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絕了姑姑的好意，堅持說不需要她親自開餐廳前的那輛白色保時捷送我去公寓，我難以想象一輛價值不菲的名車開在小公寓前狹小、汙黑昏暗的過道上是什麼樣的氣氛。
    摸出鑰匙開了門，一進房間便差點被絆倒。對於麵前衣物滿地，速食包裝到處的場景，鄭西冉已經見怪不怪了，一路收拾一路走去正廳。鄭西越背對著她盤膝坐在屏幕前擺弄手中的高科技。
    我覺得自己維持著一種很狼狽的狀態，終於走到沙發前，順口氣坐下。
    “富貴日子不好過嗎？幹嘛回來？”鄭西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聲音附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深沉。
    臭小子。我把信封對準他的頭，一道拋物線，準確地砸中他的頭。
    他關掉屏幕，沉默著撿起信封甩到桌上，坐到我身邊。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沒想到在這樣一個邋遢的環境裏，鄭西越竟還保持著少年獨有的英挺俊氣，他幹淨的外表完全把我想象中那個放蕩不羈的形象完全扼殺掉。那是假象，我對自己說。
    他一副委屈樣，開口道：“姐，剛才我女朋友打電話來說要跟我分手。”
    我冷哼以聲，回答：“自從你綴學後，我就與你劃清界限。隻要你不死，其他什麼完全沒必要跟我彙報。我隻幫姑姑接濟你啦。”
    鄭西越臉一黑，嚷道：“不要那麼絕情嘛，這件事糾結到你了啊。”
    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她好像和你同班呢，上個月來找我的時候開到你正走進來嘛，可能誤會什麼了吧。”
    “跟我同班？叫什麼？”我們班裏人的名字我根本沒記得幾個。
    “季瑾。”
    我一愣，忽然想起那個莫名其妙罵我的女的，原來……思索一陣，跟他說：“嘁，你即沒錢又沒品，你有什麼叫人家值得喜歡你的地方啊。”這個季瑾，思想複雜，難道她不會從我和鄭西越的名字上幻想一下？直覺告訴我了，季瑾是個什麼樣的人。
    “膚淺！你再那麼毒牙，當心沒人要，”鄭西越隨手扔了個抱枕過來。
    我伸手接住，斜眼看他：“你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我走了。”
    走到門口，想到什麼似的回頭，驚愕地看見鄭西越再一次扔過來的抱枕，下意識接住，往地上一扔。平靜地說：“再搞什麼小動作，別怪我……至於那個季瑾，我會和她講清楚的。”
    說著摔門離開。
    鄭西冉又走回原路上，想起鄭西越那次以姑姑的名義瞞著我退學後，她賞賜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便揚言要和親弟弟分道揚鑣。實際上，她是那麼做了，姑姑口中的義務，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全權接受。所以成年後便去找了份兼職工作。每個月都會把薪水和姑姑給她的錢合再一起，抽出2／3送到鄭西越的小公寓。我笑笑，覺得鄭西越不過為我人生填充灰暗顏色的一個角色，自己的行為也不過是對姐弟之間的關係負責罷了。他也隻不過要依附與我帶給他充足的生存經濟來源罷了。
    回到餐廳，那種充滿金錢味道的感覺嚷我窒息……
    周末的一早，我終於翻出了被壓在我書包底的通訊錄，一眼便瞟到“季瑾”那個名字。按著聯係方式，撥通了她的手機。
    再我差點抑製不住自己的耐心，差點說出“今天下午兩點，如果你不出現再機場路的咖啡廳，我就照你昨天口中罵我的，賤下去……”這等混賬話時，這小妖終於妥協了，真是，吃軟不吃硬的……
    既然這樣，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