正文 第一章 回不去的那些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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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你千萬不要小瞧了兩個女人的實力。
Q市拉芳舍,一聲尖叫把所有正小資著的人們從自己的精神世界裏驚嚇出來,並同時把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臉上。要不是手傷了我一定馬上開始刨地。
“陳小路!你是哪根經沒搭上啊,一驚一乍的,姐姐我回來一次不容易,你用得著這樣歡迎我麼,你不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怎麼能叫家鄉的父老鄉親這麼看著我啊,人家會臉紅好不好。”我坐下拿起對麵這個死女人的水喝了口,繼續鄙視她,“你不是挺淑女的麼,幾個月不見怎麼成這德行了?”
陳小路,在這個城市對我最好的朋友,時下最吃香的公務員大軍中的新進成員,從小離不開父母,上學、工作、戀愛都在Q市解決,典型的家庭乖乖牌。如此公主一樣的人卻莫名地對我有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我當然來者不拒了。此刻她正用她那雙大得讓我嫉妒的眼睛瞪著我的手咽口水:
“林若寒你搞什麼啊,不是叫你在外麵好好照顧自己的麼,你怎麼把自己整這德行回來啊?你是存心不讓我和你爸媽省心是不?發生什麼事了?你自虐的?還是欠人錢讓人給打了?”
“你才欠錢被人揍呢,說不出好聽的。還有,我幹嗎自虐啊?我又沒毛病。一杯摩卡,謝謝。”用我在她麵前小得可憐的眼睛瞟她一眼後,我一臉燦爛地對服務員一笑,我是淑女啊,要把形象重新建立起來。
“前幾天差點被車撞了,摔了一交,手著地的時候扭到了,有點錯位,沒什麼大事。”我輕描淡寫地把傷情彙報給我的管家婆聽。
“誰膽子那麼大啊,真想揍他一頓解解氣。你的手啊,我最最喜歡的手啊,現在竟然包成這樣,心疼死我了。”受不了,“少惡心了成不,心疼你家張威去。”我白了白眼,一身雞皮疙瘩。
“嗬嗬,小寒,你在那邊過的還習慣麼,找男朋友沒啊?H市應該滿大街走都能撞到帥哥吧,怎麼樣,地鐵裏有豔遇麼?”
“遇你個大頭,那破地鐵每天擠得我想哭,還看男人呢,我巴不得那些男人都消失不見。”這女人還真是八卦地不行。“再說,地鐵裏的男人找來幹嗎,以後還得跟著他擠地鐵。我要找有錢男人,就我那點錢真是活不下去啊,要交房租要吃飯,還有無法節省的交通費。生活啊,愁得我皺紋都快爬出來了。NND,每天上班下班,下了地鐵就是公司,出了公司就進地鐵,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說到傷心處了,心痛啊心痛。
小路托著腦袋,看了我半天一臉難過地說:
“小寒,你以前不這樣的。那麼多人喜歡你,你從來隻管自己的感覺,從不會看他們有沒有錢,從不貪圖他們任何東西的。還有,你也不說粗口的。”
我苦笑,喝了口咖啡,好苦。
“以前?你是想說我的冷淡、我的驕傲、我的尖銳麼?是啊,以前我不這樣的,以前那個我看見現在的我應該會很失望吧。可有什麼辦法,我已經沒有那麼多力氣了。那時候即使受傷,我還是有勇氣挺起胸膛漠視那些小人。
現在,我再拿出那些,要怎麼生存?在外麵做事,特別是我們這種菜鳥,必須要習慣受氣、習慣委屈。在眾人的教導下,我學會了現實。棱角,已經離我很遠了,那是屬於16、18歲的專利。”
“回來吧,”小路撫摸著我包得饅頭似的手說“我真的很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麵,屋子不會打掃,衣服不會洗,飯也不會煮,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過的。最重要的是,你不快樂。我最知道林若寒的口是心非了。”
“回來?回來能做什麼,這邊根本沒有什麼工作可做啊,公務員麼?我考不上,也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束縛。你別一張苦瓜臉啦,搞得比生離死別還悲痛的樣子。不說我了,說你吧,跟張威還好麼?他對你好不好啊?我怎麼就看他不順眼呢。哈哈。”
