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是重逢還是再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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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風吹著屋外的葉子,陽光淺淺灑進屋內,賴謹心睜開微澀的眼,眼神空洞遊離的望著床頂的承塵,似醒非醒。
屋外敲門聲響起,而賴謹心好似沒聽到,一動不動的仿佛靈魂脫殼,敲門聲響了良久,玄聖發現情況不對便破門而入,見她醒著暗自鬆了口氣。
“醒著為何不開門?”玄聖語氣中略帶抱怨。
“。。。。。。。”無人應對。
“賴謹心?”玄聖狐疑的朝著她望去。
“。。。。。。。”依舊一片無聲。
“你怎麼了?”發現她異樣的玄聖伸手探了探她光滑的額頭,“發燒了?”玄聖的眉頭緊瑣,看來昨日對她的刺激甚大。
玄聖替她把了把脈,從脈象上看並無大礙,隻是脈稍浮細了些,緊鎖的眉頭稍稍放鬆了下。
“他是誰?”賴謹心微微側過頭看著他,幹澀的聲音從她喉間發出,可一點兒都不適合她。
玄聖的身影一頓,他知道她問的那個‘他’是誰,剛舒展的眉頭又再次鎖緊,眼裏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有深深的旋渦。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該還的也不能拖太久,玄聖深呼一口氣,似乎想吐出內心的一些糾結。
“桓印。”良久他才緩緩道出那個人的名字,玄聖的雙唇緊抿,雙眼緊盯著她,怕漏過一絲在她眼裏出現的情緒。
“桓印。。。。桓印。。。。。”她反複的呢喃著這個名字,似想喚起些什麼,可又什麼都沒想起,隻有一如既往的痛在心中蔓延。
“玄聖,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的心那麼痛嗎?”空洞的眼神終於閃過些許渴求。
玄聖把頭偏向窗外,深深的合了一下眼眸,突然窗外狂風肆起,已沒有了平日裏的寧靜,他猛地睜開眼睛,眼裏的震驚和顫抖一覽無疑。
他來了嗎?比想象中的還要快,回頭擔憂的看了賴謹心一眼,“你很快就知曉了。”說完,便快步離去朝樓下走去。
待玄聖踏入堂屋,那抹白色身影已然坐在圈椅中,可罩在頭上的鬥笠擋住了視線。
“你終於來了。。。。桓印。。。”轉眼,玄聖已恢複鎮定的在另一張圈椅中坐下。
“她。。。好嗎?”沒有預料中洶湧的情緒。
“她就在樓上,好不好自己去瞧一瞧便知道了。”玄聖似乎有些惱到,臉明顯一沉。
“還是罷了。。。”
“罷了?等了一千年。。。到頭來卻換來一句‘罷了’?”玄聖捏緊拳頭,使勁克製住想揮拳的衝動。
“她不會想見到現在的我。”鬥笠下的那張臉好象垮了下來。
“現在的你如何?”
“何必問?一千年。。。會改變許多事。”桓印伸手摸了摸左臉。
玄聖趁機奪下那礙人的鬥笠,震驚指數猶如晴天霹靂,一時竟發不出聲音,惟有那雙眼睛瞪著眼前的桓印;眼前的人是桓印,可卻又不是。
俊美依舊,可不再絕世,飽經滄桑的臉多了分成熟,左邊側臉上的那道鞭痕卻成了致命的遺憾,更令玄聖震撼的是曾經那一頭如絲綢般的墨發已然變成了如今的銀絲,一千年。。。。說長不長,畢竟也等過來了;說短又未必,畢竟有些事、有些人都變了。
桓印狼狽的笑了。。。那道鞭痕猙獰的躺在臉上,“我已不是原來的我。”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等了一千年,雖然她現在還不能恢複記憶,但若是你的話,她會很快就想起,她是多麼愛你。”玄聖極力平靜的壓抑住內心的翻湧。
“憶不起豈不是更好,她若是可以有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寧願她選擇放棄我。”桓印言不由衷的說道。
“收起你那固執的自作聰明,你隻是樣貌稍稍變了,難道你以為這樣她就不再愛你了嗎?”玄聖氣急的一把抓起桓印,沒了平日的風度,“若是可能,我也希望她愛的人不是你,是我!”
