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氤氳的紅色水汽，漂浮在城堡中。
近了看，那是鮮血凝成的霧氣。
而其實，那是薔薇花瓣被撕裂後，飄浮的香霧。
昏暗的房間，玫瑰色的床，天鵝絨的床帳，糾纏的身影，低低的呻吟。
“弗朗西斯……”纖白的手，撫上他的麵頰，是痛到極點的快樂，也是幸福到極點的絕望。
那人停住動作，一臉詫異的看著她，“你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嫵媚到極點的女子輕聲而迷茫的喚道，“弗朗西斯，別離開我。”
“好。”一個急衝，他與她同時發出深沉的歎息。
“我不離開你。”那是在情濃之時，短暫的回應。
片刻之後，女子的神誌逐漸清明，伸手抱住他，“弗朗西斯，好像做夢一樣……”
薛佑司有些茫然，伯爵夫人在他麵前，雖然有時也會示弱，但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的脆弱，似乎不堪一擊。他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中，輕聲道，“維多利亞，你怎麼了？”
強勢而嫵媚的女子依偎在他的胸口，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一言不發。
似乎這一次他的離開，時日有些多，讓她失了安全感。
雕著鏤空花紋的門外，是平靜的侍者。
以及徘徊在門口，焦急的白衣男子。
“薔薇公子，請等一等，伯爵夫人自會召見。”侍者的聲音如此沉靜，卻使得他更加的著急。
不多時，一個黑衣男子從旁門走出，輕聲道，“薔薇公子，伯爵夫人說，血宴的人選已經選好，請公子回吧。”
那男子的眼眸隨著那人的話而逐漸黯淡下來，卻最終選擇轉身離開。
一頭紫發似乎失去了光澤，就連耳上的鑽石耳釘，都不再閃亮。
“北堂陌，還真是癡情。”那男子低聲笑道。
“你知道的，作為仆人的我們，是不能這樣議論貴族的。”侍者輕聲道，一雙眸子在夜色中明亮的駭人。
“玄，弗朗西斯一回來，你就失寵了吧。”那男子不知是何來曆，竟然如此大膽。
侍者躬身低笑，“能得到伯爵夫人的賞識，是我的榮幸。”
那男子哼了一聲，再不多說，如同一隻蝙蝠般消失在夜色中。
侍者臉上依舊帶著淺笑，守在門外，桑田滄海，似乎一直保持著這一個姿勢。
第二日，薛渺塵就也趕了過來。
“伯爵夫人，紐約的德氏企業已經基本恢複正常，雖然沒有盈利，卻也保持不再虧損。”薛渺塵站在階下，恭聲說道。
“尼古拉斯，能做到這一點，遠遠出於我意料。”舒適的椅上，伯爵夫人微笑的說道，身旁是薛佑司優雅的側影。
“不過，你和你哥哥一樣能幹。”伯爵夫人淺笑，“休息一下，過些天，我有些事情宣布。”
一旁的薛佑司有些不明，微微側頭低聲問道，“什麼？”
伯爵夫人回以嫵媚的一笑，“你總會知道的。”那笑容中，包含著太多薛佑司不解的東西，隻有靜立在旁的侍者明白，當年伯爵夫人處死伊麗莎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