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花開重春 第十三章 大戰寒枝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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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後江碧沉要繼續學劍,淳於明揮揮手讓他自己練,然後跑去曬太陽睡午覺,留下江毓兒一個人在院子的一角唧唧咕咕不知在念什麼書,江碧沉偶爾瞟到一眼,好像是本菜譜,不由得嘖嘖兩聲,這孩子真是有前途,忽然很想撫額歎息,四弟不是哥哥不偏袒你,實在是哥哥還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啊,說起來也不知四弟出來巡查已經到哪兒了?望了望那邊睡得正香的淳於明,最近他除了玩就是睡,似乎在積攢本來就不甚好的體力,自從那次昏倒後,他的臉色就一直偏於蒼白。
淳於明其實不適合練武,但他還是練了。
江碧沉看了看手中軟劍,最是為這無情物,十年蹉跎十年傷,還不都是為了李姑娘?
不是他護短,說句不中聽的話,李昭離失蹤這麼久,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江毓兒對她明哥哥的心卻是實打實的真,可是阿明卻。。。。。。
他搖了搖頭,抬頭見淳於明睜著眼睛盯著自己,頓時嚇了一跳,“你沒睡著?”
“。。。。。。。又醒了。”
淳於明翻個身,擺擺手道:“你繼續,晚上我和你打一場。”
江碧沉“哼”了一聲,轉身正要重新開始,忽然又轉回去瞪著淳於明的背影,這家夥難道是聽到我沒動靜,就醒了?還是說,他根本就沒睡著??
晚上五個人聚在一起吃飯,江碧沉看江毓兒時不時和淳於明說幾句話,而他似乎也慢慢習慣這個丫頭常常出現在寒枝閣。他不清楚那天兩人出去發生了什麼,但至少,現在還不錯。
然而,當晚江毓兒和他倆告別的時候,淳於明扶著門,淡淡地道:“以後你不用來了。”
江毓兒一下怔在原地,江碧沉頓了頓,道:“什麼?”
“我說江姑娘以後不用再來了。”淳於明無甚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補充道:“你也是。”江碧沉震驚地看著他,突然一聲大笑,上前去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又病了?說什麼胡話!”淳於明任由他摸,江毓兒站在一邊,明淨如水的眸子落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慢慢道:“我做錯什麼了?”
淳於明和江碧沉一起看向她,淳於明一笑,眼中滿是不明的情感,“你什麼都沒做錯,是我錯了。”
江毓兒點點頭,也是一笑:“我明白了,我走。”
“毓兒!”江碧沉一把拉住她,不管是否對於應該支持兄弟還是好友有過搖擺,但是他確實很希望江毓兒能夠像現在這樣慢慢融化淳於明的堅冰,不由得憤怒地回頭,“阿明,以前你對那些女人無情我不管,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毓兒她對你是真心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到底要拒絕別人到什麼時候?!”
“江碧沉。”淳於明緩緩地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那你——比不知道更可惡!”江碧沉一拳往他臉上揍去,結果當然是落空了,正想再打,江毓兒拉住他道:“不要打明哥哥,我是心甘情願走的。”
“你、你傻啊你!怎麼可能心甘情願?”
江毓兒隻是微微一笑,搖搖頭,鬆開他的手轉身走了。
江碧沉看著她沿著花牆慢慢的走,在門口不遠處打了個響指,隨即登上一輛小巧的馬車離開了。他忽然心頭一陣疼痛,仿佛眼前又是那場漫天大雪,紛紛揚揚的、無止境的大雪。
“回去吧。”淳於明道。
他呼的轉身,淳於明已經靠在門上對著他淡淡的笑,滿腔的怒火就像被一盆涼水當頭澆下,簡良和明畫麵麵相覷,淳於明站直身朝院內走去,邊走邊說:“行了,我說過今晚和你打一場的,要打盡早。”
次日江碧沉就帶著明畫出了嘉平,簡良肩上掛著個小小的包袱隨後也走了,淳於明站在寒枝閣外,看著三人前後離開,而旁邊的明月館和清風院裏偶爾也會有一兩個男子或女子出門而去,雖然衣著已盡量儉樸,他還是一眼就認出正是重春樓中人。這樣的事其實幾天前就開始了,看來劉媽媽還是決定讓下麵的孩子出去避避的好,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第三日晚正值滿月,淳於明坐在桌旁就著月光溫了壺酒,剛有滋有味地喝了小半柱香的時候,窗外有人輕輕叫了聲:“阿明。”淳於明走到窗邊,樓下楊柅帶了七八個人站著,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玉逐月和程百月卻不知在哪,他掃了他們一眼,很是愜意地提起酒壺聞了聞,“楊姑娘好。來者是客,要上來坐坐嗎?”
為首的藍袍人笑道:“淳於兄弟,好久不見了。”
“是嗬,都幾年了。羅大哥輕功又精進了不少,在下都沒聽出來。”淳於明倚著窗欞,語氣裏不鹹不淡,這“羅大哥”羅正肖本是他手下敗將,一身橫練硬功頗是了得,最弱的恰恰就是輕功身法。這樣被淳於明冷嘲熱諷了一頓,羅正肖滿肚子的火,倒沒有立刻發作,旁邊一個瘦子嘿嘿笑了兩聲,衝著他道:“你倒是下來和樓中兄弟聚聚啊,躲在上麵裝什麼縮頭烏龜?”斜著眼睛翻了翻,又怪聲道:“莫不是當被人抱的當慣了,連男人都不會做了?哈哈哈哈!”
這話說得實在粗俗,楊柅立時皺了皺眉。今天下午這些黑道中人一個接一個的來了明月館,她和劉殷不得不擺了酒席伺候他們吃好喝好了,這瘦子才把桌椅嘩啦一掀讓她帶路往這邊過來。如今幾句話沒說完,眼看就要開打,她忐忑地看著樓上不動聲色的淳於明,心裏隻在祈禱趕快結束吧,別牽連無辜就好。
隻可惜速戰速決的願望似乎許得早了些,淳於明已經幹脆雙手抱胸,閑閑地屈膝坐在窗邊,望著樓下眾人笑道:“王三兄弟在說誰?你們的程堂主嗎?”王洪立刻一瞪眼,淳於明又哈哈一笑道:“說的好,程百月可不就是隻縮頭烏龜?”
話音未落,一隻小箭“嗒”的一下掉在了淳於明的腳邊,楊柅尚未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淳於明搖了搖手指遺憾地道:“玩暗器你們不行,比輕功又比不過我。依我看,還是趁早放了那位楊姑娘,上來和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的好。”
楊柅一怔,王洪一把推開她指著淳於明破口大罵起來,淳於明隻是嘴角含笑,無所謂地望著天上圓月,他不下去,那些人也不上來,而程百月至今都沒出現,顯然是在布一場局,他掃視著清風院和寒枝閣,水銀色的月光照得四周纖毫畢現,她會在哪兒?
淳於明心知肚明,無論她藏身何處,必然是在等待最佳良機,如今敵暗我明,程百月隻要不出手,白玉樓就還留有三分餘力,而今之計就是讓她盡快現身,因此要麼如她所願給她個良機,要麼出手殺幾個逼她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