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驚回千裏夢 018 忘記亦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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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感覺全身都在搖晃,不,該說是我的床也在搖晃,天啊,難道地震了?
倏的睜開眼睛準備拔腿就開始逃亡,可是映入我眼簾的卻是一個狹小的空間,我並沒有在床上,努力的撐起身子,卻感覺身體好累好累,我這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是睡一覺而已,在我睡著期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呀?
“嗯……”
扶著腦袋,我費了好的力氣才坐定,掀開那道簾子,卻見哥哥正盤膝坐在簾前運息,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為什麼我睡了一覺,醒來卻是在馬車上,看著一直往後退的樹林和路邊的野花,我肯定我沒有做夢……
“陽,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閉著眼睛冥邪也能感覺到身外一切的動靜,當然冥陽的一切都在他的指掌間,他怎麼可能錯過他的一舉一動呢!
“哥哥??”驚呼一聲,他沒睜開眼睛也能感覺到我醒了,不知道是他太厲害,還是我太蠢了,望著四周的景色,不禁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們怎麼在這裏呢?我記得昨天晚上我們都還在皇甫山莊呢?怎麼一早醒來,我們就換地方了呢?”
“陽,等一下,”連續吐納著,總算將內力運行了一個周天,冥邪睜開雙眸看著此刻臉色蒼白的弟弟,鑽進車和和他一起,扶他靠著馬車的窗邊,緩緩說道:“你已經睡了五天,所以我們已經在路上走了兩天,再有三天我們就會到家了!”
“什麼??不可能!”我怎麼可能睡了五天,我一點也不相信他說的話!
憐惜的看著冥陽,知道他一時也接受不了,將手指彎曲放到嘴邊吹起一聲口哨,隻聽一真馬蹄聲,隨即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嶽主,請問有何吩咐?”
“破曉,”這個聲音我熟得不得了,連忙伸手掀開窗簾,看著策馬前行的兩人,我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愣,隨即問道:“破曉、晨曦,怎麼你們也在?”
問題一出,我心中暗罵自己是笨蛋,如此顯而易見的答案,我居然還要浪費口水再問一次!
“回公子,主人擔心你不習慣其他人的照顧,所以差奴婢前來照顧公子,”晨曦恭敬的如實回答!
“哦,”心中有一股難以平複的怒火,我被人遺棄了,雖然我巴不得離開他,但是那得我自己離開才能算,沒想到我就這麼被他給遺棄了……
鬆開手中的簾子,我不知道此刻內心到底有什麼想法,或許是慶幸,也或許是失望,總之……好象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沒有,我隻明白一件事情——他遺棄了我!
內心嘲諷自己的癡傻,原來我對他……我居然把他看成了是我的所有物,沒有哭,沒有笑,沒有傷,沒有痛,一切顯得那麼平靜,或許是因為他是我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所以難舍,或許是難以磨滅的激情,所以有情!
不過,一切到如今劃上句點,或許對我們而言都是最好的,人會變,心會變,愛會變,情會移,事情沒有絕對肯定和猶豫不絕,每個人生命裏總會出現很多的變數,而他……注定成為我生命中的變數!不論離開或者貼近,遺棄或者珍藏,再沒有受傷前能撤離,是幸,至少比受傷後難以接受分離來得好……
“你沒事吧?陽!”擔憂的看著他平靜無波的臉,冥邪心中湧起一股不安和恐慌,他擔心冥陽想不開,更擔心他的身體!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情,”非快斂去所有的情緒,回以笑顏,故作輕鬆無比的問道:“哥,你說我們冥嶽都有些什麼,我們的父母又是怎麼樣的人呢?”
“好,聽我慢慢告訴你,”此刻冥陽的心思,他猜不著,摸不透,但心中的恐慌感卻消失殆盡了,他暗自鬆了口氣,想來冥陽並不是很在乎,“冥嶽,它地處這片陸地最險峻的山中,那裏機關重重,若無人引路,隻怕死了也要若幹年後才能讓人發現,不過……它有屬於它自己的魅力,你別擔心,你會愛上冥嶽的!至於我們的父母,他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久得我都快忘記他們的樣子了!”
“其實忘記也不件壞事情呀,你看現在的我,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而大家又都守著我,希望我能回到以前那樣,可是……”撇過頭,透過車簾看著前方,淡淡的說道:“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忘記了就是忘記了,就算有朝一日想起來,事情也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我們無法停下前進的腳步,所以都盼望著回到過去,隻是……我們再也沒有辦法找回曾經的自己了!我突然間覺得,忘記一切亦是難得的幸福,至少……我不知道曾經的自己,所以不奢望找會過去的我,那麼,我就會一直前進奔跑,而不必停下腳步觀望!”
“你真的覺得忘記一切也是幸福嗎?”掰回冥陽的頭,冥邪的眼睛對上他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出一絲說謊的嫌疑,可惜……什麼都沒有,他顯得那麼的無畏,仿佛他隻是一個新生的嬰兒一般,訕訕的收回手,有點沮喪的說道:“如果你真的覺得幸福,那麼就不要回想過去,那樣你就永遠都不會想起來!”那樣你就會忘記曾經愛過誰,恨過誰,而我,或許還有那麼一絲的機會,不是嗎?
“謝謝,”衷心的感謝他,也感謝我醒來所看見的人,不論他們是真的愛我的人,還是恨死我的人,我真的感謝他們,如果沒有他們,或許就不會有重生的我……
努力的壓想心中所有的念頭,努力的讓自己停止想象,努力的說服自己接受陌生的自己,努力的讓自己向前看,可是……說的容易,做起來卻好難好難,我不想,卻偏會想,看來隻有睡著了,才不會去想、去探、去望……
忘記自己此刻身在馬車,忘記此刻的空間十分狹小,忘記我背後抵著的是木頭,想也不想就往後倒去,隻聽“砰……”
我的腦袋撞木頭上了,那力道讓我頓時忘了東南西北,今夕是何夕,眼睛軟軟一眨,頓覺天昏地暗,毫無反應就往旁邊倒去,閉上眼前,我有一個意識——我把自己給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