“她會明白的,從一千年前到如今,最愛她的人從來都是你不是我。”桓印心虛的偏頭不再看玄聖的眼睛。
“碰”玄聖終究還是忍不住揮了那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玄聖怕是怒極了,如頭雄獅,眼球已布滿血絲。
“為何不回手?回手啊。。。你怎麼了啊。。。回手啊。。”玄聖不甘心的拉起桓印的右手。
“我的右手不能再用了。。。”桓印說這話時平靜的可怕。
玄聖宛若當頭棒喝,“你的手。。。”
“我的手廢了。。。不能再作畫,不能再寫詩,不能再彈琴,不能。。。再保護肆月,你滿意了?”桓印轉身背對他,不再發一語。
“怎會?”玄聖簡直不敢相信,撂起桓印的衣袖,數不盡的鞭痕觸目驚心,手腕處有被刀切開過的印痕。
“怎會?你是想問。。。我怎會每日被關在潮濕的牢中鞭打?你是想問。。。我怎會在被關進‘魔牢’的第二日就一夜白頭?還是你想問。。。我的右手怎麼會在我以為就要脫離苦海的最後一日被挑斷手經,以至於再也無用武之地?”桓印仿佛在講述他人的故事,那麼鎮定,鎮定的不像常人。
“可是天姬把你關進‘魔牢’隻是個幌子,為的是讓你反省,她怎麼可能放任那些魔使如此對你?”玄聖怎麼也不敢相信溫柔的天姬會這樣對他。
是啊!他當初也這麼天真的以為,可是誰又想得到一旦被關進那個如同地獄般的地方就隻有四個字。。。。痛不欲生。。若不是天姬的默認放縱,那些魔使又怎敢如此囂張的折磨他。。。
“你真的認為她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天姬嗎?”桓印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屑。
玄聖陷入長長的深思。。
“玄聖。。。。?”忽然門外傳來賴謹心詢問的聲音。
糟了,她過來了。堂屋裏的兩個男人均手足無措,在那千鈞一發時,桓印拿起那黑色的鬥笠重新罩回了自己的頭上,兩人都努力平複著內心的緊張。
“玄聖?什麼人來了嗎?”賴謹心已經看到了戴著鬥笠的桓印。
“哦,這是來找我敘舊的故友,由於感染了風寒所以就戴著鬥笠怕傳染了我。”連玄聖都佩服自己瞎扯的功力。
“哦。。。”雖然是相信了玄聖的話,但還是忍不住偷偷瞄了那身影幾眼,似乎是感覺那鬥笠下的雙眼也在盯著她瞧,麵上一下子燒紅了,無力的心跳跳的更加不規則,原本就發燒的她感覺更燥熱了,“那我先上去了。”說完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賴謹心走後,兩個同樣穿著白色長衫的男人都同時鬆了口氣。
“玄聖,替我好好照顧她。”
“桓印,你準備怎麼做?真的打算放棄她嗎?”
“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我會再來的,你隻要替我好好照顧她。”
“我隻能保證六百日以內,我會讓她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但是六百日之後,我不能保證,她還會不會繼續留在這裏。”玄聖看著桓印。
“什麼意思?”桓印疑惑的看著他,不解的問。
“我答應過她,六百日之後如果她願意她可以留下來,但若沒有值得她留下來的理由,我會幫她回到另外她曾經生活過的世界。”
看來,他的動作要更快些了。桓印暗自想著。“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一步。”說完便走向門口。
“玄聖。。。。”桓印站在門處轉過身喊了一聲。
玄聖聞聲轉身,靜靜的看著他。
“多謝。”眼神裏的感激宛若汪洋大海,深刻無垠。
夕陽西下,透過株窗照進屋子,溫暖和諧的照在玄聖的身上,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