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解毒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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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幸福恍若仍在眼邊,觸手可得,我無法想象,我和珩,珩和我,就這麼在一起了。沒有考慮那麼多的事情,隻是因為彼此相愛便在一起了,快得讓我難以置信。
不久前,我和珩還發生了讓我們都十分不愉快兼且傷心的情況,而在昨天,我們卻冰釋前嫌兩心相許真心在一起了。如何能不讓我迷糊?
這不會是一場夢吧?
抑或之前發生的才是一場夢?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
僅聽到珩笑著的話語,我便可以無比幸福的讓微笑揚上嘴角了。
據珩所說,我那天毒發昏迷,也不過昏睡了一天而已。顏神醫不知對我的眼睛做了何措施,最後並且纏上了紗布。而之所以最後會是珩在我身邊,是因為珩把阿憐她們都遣開了,至於蕭洛瑄,他則一直都沒見到。於是,繼而發生了昨天的事情。
“哥哥,你醒了嗎?”阿憐的腳步聲停在了我的床邊,珩已經回宮了,畢竟他還是這個國家的君主,不能置國事於不顧。
“嗯。”我坐起了身,想要下床,卻被阿憐攔住。
“哥哥,你還是在床上休息吧。顏神醫說哥哥身體已大不如前,多多休息為上。”阿憐往旁邊取了東西——大概是盛藥的碗吧,“哥哥,該喝藥了。”
“這個藥有什麼用呢?”我微微哂笑,“除了解藥,其他的藥物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吧。”
“哥哥!”阿憐低叫了聲,然後聲線染上了抹哽咽,“哥哥何必泄氣呢,總會有用的啊!”
“阿憐,我隻是說說。”我笑笑,手摸索過去想要端碗,阿憐急忙在我的手指接觸到她的手時避過,我納悶的皺起眉,“怎麼了?阿憐?”
“哥眼睛不方便,我來喂哥吧。”剛想拒絕,阿憐伸過來的勺已經碰到了我的唇。無奈的隻得依言張口,任阿憐喂我喝藥。
這樣一磨蹭,大半天就過去了。
“哥。。。。。。”
“老爺,蕭公子回來了!”
阿憐才開了一半的口就被門外傳來的高叫聲打斷。
“真的嗎?”阿憐反常的激動站起身,帶倒了凳子,“你先回去,我們馬上過去!”
“阿憐?”我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哥哥,我們過去吧。”阿憐速度奇快的拖將起我,幫我整理好衣襟,然後拉住我就往外走,“我們快一點。”
“阿憐!”我急急喊了幾聲,眼睛無法視路,隻能被動的被阿憐拖著走。
總算,阿憐停了下來,我還沒來得及喘幾口氣,就感覺自己被某個人擁進了某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帶著風塵的氣息,有著令人安心的味道。。。。。。
“遠卿。。。。。。我回來了。”蕭洛瑄在我耳邊喃喃念著,我在他懷中睜大了眼,沒有推開他的力氣,亦沒有推開他的念頭。
“蕭公子?”我試著喚他把我放開,誰知被他擁得更緊。
“別逃離我。我隻是想抱著你。不會傷害你的。”蕭洛瑄輕笑了聲,滿含苦澀,“既然我回來了,我便不容死神將你帶走,我找回了,九折。。。草。。。。。。”
蕭洛瑄渾身驀然失去力道,整個人倒在我身上,我趕緊抱住他,支撐住他的身體,一邊喊人幫忙。總算,在阿憐和小廝的幫助下,蕭洛瑄被抬回房間休息。我則被顏神醫留下來解毒——因為蕭洛瑄此行,帶回了我唯一的解藥——整株的九折草。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幾乎忘記了該有的反應。
我應該歡天喜地無比慶幸不是麼,為什麼,心裏沉甸甸的,好難過。蕭洛瑄是為了我才那麼勞累不眠不歇派遣手下尋九折草,自己也時刻不放棄,在千辛萬苦找回之後,連續飛馳幾天,趕著送回了我家裏,以至於會昏倒在我麵前的吧。蕭洛瑄,是在讓我欠下我一輩子也還不清的債吧。我該如何去麵對他麵對珩?
