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逝 第二十八章 相約訂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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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到家裏,曼莎把自己反鎖了起來,關了手機拔了電話線,窩在景涵給自己送的大熊懷裏,送來這個龐然大物時景涵曾笑說,如果那天出差或不能及時趕到的話,這個公仔就暫代自己溫暖的懷抱,可送來後一直也沒用上,沒想到現在也物盡所能了。景涵寫給自己的信還靜靜的躺在那裏,那熟悉的淡淡香味似乎還可以聞到,手不由的撫上頸間的“鎖定一生”,一切的一切還都那麼真實的存在,可送這些東西的人卻已不知何方,心中無比的悲涼充斥全身,曼莎不自覺的縮得更緊,努力的往公仔的懷裏靠著,貪戀著大熊所能帶來的一點溫暖。
不知自己靜靜的呆了多久,曼莎取過錄音筆打開,一陣沙沙聲後景涵磁性的聲音一如既往。“曼莎。。。看了我的信了吧,有沒有原諒我,還是又在生我的氣,我原本以為瀟灑的走一次,不留一言一句,讓你狠狠的想念我,這樣你也許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沒想到最後苦的卻是我自己,當火車汽笛聲響起的刹那我真的後悔,我是多麼的希望你能站在人群中,多麼希望能把你的眼神你的一切深深的印在心裏,如果可以更想把你揣在口袋裏,可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空想,也隻能是空想,因為我還不能確定你是不是選擇原諒我,曼莎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想法,做了很多節目,卻從來沒有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節目,我想借助這次的旅行,把我的感受和對你的思念,用音樂填充,用文字鋪寫,在我們一起老去的某個溫暖的午後,坐著搖椅靜靜聽著年輕的心事,品味著一路走來的最浪漫的事,盡我所能的給你一切想要的幸福。”
聽到這裏曼莎已泣不成聲,為什麼眼中常含淚水,那是因為愛得深沉。如果當初能不那麼固執,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如果那天自己能去送行,那麼一切遺憾都不會存在,但這個世上本就不存在如果,一切如果的事,隻是人們用來搪塞的理由,就像永遠畫不出完美的圓。眼淚打濕的衣襟已不想去理會,曼莎打開錄音筆繼續聽著。
輕揚的班德瑞音樂做背景,景涵磁性的嗓音緩緩溢出:“順著雅魯藏布江水蜿蜒而行,平坦的公路,雖然多彎,可是永遠也無法預測轉彎之後的風光也正是引人之處。江水不算清澈,但是各個大大小小的轉彎處就盡顯氣勢,江水衝擊著水裏的石塊,激起水花,很是振奮人心。水淺的地方雖然沒有這種氣勢,但江水順著河灘露出的大小各異的鵝卵石流過,江水分開又合聚,另是一種秀美。江邊的樹木秀挺,偶然會顯出泥石流的痕跡,順山路而行,正當一行人因為距離太近,樹木遮擋而無法窺視山嶺全貌的時候,一個拐彎後,眼前突現卻是一塊開闊的地段,視線所及,江水奔騰,山勢連綿,在稍遠的地方,更高一些的山峰露出一角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再行一段,水勢漸緩,江麵變得寬闊了,河水清澈,河邊開始出現麵積比較寬闊的草地,還有正在悠閑吃草的馬匹。遠處的雪山山峰倒映水中,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景色。”
景涵將所到的風景整理成文字,輾轉的為曼莎鋪開一幅完整的風景線,而景涵的聲音正是縮影,曼莎已分不清自己聽得是景涵描述的風景,還是單純的景涵的聲音,也許自己隻是想從這些記錄裏,尋找景涵娓娓訴說情話時的溫柔,淚水來不及被風幹新的淚珠又順流而下,這是怎樣的悲傷,像是把人的心都掏空了。
朦朧間聽到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曼莎睜開發澀的眼,整個人暈呼呼的,連腳步也變的輕飄,短短的幾步路也繞了幾圈,打開門鄧凱一臉焦急,不等曼莎讓路鄧凱已走進屋內,看著曼莎潮紅的不正常的臉,伸手探上曼莎的額頭,手心傳來滾燙的溫度,鄧凱擔心的說道:“你發燒了,是不是很難受,快去躺下。”
說話間鄧凱拉著曼莎往床上躺去,曼莎什麼也不想去想,隻想好好的安靜下來,隨鄧凱安排著,鄧凱為曼莎掖好被角,轉身想把落地窗外關上,曼莎從床上彈起身喊道:“不要。。。不要關上,我想看著風鈴聽著它的聲音。”
鄧凱轉身看著曼莎祈求的臉歎口氣溫和的說道:“好不關了,不過風吹著對你的身體不好,我把窗關上不拉窗簾好不好?”
實在無力支撐的曼莎虛弱的點點頭,鄧凱扶著她躺回去,不一會便沉沉的睡去,鄧凱打來冷水用毛巾為曼莎做冷敷,曼莎沒有回電台上班,老大很體貼的讓鄧凱過來看看情況,幸好自己來了否則這樣虛弱的曼莎要獨自忍受病痛的煎熬,鄧凱慶幸的想著,不停的重複著手中的動作,曼莎臉上不正常的潮紅漸漸轉淡,呼吸也慢慢變得平穩,鄧凱看著曼莎憔悴的臉龐、紅腫的雙眼、焦躁的嘴唇,心疼的撫摸著曼莎緊皺的眉頭,是怎樣的傷心,連睡夢中也皺著你的雙眉,這個傷痛要怎麼平複,需要多長時間你才能走出這段悲傷,自己又能為你做些什麼,鄧凱心底不停的問著。
放心的看著曼莎的睡顏,鄧凱拿著自己在超市買的食材走進廚房,摘菜、洗菜、淘米、點火。。。熟練的準備著一切,看著慢慢沸騰的粥,細心的用湯勺攪拌著,陣陣香氣飄來,鄧凱試嚐著做好的粥,露出滿意的微笑,一轉身發現曼莎靠在廚房門口看著自己,走上前伸手探向曼莎的額頭說道:“沒發燒了,怎麼起來了呢?是不是聞到香味忍不住了,先在外麵等等,我裝出來就好了,嗯。。。”
曼莎靜靜的埋頭喝著粥,粥的味道很好,剛才聞到一陣清香,追尋著走到廚房門口,一個高大的背影立在眼前,有一瞬間曼莎竟以為是景涵在忙碌著,不敢靠近的站在門口靜靜看著,溫柔而熟練的動作,景涵就曾這樣為兩人的晚餐忙碌過,記得自己當初還為他身前圍著的HelloKitty大笑不止。可鄧凱轉過身的刹那,曼莎的心又碎了,景涵已經不在了,這個事實又一次襲上心頭。
鄧凱看著曼莎喝完眼前碗裏的粥,眼裏蕩出無限溫情嘴角也勾出一條弧線。曼莎突然開口說道:“明天陪我去珠寶店吧!”
微微的抬頭對上鄧凱驚訝的眼,曼莎繼續說道:“景涵留下一張珠寶訂單,上麵留著我的名字,我想去看看是什麼東西。你陪我去好嗎?”
鄧凱深深的看著曼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