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弦弦難掩聲聲思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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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著揚琴、空雪抱著古琴往用膳房走去,看著這把揚琴,心裏無限悵然,思緒不由得想起十年來的修行。
    五年前,在被譽為與楓雪穀齊名的七國最神秘的兩穀之一的幽然亡命穀中,我終於將右手中的幻龍白念球的封印解除,並且利用強烈的意念力控製幻龍白念球,用靈魂喚醒真正的身體——思如非,也可以說是彩七衛中的紫音姬的身體。然而意念力的控製卻是很難掌握,將儲夢醒的身體完全處於紫音姬的靈魂的融彙控製下,再利用儲夢醒的身體逐漸把處於沉睡中的紫音姬喚醒,拉入這個世界,我總有種空間轉移的感覺。
    然而曆經千辛萬苦,至今我也隻能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才能將血液變成紫色,其中多數的成功是在幽然亡命穀中才能轉變。正如白羅焰所說的,幻龍白念球可以看見三界,而我現在的意念力隻能看見人界,看樣子要想達到看見天界和地界的意念力還需要走很長一段路。
    手中的揚琴和屋中牆上掛著的小提琴則是我用幻龍白念球,從原來的世界拉入這裏的,有一次,無意中發現幽然亡命穀的一個洞穴,洞穴的最深處居然有一潭湖水,湖水顏色詭異,鑒於藍色與綠色之間。當我伸手去摸湖水時,右手的幻龍白念球居然蠢蠢欲動,浮出手掌,發出白光,接著湖水就像一麵鏡子,竟然呈現出我和姐姐死前最後的住所。看著屋內熟悉的擺設,看著姐姐生前的古典樂器和西洋樂器,我不禁去撫摸那把姐姐最愛的揚琴和小提琴。本以為隻是幻想,摸到的應該是涼涼的水麵,誰知觸感居然是那再熟悉不過的琴的木質感,我把雙手都伸入水中,抱緊揚琴,沒想到真的拉出水麵,把它帶到這個世界,然後我又把小提琴拉了過來。
    當我想繼續把那屬於我和姐姐生活的一切拉入這個時空的時候,就看見湖水中的幻影漸漸消失,慢慢地又變成了本來的顏色,幻龍白念球也安靜下來,重新回到我的右手中,慢慢沒入、消失。後來,不管我怎麼嚐試,湖水不再變化,幻龍白念球不在顯現,看著眼前詭異的情景,抬頭望了望四周的牆壁、岩石,跟以前看見的洞穴沒什麼兩樣,周圍安靜得隻能聽見水滴不斷低落的“滴!滴!滴!滴!”的聲音。我不禁懷疑剛才出現的情景大概是太過思念前世的點點滴滴,所以腦海中才會出現幻覺,可是當手指觸摸到地上的揚琴和小提琴時,心裏驚歎萬分。
    我不止一次的懷疑那湖水有可能就是連接這個時空與那個時空的通道,然而當我抱著琴從洞中走出去以後,甚至在以後的五年中就再也沒能找到那個洞穴的入口。幽然亡命穀果然名不虛傳,傳說中好多人進去後就在也沒有出來過。我不止一次感慨,我的命運還算不錯吧,至少我出來了。
    “三師姐,你打算彈什麼曲子啊?”空雪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斷。
    “雪兒認為呢?”
    “師姐好多曲子都很不錯啊!”空雪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認真幫我琢磨著。
    “《天路》如何?”我思索了一下,問道。
    “好啊!”空雪立刻拍手讚道,“很大氣、悠遠,給人回味無窮的感覺。”
    “你幫我伴奏吧。”
    “可是,有幾個音符我還不是很熟啊?”
    “沒事,反正那群老古董也聽不出來。”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因為姐姐酷愛中國古典音樂和西洋音樂,而且也喜歡自己DIY樂器,所以我手中的揚琴,是姐姐改造過的,雖然不能說是萬能揚琴,但是百能還是可以稱得上的。
    到了用膳房的大廳,我把揚琴放在侍女已經幫我空出的桌子上,看看一旁的空雪也已經弄好,便走到桌旁,對兩位師伯深深作揖道:“二位師伯、各位師兄妹,晚輩獻醜了。”
    看見兩位師伯意味深長地笑著打量著我,頷首點頭。我走到揚琴前,端正坐態,朝空雪輕輕點頭示意,雙手握著琴竹,敲弦而動,《天路》自手下流淌而出,伴著空雪的古琴,我則合著曲子,高聲吟唱!