顏神醫在熬藥,我坐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沒有人向我提起,在尋九折草的過程中是多麼艱難,大海撈針談何容易?我可以想象,蕭洛瑄那麼高貴的身體,可能為了我,而在高山上彎下腰,照著顏神醫畫得畫像,慢慢的移動著,尋找著。我如何能不感動?要怎樣,才能在那麼龐大的目標中,找到千裏尋一的九折草,其中的艱苦,絕對要比我想得困難許多。
報答蕭洛瑄,現在於我而言,已成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為,他想要的,我不敢給,也給不起。
“蘇公子。”顏神醫喚回我的神誌,讓我把一碗藥喝完後盤腿坐下,“你已經服下了九折草,現在需要的就是將你服下的九折草往全身經脈引去,尤其是眼睛。過程可能會有些痛苦。而且,如果牽引不能成功的話,你可能會因此經脈盡毀而死亡。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馬上開始。”
“神醫,我,沒有關係。”我照著吩咐坐好,無論能不能成功,都要嚐試,再者,不試,照樣是死,我蘇遠卿還沒懦弱到那種地步,“神醫,我們開始吧。”
“好。”神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不怎麼熟悉的腳步聲,然後,身後有一個人坐下了。有些熟悉的氣味。
“你多忍耐些吧。”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來的,的確是我熟悉的沒錯。一起相處生活了將近一個月的人,怎麼可能會忘記?
“納蘭公子?”我疑道,怎之前不見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前幾天吧。師傅說九折草有眉目才喚我來的。”
“顏神醫呢?”剛才好像有關門聲。
“師傅在外麵等候。”納蘭劍清說著,便把手放上了我的背,“師傅並非習武之人,所以,由我代師傅為你牽引。我們開始吧。”
我噤聲,專注應對漸漸出現的刺痛。
先是如蚊蟻爬過的麻癢感,我隻能強忍住不伸手去抓。慢慢地,轉換成了疼,一點點的,那些蚊蟻爬進了皮膚,進入了血液,吸食著骨髓,疼痛難忍。一陣陣更加劇烈。即使是自詡意誌力過人的自己,也快被逼瘋。那種無比難受,更甚者,不知這個疼這分痛,何時才會結束,自己何時才能解脫。甚至想著,死了吧,死了就好了。不用麵對所有的一切了,不用忍受這般痛苦了。我以為我該是必死無疑的。因為我並沒有熬過去。
意誌,開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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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卿。。。。。。你醒醒吧。顏神醫說你的毒已經解了。”
。。。。。。
“遠卿,你難道要浪費我一片苦心麼?你欠我的情,我還沒有收到回報呢。”
。。。。。。
“哥哥,趕快醒來吧。阿憐,阿憐,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阿憐不能沒有哥。”
。。。。。。
“少爺,我們在陵國的發展已初具規模,並且開始對蕭沐瑄反攻,少爺不醒過來難道要塵暘指揮麼?”
。。。。。。
“哇哇,蘇遠卿,你怎麼跟個屍體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你說過要幫我難道想要食言?!”
。。。。。。
“遠哥哥,你快醒來吧。昀兒好久沒見到遠哥哥了,昀兒好想遠哥哥再吹簫給昀兒聽。。。。。。”
。。。。。。
“好吵。。。。。。”我虛弱的發出了聲音,沒有睜開眼,隻因我知道,就算睜開了也不過黑暗,每天換個人在耳邊不停吵來吵去,現在隻覺得整個耳朵都轟隆隆作響,那些人,連我昏迷的時候都不肯讓我好好休息。
“遠卿(哥哥/少爺/),你醒了!”驚喜聲此起彼伏,我再度被吵得皺起了眉。有個穩重的聲音勸說道:“好了好了,他才剛醒,你們不要圍成一團,讓他透透氣。”
“隻不過。。。。。。”我微喘了口氣,有點氣力不足,“睡了一覺,你們。。。。。那麼緊張。。。。。。做什麼。。。。。。”
“什麼叫做隻是睡了一覺啊!”聽聲音是蕭泠瑄,但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以為你睡了多久啊??!整整一個月誒!你以為我們這麼擔心是誰害得啊!?”
其他人像是默認讚同了。
我剛醒,就要遭受這種對待麼?
“總而言之,遠卿醒來就好了。”這個,是珩,“遠卿,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呀哪裏不舒服?”
“蘇公子,你的眼睛應該已經好了,你可以試著睜開看看。”——顏神醫。
眼睛已經好了?真的嗎?
試探著睜開眼,刺目的光刺痛了眼睛,想抬手去遮擋,卻發現自己連抬手都辦不到。有光,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已經重見光明?
這樣試探著嚐試了好久,才勉強適應隔絕了快兩個月的光線刺激,眼前眾人的模樣還很模糊,我卻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離我最近的珩。在床邊的阿憐。站在阿憐身後的蕭泠瑄。蕭泠瑄旁邊的顏神醫。然後是。。。。。。顏神醫背後離我最遠的。。。。。。蕭洛瑄和納蘭劍清。
心中一痛。
為何,離我那麼遠。
我強撐出笑顏,讓珩他們安心。
能夠見到珩,我自然是開心的。
但是。。。。。。蕭洛瑄,卻讓我,心痛難忍。
我心秤上,一邊是珩,一邊,竟是蕭洛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