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失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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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謹心慢慢的睜開朦朧的雙眼,又被那強烈的光源刺的眨了幾下眼睛,等她熟悉了那光源回過神來時,她開始打量起四周,可除了那光源,周圍幾乎一片漆黑,“我死了嗎?”她下意識的自問。
“差一點。”一個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盤旋。
“是。。。是誰?”
“玄聖。”淡淡的口氣,聽不出什麼感情。
“既然我沒死,那我現在在什麼地方?”賴謹心現在的內心十分的複雜。
“失控陣。”不若前麵的淡定,而是帶著不容質疑的堅定。
“失控陣?什麼意思?”賴謹心不解。
“這裏是個被遺忘的地方,所以也就不受任何人的控製,可以去任何一個時空,甚至可以選擇留在這裏。”
任何一個時空?那也就是說,還可以回到一倫沉睡之前?賴謹心自故自的想著,卻完全沒有發現在暗處有一雙銳眸正在打量著她。
“你想回去?”雖然是個疑問句,可對方是用肯定的語氣。
是的,她想回去,可她又真的能回去嗎?回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不想,也沒有必要。”她終究還是自私的,自私的不想再去麵對一切,不想去麵對那些是是非非,那些對於她過於沉重。
“是真的不想還是。。。怕?”玄聖仿佛能看透她心的軌跡,卻豪不留情的逼她直視現實。
“嗬。。又被你看穿了。。。”謹心自嘲的笑了,那笑容很淒涼,“我是怕,所以不敢回去,是我的錯,才造成了一倫永遠不能醒來的事實,我恨他不肯原諒我,我更恨我自己的無知,一切都是我的錯。”剔透的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
黑暗中的那雙眼仿佛閃過了某些情緒,是沉痛,是同情,亦或是其他,轉眼就不複存在。
“我再給你六百個日出的時間。”
“什麼意思?”
“就是你要在這失控陣中呆上六百天,六百天過後,你再告訴我你的心。”
“我不懂,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可以決定一切?”
“從一千年前我就是這裏的主宰者。我可以給你六百個日子在這裏,等你想清楚了你的心到底要什麼,到時候自然一切都了然。”
一千年?他竟然活了那麼長?“難道就讓我在這一片漆黑之中?”
四周漸漸亮了起來,賴謹心看見了一個入口和。。。一個男子。。。。
“你就是方才說話的那個人,玄聖?”謹心鎖住玄聖的眼眸,淡定的眼神,卷長的睫毛,看不出什麼特別,但仿佛似曾相識。
玄聖微微點了下頭,一身白色長衫使他看上去幹淨的不染一絲風塵,他穿的是古裝。
賴謹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著裝,依舊是那套她跳海前的白色睡衣,玄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閉上眼睛。”
“啊?”賴謹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睜開吧。”
“什麼嘛,一會閉眼一會睜眼。”夷?自己的睡衣怎麼變成了白衫?謹心抬眼看著玄聖的背影,他值得她信任嗎?
“發什麼呆?入口就要關閉了。”
“哦。”回過神的賴謹心跟上了玄聖的腳步。
“你很喜歡白色嗎?”賴謹心有意無意的問著。
一陣沉默,時間長的讓賴謹心以為他不會回答,但偏偏低沉的聲音又響起,“是你很喜歡。”玄聖似乎又加快了腳步。
我很喜歡?他怎麼知道?為了跟上玄聖的步伐使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思考深藏在這句話背後的意味。
不知跟著玄聖走了多久,沿途經過了一個市集,沒錯,就是市集,如同電視劇裏常播的,熱鬧,嘈雜,叫賣聲,可當他們見到玄聖,手邊的一切都停下,眼神中充滿了敬佩和神聖,直到玄聖離開他們的視線,這就是所謂的心靈膜拜?
“這裏怎麼會有市集?”賴謹心原本以為這裏隻不過是一個荒蕪的地方,可事實卻非如此。
“他們既然願意留在這裏,為什麼我不給他們希望呢?”玄聖的回答不容質疑卻又透露著生機。
失控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什麼他們願意留在這裏?玄聖究竟擁有多大的能量?就在賴謹心腦海中不斷的出現問號的同時,她被帶到了一個如仙境般的地方,通往湖中心的唯一途徑就是麵前的一座橋,跟著玄聖的腳步,慢慢的向湖中心的那座樓閣靠近,奇怪的是,越靠近樓閣霧氣也越濃厚,謹心抬起纖手試圖撥開麵前的霧氣,隨著能見度的降低,謹心走的更是小心翼翼,怕是一個不小心落入湖中。謹心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看起來沒多少距離的橋程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而玄聖也早就不見了蹤影,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漆黑,用僅剩的力氣叫了一聲“玄。。聖”。
昏迷中的賴謹心似乎聽到一陣琴聲,曲雖悠揚纏綿,卻透露著幾許憂愁,幾許淒涼,這首曲子為何如此的熟悉,是誰在彈奏,賴謹心掙紮著想要睜開疲乏的眼睛,是誰?是誰?是誰?似乎是一陣清風劃過,賴謹心緩緩睜開已經淚眼朦朧的雙眼,心髒像是被揪住逼的她喘不過氣,琴聲止住,房間內一陣靜謐隻剩下賴謹心沉重的喘氣聲。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拂上賴謹心的臉,擦拭著未幹的淚痕,賴謹心忽然覺得這一幕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出現過,她猛地拽住那隻手,慢慢撐起身子,“是你?”
