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離憂隻坐了一會，便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離兒知道是我？”
    “嗯。”
    走上前為離憂解去了紗帽，“怎麼知道的？”
    定定看著眼前的人就像真的可以看見一般。
    來人聳聳肩，“好吧好吧，我知道，因為我是你認識的人中最無聊的那個是吧？”
    毫不猶豫的“嗯”了聲。
    笑意更是加深，捏了捏離憂的頰，“真是不客氣的孩子。”
    離憂從座上站起，擺脫了那隻在自己臉上肆虐的手，“風悅舞在哪裏？”
    伸出一指左右晃了晃，“不行哦，我要的東西還沒有收到。”
    “你要什麼？”
    “嗬嗬，上台，讓我看看你獨一無二的風采吧。”
    可以是可以，隻是以前為殺人學的那些東西為什麼要用在這裏？
    仍是帶笑的聲音，“我想看啊，這就是理由。離兒不是想替你爹娘問出風悅舞的下落嗎，那就表演給我看，如何？”想要了解這個孩子的所有，想要看看他的每一麵。
    並無所謂的問道，“什麼時候？”
    “明晚，就在這十洲雲水的大廳中。要記得哦，我可是很期待啊。”聲音還在耳邊，人卻早沒了影。
    離憂閉了閉眼，很久未曾用過有些忘記了呢。
    ……
    “什麼？！離兒你要上台表演？”夕憂府的小少爺居然要去青樓，還是去當被看的那個！開什麼玩笑？
    點頭。
    “啊，真期待呢。”風靈裔的聲音。
    泉鳴撫撫額頭，“娘，重點不在這裏。”
    錦月彥眉頭深鎖，阻止了恬接下去的大聲喧嘩。雖不明白，卻也知道離憂不會無緣無故如此，頷首，即使不甚讚同仍是勉強做了退讓，“我會讓清明晚封樓。”這是最大的讓步了，絕對不會讓智者以外第二個外人看到。
    “嗯。”得到應允後，離憂轉身出了大堂。
    “真的……沒關係嗎？”錦修礫問道。
    清商似乎感染了離憂的習慣，捧著杯茶，笑，“有什麼關係？反正外人看不到，就當是表演給我們看好了。”話雖如此說，眼中卻有一抹深思，那個智者，是何意？
    “呃……倒也沒錯。”
    清商轉而看向一旁的晏樓月與淇奧，“二位要一起去看看嗎？”
    很吸引人呢，但是——“嗬嗬，雖然很可惜，但明日在下有事需出府幾日，無緣看見了。”淇奧有些遺憾的說著。
    晏樓月溫和的眼中帶了抹興然，“求之不得。”
    念秦樓
    “小堇不需要準備什麼？”泉鳴看著在屋中悠哉遊哉了半日的離憂奇道。
    “唔，不需要。”
    看著離憂的反應，泉鳴稍有質疑，“難道小堇你隻是隨口說一下？”似乎很有這個可能啊。
    “不是。”偏頭想了會兒，“那我去清那裏看看。”
    “我陪你。”
    拿起紗帽，手一抬，戴了上去，“不用，帶我過去就可以了。”
    拗不住離憂，當泉鳴回來後告訴錦月彥離憂又去了十洲雲水時，錦月彥揉著眉心，遞了張字條給泉鳴，上麵赫然是清剛傳來的消息：離憂小少爺今日留在我處。
    第二日晚
    錦月彥等人來到十洲雲水時，正對舞台的二樓雅座多添了一卷竹簾，隱約可見其後的模糊身影，並不是如何端正的坐在椅上。
    樓早已封了起來，大廳之中也未見著離憂。
    清看到錦月彥進樓，過去行了禮，“城主。”
    “嗯。準備的如何了？”
    “離憂小少爺正在後麵做最後的確認工作。”注意到幾人的目光都不時看向二樓，解釋道：“那竹簾是封樓不久後小少爺弄上去的，隻是那人——”低下頭，抱歉的聲音，“我也不知是何時進來的。”
    驚了一下，清的武功並不比作為暗衛的奇低。“離兒怎麼說？”
    “小少爺說隨他。”
    風靈裔輕呼一聲，“莫非他就是智者？可並未聽說智者會武啊。”
    眾人還待說什麼，廳中滅了一些燭火，頓時暗了下來。
    清將幾人領到正中的坐處，道：“看來要開始了，大家先坐下吧。”
    十洲雲水的舞台本就是為了多人舞蹈而建，故十分之大，兩邊又有密密的幾層薄紗蕩下，遮掩住了上下台的情況，平添幾分神秘之色。
    昏暗的燈光中，一群人緩緩出現在了舞台中央，而在最後麵僅一人抱琴而立，自是離憂無疑。
    前台的光突然亮起，十幾個婀娜多姿的女子排成了弧型站立不動。離憂隱在暗處，坐在了早已放好的椅上，將手中的琴擺在麵前的桌上。
    “原來小堇是想彈琴啊。”泉鳴很是期待。雖知道離憂趨於全能，但這方麵卻一直未接觸過呢，很想看看離憂究竟可以做到何種程度。
    清商一手支著頷，回應著泉鳴，“是啊，原來是七弦琴。”
    琴弦始撥動，挑抹勾剔打摘，吟猱綽注索鈴。台中人複聚複散，複散複聚，兜兜轉轉，動作千嬌百媚，演繹實乃淋漓盡致。離憂在後麵低低淺吟，聲音中帶了一分蠱惑百般空靈。
    獸爐飄渺噴祥煙，玳席瑩煌開邃幄。諦視人間之景物，何舒洞府之風光。
    “方記古人言，信有緣相遇。”泉鳴跟著離憂輕聲念了一句。視線從未從那坐在角落的人身上移開過。
    離憂的聲音漸漸轉無，琴音在震蕩中消散融於空氣。許久未有人語。
    二樓傳來一聲響動，有人鼓掌，打破了滿室寂靜，接著便聽見一個笑而妖嬈的聲音，“好一曲太清舞。”
    幾人怔然，如此年輕的聲音！
    清喝問道：“你究竟是誰？”
    即使是不屑的哼聲亦像是笑著發出的，“不是你們請我來的？”
    “……你是智者？”
    卻不再理睬底下的幾人，用哄孩子的口氣，向仍坐在暗處的離憂道：“不可以哦，你明知道我說的上台不是這麼簡單坐在後麵就可以的。”那麼柔順的答應原來是早有打算麼？從一開始就沒準備滿足自己的願望吧。
    “我不知道。你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