    “清晨我站在青青的草場
    看到山鷹披著那霞光
    像一片祥雲飛過藍天
    為臧家兒女帶來吉祥
    黃昏我站在高高的山崗
    盼望鐵路修到我家鄉
    一條條巨龍翻山越嶺
    為雪域高原送來安康
    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耶喂
    把人間的溫暖送到邊疆
    從此山不在高
    路不在漫長
    各族兒女歡聚一堂”
    我的揚琴和空雪的古琴互相映照、交相輝映,行雲流水間時而如連綿起伏的叢山,纏綿婉轉;時而如涓涓細流,潺潺不止;時而又如珠落玉盤,晶瑩剔透。姐姐曾經說過,音樂,隻有用心進入才能真正了解,隻有了解才能感受,隻有感受才能融彙。靈動美妙的琴聲漸漸地將我的思緒與之融為一體,有超脫紅塵之感,眼中已經沒有任何人,我覺得自己此時仿佛就是置身於草原、山崗之上,口中繼續唱道:
    “黃昏我站在高高地山崗
    盼望鐵路修到我家鄉
    一條條巨龍翻山越嶺
    為雪域高原送來安康
    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耶喂
    帶我們走近人間天堂
    青棵酒酥油茶
    會更加香甜
    幸福的歌聲傳遍四方
    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耶喂
    帶我們走近人間天堂
    青棵酒酥油茶
    會更加香甜。
    幸福的歌聲傳遍四方
    幸福的歌聲傳遍四方”
    一曲終了,隻見四下一片寂靜,我向桌子四周的人望去,納悶極了,除了師傅和二師姐,怎麼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啊?難道是我唱走掉啦?不肯能吧?我在音樂上麵的天賦雖然不如姐姐,但是受到她十八年的熏陶,應該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吧?看樣子,他們不喜歡現代的曲子?這還算是慢歌,要是唱RAP的話,估計都要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了,虧我先前,還自信滿滿,思及如此,臉上不禁有些熱辣辣的!又轉頭看向空雪,她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過了好半天,還是羽文問天、莫無先回過神來,收起怪異的目光。
    “曲名是什麼?”莫無先發話問道。
    “天路。”空雪搶著回答道。
    “哈哈~~~~~”羽文問天和莫無互相對視了一眼,突然大笑起來。
    “天路,好一條天路啊!”羽文問天看著我的眼神變得迷離、深邃,深到不可捕捉,“明明是個小丫頭,還是個朽木,卻有如此天高海闊的心境。”
    羽文問天說著走到我麵前,遞給我一杯酒,自己也舉起酒杯:“來,師伯敬你一杯。”說著,一仰頭把整杯酒倒入口中。
    哎!又一個喝酒像喝水的人。我看著手中的酒杯,裏麵的酒滿滿的、微微搖晃著,皺了皺眉頭,放在嘴邊喝了一小口,算是意思一下。
    羽文問天低頭仔細端詳著我的揚琴,看了一會說道:“朽木丫頭,你這是何琴?好生奇怪。我隻見過手指彈的琴,卻從未見過這樣能敲的琴。”
    朽木丫頭?說的是我嗎?我什麼時候改名字啦?還真是個喜歡給人起外號的人。
    我直視著他,笑著說道:“羽文師伯真是幽默,連外號都這麼有個性。可惜晚輩並非姓朽名木,思如非才是晚輩的名字。”
    “哦?可是你不是自稱朽木不可雕也嗎?”羽文問天笑容滿麵地打趣我。
    我也把笑容調到最大檔:“既然師伯喜歡,晚輩我也甘之如飴。不知師伯您這塊良木準備雕刻成什麼樣子?”
    羽文問天好笑地看了我半天,轉頭對師傅說道:“師姐,你從哪裏找來這麼個有意思的小丫頭?”
    “哪用的著找啊?從地上冒出來的。”師傅居然也學會調侃人了。
    頓時四周人都打趣地看著我,搞得我像孫悟空,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一樣。拜托啊,師傅!當初可是您打著燈籠在找我的啊!我抗議地瞪了師傅一樣,她老人家依然是如坐春風。
    羽文問天又轉過來問我:“朽木丫頭,還沒告訴師伯你的琴叫什麼名字呢!”
    “回師伯,這是揚琴,彈敲都可。”
    羽文問天摸著琴身,問道:“看這樣子,像多次改造過的。是你嗎?”