月光透過株窗,撒進屋子,借助著光線看清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不是玄聖還會是誰呢?“是我。”玄聖的星眸閃著莫名的情緒。
“那首曲子也是你彈奏的?”
玄聖轉身點起桌子上的油燈,屋子瞬間通亮,同時也照亮了那把琴,“喜歡嗎?”
“隻是覺得那首曲子很熟悉。”連賴謹心自己也覺得十分奇怪,從小就沒有學過彈琴更別聽過了。
“是嗎?”玄聖好象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踱步走到窗前。
望著他落寞的背影,一種苦澀的情緒在賴謹心的心中沸騰翻滾,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那霧氣有毒,如果要出去先含一顆解藥,解藥就在桌上。”玄聖始終都沒有轉過身來,說完這段話便抽身離開了,也許是賴謹心的錯覺,她能感覺到玄聖的狼狽。
自從那一夜,謹心有好幾日都沒再見到玄聖,而她,這個初來駕到的陌生人,無論是她對這裏的人和物,還是這裏的人和物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她隻能獨自一人先把這座樓閣了解個徹底。
這座樓閣取名‘肆月樓’總共有三層,底層有三間客房用來接待客人,但顯然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屋子裏雖然所有東西都擺放的很整齊,可那灰塵積的不是一般的厚。最上層隻有一間書房,紅木書櫃上整齊的擺放著滿滿的書,可見玄聖也是一文人。再探進屋子深處,隻見一張紅木大床,床上的被褥疊的甚是整齊,有棱有角,頗有軍人的味道。最後便是中間那層隻有一間房間,也就是連日來,謹心所住的屋子,碩大的屋子可抵三間客房,她甚是不明白為什麼玄聖不選擇讓她住客房而是主臥房,更值得令人深思的便是這間主臥房帶著女性的氣息。若要問她,她從何而知?那隻是一種直覺,女人與生俱來的敏銳。梳妝台上僅放著一麵銅鏡、一把梳子和一盒胭脂再無其他,可見這位女子並不愛濃妝豔抹,也不習慣帶首飾;牆上掛著一副副山水畫,無不透露著女性的筆鋒和性情,隻是畫旁的那些詩詞像是出自男子之手,一勾一頓、一撇一那、一棱一角還有那壯闊的詩句與畫中的意境如出一轍,讓人看了不覺深入其境;賴謹心回過身看見那把琴,靜靜的躺在那兒沐浴著溫殉的陽光,眼尖的謹心掠到琴旁那三個透明的瓶子裏裝著的是藍色妖姬嗎?藍色的花瓣帶著憂鬱的氣息,可又妖嬈的帶著些許神秘和魅惑;每個琉璃瓶裏都承載著一枝藍色妖姬,雖然它們是分離的,但藍色的花瓣卻又緊緊依偎在一起,記得曾經無意間看到藍色妖姬的花語:
單枝藍色妖姬:相守是一種承諾,人世輪回中,怎樣才能擁有一分溫柔的情意
雙枝藍色妖姬:相遇是一種宿命,心靈的交彙讓我們有訴不盡的浪漫情懷
三枝藍色妖姬:你是我最深的愛戀,希望永遠銘記我們這段美麗的愛情故事
承諾、宿命、最深的愛戀?為什麼心會這麼痛這麼亂?賴謹心隨手撫上那把琴,竟流淌出那夜玄聖彈奏的曲子,賴謹心心下先是一驚,想停卻又停不了,纖細的雙手撥弄著琴弦,微微顫抖的手使曲子更有種淒涼的美,殘缺的記憶忽然湧入腦中,心跳伴隨著曲子起伏,賴謹心竟緩緩閉上了雙眼,濃密的睫毛跟著顫抖著,片段中那抹身著白衫清麗的背影是誰?如絲綢般的墨發輕輕揚起,那抹身影仿佛即將轉身,就在此時琴弦發出一聲悶響,‘崩了’。白皙的額頭上晶瑩的汗珠不停湧現,胸口一股熱流直竄而上,鮮血撒在琴弦上星星點點甚是詭異。賴謹心靠在椅子上,眼睛始終未睜開,努力的穩住自己的氣息,待氣平息穩,她慢慢睜開眸子,一抹白色的身影已然站在桌前,冷眸裏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六月的天居然現在有一絲涼意,他。。。。生氣了。
“我。。。。”賴謹心想開口解釋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生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解釋。
謹心垂眸,她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背影,可最終還是沒瞧見她的麵容,“什麼都沒看見。”
“別騙我。”話裏的力道毋庸質疑,驚得謹心抬起了眼眸。
“沒騙你,除了一個女子的背影什麼都沒看見。”用得著那麼緊張嗎?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玄聖鎖住她的眼眸,似是要把她看穿,盯了半餉,才像是鬆了一口氣,但眼神裏又閃過失落的痕跡,“我會把治內傷的藥送來。”像是要急著逃避一切,他轉身欲走出房門。
“她是誰?為什麼那些片段會進入我的腦海?”賴謹心不怕死的再次摸了一下老虎的屁股,她想要知道答案。
玄聖的背影一頓,什麼都沒說便拂袖而去。
也對,他沒理由告訴她,她並不是他的誰,隻不過是個過客而已,她可不想涉及到隱私權的問題。
是夜,賴謹心意外的睡的很沉,睡夢中夢見一個身影來到床側,慢慢抬手輕撫著她的臉,如同春風拂過,似乎還聽到他的呢喃,“你真的準備好了嗎。。。。肆月?”接著便什麼都不知了。
隔天,發現桌上擺放著玄聖不知何時送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