“老樣子啊,平平淡淡,差不多年紀了就把婚禮辦一辦。小寒,你說活著怎麼就那麼可悲呢,順著一個模式,一個任務一個任務地去完成。”
“是啊,念書的時候想得不是這樣的。”
我無奈地看向窗外,下雨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走過。
“他好像要出國了。”
小路在我家過的夜,躺在我那張超級大超級舒適的大床上,忽然覺得沒有什麼比這樣簡單的生活更幸福的。回憶著過去,從相識的那刻,我們已經相知了十一年。
初三那年,偷偷喜歡著學長,交換秘密的時候發現喜歡上的竟然是同一個人。那時候,我們說好,今後絕不會為一個男人翻臉。
高一那年,她和張威杠上,全年級都知道這兩個人勢不兩立。誰知道大二那年兩人牽手出現在我們眼前,跌破眾多四眼們的眼鏡。是我喜歡的歡喜冤家的橋段。
高二那年,廖祖銘闖進我的生活,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然後又沒有預兆地退了出去。我那麼珍貴的初戀,像懸在風中的風箏,衝不破那片天,又舍不得收回。我那麼悲傷,卻又不願表露,一次又一次在心中為這棵夭折的萌芽默哀。我依舊冷冷淡淡,拒人於千裏之外,打著生人勿近的旗幟走完我的中學時代。
那些年的點點滴滴仿佛還在眼前,卻早已離開我們很遠很遠。我們總對自己感歎:再也回不去了。可即使很傷很痛,回頭看看,還是那麼留戀。
“知道麼,小寒,那年你執意要去B市,我真的都快急哭了。我知道你想逃開,雖然你什麼都不說,把什麼都藏心裏,不讓別人為你擔心,可我真的知道,你一直都不快樂。所以我擔心你一個人出去會把日子過得亂七八糟。結果,你真的過得亂七八糟。”
“我哪有過得亂七八糟。大學,是我出走最好的理由,可即使沒有廖祖銘沒有那些荒唐的事我也不會留下來的,去外麵念大學,是從小就想好了的。”我把腿架在小路的身上轉了個方向,看向雨後爬了出來的月亮。
“收到錄取通知的那天,我把所有的日記看了一遍,然後撕掉,一張一張疊成紙鶴。堅強也好卑微也罷,眼淚也好溫暖也罷,都不要了。那趟火車開了7小時,全程486公裏,我趴在窗口一隻一隻地放飛。我是下了決心把所有委屈都埋好,一切都重頭開始。”
“廖祖銘要去加拿大了,你們後來就真的一點都沒有聯係麼?”
“恩,沒什麼好說的。再說,大學裏碰見個冤大頭,還哪有心情再去想他啊,都說了,重頭開始。”
小路推開我的腿,也轉了90度與我並排躺著,幽幽地說:
“小寒對不起,那四年,我缺席了,在你哭的時候。”
“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學會了怎樣不讓眼淚流出來,跟花澤類倒立一個道理。我們都是易受傷的人,我們都是自私隻想保護好自己的人。”
“切,你會保護自己就見鬼了。”
“陳小路你很欠扁誒!”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淩晨1點,可我們絲毫沒有睡意。自從上了大學後,在一起的時間是一年比一年少。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那麼晚了,是誰啊?打開一看:
手沒再磕著碰著吧?李躍
“小路,這個男人還蠻有趣的,你說要不要發展試試?”
“什麼男人?你看人的眼光我是很不信任的。”
“切,我哪回說的帥哥不帥啊?到是你,說帥的男人都不咋滴。”
“我沒說帥不帥啦,最重要是人好,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知道,當然知道,還不是那個冤大頭夏默麼,反正就是我倒黴。
“我知道啦,也就隨便一說。是把我手弄這樣的罪魁禍首。你看,大半夜的還來關心我的手,是不是好人啊?”
“不是,像變態!”
“變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陳小路你是越來越惡毒不講道理了,被你家那位寵壞嘍。”
我很快地按著手機:
我朋友說大半夜關心人家的手,像~~~晚安變態大叔!
關機,睡覺!不知道李躍現在啥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