    “師伯過獎了,晚輩哪有這本事啊!是一位故人送給我的,這琴便是在她手中改的。”
    “真是個心細玲瓏之人啊!”羽文問天感慨地說道,“可否再奏一曲?”
    “原來師伯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啊!那晚輩就彈首《黃土情》,獻醜了。”
    拿好琴竹,深吸了一口氣,《黃土情》的淒婉而又豪情萬丈的氣魄隨著手中琴竹的不斷敲擊流淌而出。整首曲子屬於純音樂範疇,體現的是黃土高原的自然風貌和西北人民的純樸熱情。開始時節奏自由,淒婉的琴聲充分表現出西北地區的蒼涼;接著加快兩手的動作,快速度的連彈把連綿不斷的意境和情感以及樂曲的氛圍充分渲染;慢慢地放慢手上的敲擊速度,高低旋律錯落有致地描繪著輕快活潑的情緒,空曠縹緲的低音泛音和最後的抓弦營造了一個美妙深遠的意境;再次加快速度,不規則重音以及急速變化音的彈奏將這首曲子的節奏感和震撼力提高到最高的境界。最後,弱奏的輪音透出人生的絲絲惆悵,低音輕彈則把意境帶到更深、更遠處。
    琴聲漸低漸止,最後消失在尾音,抬起頭看著一直站在琴旁沒有離開的羽文問天。
    羽文問天出神地看著我手下的琴,好像在思考什麼,過了好一回慢慢說道:“丫頭,不如你入我羽門吧。”
    耳邊傳來四周人倒吸一口氣的聲音,我仍舊是笑嘻嘻地看著他:“為何?”
    “你的琴聲,我喜歡。”
    “師伯,這不是晚輩能決定的,您應該問師傅。”
    這麼難的問題還是交給師傅那個聰明絕頂的人吧,反正我這十年來也拜了不少師傅,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
    師傅直視著羽文問天,一針見血地點出:“我看你不過隻是想讓非兒給你彈小曲聽吧。”
    羽文問天愣了一下,隨即很快恢複,大笑道:“不愧是大師姐啊。哈哈~~~!”
    弄了半天,隻是想把我當苦力啊!我苦笑著搖搖頭。此時,小清走到我身邊,附耳說了幾句,便退下了。
    我朝在座的各位寒暄了幾句,推說有事,趕緊抱著琴和空雪退出用膳房。我把琴交給空雪:“雪兒,幫我把琴拿回去,我去找那死家夥。”
    空雪無奈地叫道:“又跑哪去了?”
    “剛才聽小清說,廚房被它弄的一片狼藉,現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幸好沒在用膳房裏搗亂。”
    我朝楓樹林裏飛去,每次這家夥偷吃都會跑到老地方。我往樹洞裏一看,果然在裏麵偷吃,嘴巴還塞得滿滿的呢。
    “小黃啊!你可是越來越調皮了,明知道今天來貴客,還敢搗蛋。”
    我走上前揪住它的尾巴,把它拎起來。
    它抗議地掙紮著還不斷抱怨:“我可是千年神獸,那麼多好吃的,應該我先吃,你們竟然瞞著我。人類靠邊站去。還有我叫蒼華,別再用那麼土的名字叫我。”
    “靠!不就是多長了兩條尾巴的狐貓嗎?不就是能說幾句人話嗎?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我邊說還邊拿著它的尾巴不聽地搖晃著,“叫小黃是看的起你。”
    “我明明渾身都是白的,哪裏黃了?”蒼華大聲抗議道。
    “在土裏滾一圈不就黃了?”
    “你~~~!你敢~!”
    我也不理會它的叫喚,直接往隨身掛著的小布袋裏一塞,朝來路返回。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它鬥嘴玩。
    走到前院,在假山旁坐下,看著天空的明月,掐指算了算,快到一年一度可以回家的時候了。不過,今年可以不用回來了,師傅前兩天告訴我,她已經把她的一身本事全交給我了,十年來,大網已經灑了大半,以後就要我去完善和收網了。
    爺爺奶奶、爹娘、二娘、大哥、二哥、三姐、四哥,你們都還好嗎?還有五王爺、五王妃、君修,你們也都還好嗎?君邵呢?你現在身在何方?姐姐,你在那個世界成長得快樂嗎?明月啊!請你將我的思念帶給那些我想念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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