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在愛情麵前，請不要假裝堅強
    事情逐漸清晰了起來。可是有幾點我還是搞不明白。書澤的父親既然都已經娶了三個老婆，再多娶一個又有什麼關係？他父親為什麼對書澤這麼冷淡？如果書澤已經找到了母親，那這是好事一件，他又為什麼要和我分手？難道是真的變心了嗎？！
    我正出神的時候，宋致遠遞給我一張名片“如果你找到了書澤，就打給我。”
    我接過名片，點了點頭，又問“我還有件事想知道。祁信不屬於宋氏集團旗下，可是為什麼你和書澤會有那麼多股份？還有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是你來找書澤，你們父親呢？”
    “你要知道，我爸已經七十多了。他早管不了書澤了。俗話說‘長兄如父’，我自然不能不管他。祁信的確不屬於宋氏集團，它是完全獨立的公司。也是我和爸爸送給書澤的禮物。隻是最開始他並不知道，後來知道了，但因為你，他沒走。那小子從來就不喜歡和宋家扯上關係！本來我是沒有祁信的股份的，但他當初問我借了200萬，就用那股份來抵債了。嗬，現在可好了！他連公司都不要，就給我玩失蹤！”
    宋致遠氣憤又無奈的皺眉，他們真不愧的親兄弟，連表情都很相似。
    宋致遠走後，我又陷入迷茫。我該到哪兒去找書澤呢？！和書澤在一起這麼久，他並沒有什麼特別常去的地方。平時我們多半就是一起逛逛超市、菜市場，再不就是忙著工作、出差。我心裏很煩躁，拎著外套就出了門。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隻是兩個人住慣了的房間，如今隻剩下自己，讓我憋著難受。我在外麵遊蕩，忽然想起了我們初遇的那間酒吧。我們的緣分就是從那裏開始。
    我推門走進酒吧，卻沒有看到我希冀遇到的人。我在能看到門口的角落裏坐下，要了一瓶啤酒。寶藍色的頂燈在昏暗的酒吧裏閃爍著曖昧的微光，耳邊想起的是《it’snotgoodbye》的音樂。
    HowwouldIevergoon？
    Withoutyouthere’snoplacetobelong
    Wellsomedayloveisgoingtoleadyoubacktome
    buttillitdoseI‘llhaveanemptyheart
    我該如何活下去？
    沒有你便沒有歸屬之地，
    也許某天愛會把你帶回我身邊，
    但在此之前我會一直空虛
    這是《queerasfolk》的插曲，我很愛的一首歌。此刻坐在這裏聽這首歌讓我格外難受。
    酒吧裏客人不算多，其實會來gay吧消磨時間的，多數都是要尋找一夜情的。在吧台上已經有一對來電的了。是個二十出頭瘦高的年輕人和一個三十多歲穿西裝的上班族。這裏是迸發愛情與激情的花園。我僅有的兩段戀情都是從這裏開始的。
    上一次吵架，書澤在這裏找到了我。這一次，我能否在這裏找回他呢？！
    隻可惜我沒有等到書澤，卻等來了不少前來搭訕的家夥。這裏本來就是這樣，隻要看得過去，大家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我在酒吧一直坐到打烊，書澤依舊沒有出現。我很難過，為什麼他可以那麼輕易的找到我，而我想要找到他，卻這麼難！就像宋致遠說的，我除了知道他叫宋書澤之外，好像真的一無所知了。
    以後的幾天，我白天四處尋找書澤的蹤跡，晚上就來酒吧守株待兔。我想書澤既然找到了母親，那短時間內一定不會離開D市。他走時什麼也沒帶，銀行卡和存折都在我這裏。他隨身攜帶的錢包裏也就隻有一張信用卡而已。他辭了職，應該會找新工作才是。好歹我也做了他這麼久的助理，知道以前就有不少公司想要挖角他。於是順著這條線我就一點點的查，我是鐵了心的要找到他！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查到在書澤剛去一家跨國企業的D市分公司做財政總監。得知這個，我激動的差點跳起來。可是這一次我沒有衝動的立即奔過去找他。我要暗中盯住他，把一切都搞清楚。免得打草驚蛇，到時他又跑了。搞清楚了他在那裏上班，現在得弄清楚他住哪兒，常去哪兒。書澤走的時候把車開走了，於是我上網查查看有沒有他的違章記錄，想知道他一般在哪裏活動。我在網上果然查到了他最近有兩條違章停車的記錄。隻不過違章的地點竟是祈信和我們的公寓附近。
    我的心暖暖的發酸，我知道書澤是有偷偷回來看我的。
    我在祁信的工作基本就算是放下了。書澤不在身邊，我也沒心情工作。反正張克說不會開除我。我包了一輛車，一邊跟蹤書澤，一邊還得防著他突然回來看我。很快我就知道了他現在的住址，是他現在效力的公司派給他的公寓。隻是他似乎並沒有和別人同住，因為我總是看他在車裏隨便吃點三明治什麼的當早餐和晚餐。如果他找到了母親並和她同住，應該不會這樣才對。
    我藏在出租車裏遠遠的看著他走出公司。他憔悴了好多，臉色很不好。我轉過臉，讓司機開車送我回家。再看下去，我怕會控製不住自己走上前去擁抱他。
    在跟了他三天以後，我發現他有一次下班沒有回家，也沒有去皇家華府附近，於是我趕緊跟著他。發現他竟然開車去了一家離市內較遠的療養院。他去療養院幹嘛？我納悶，難道……難道書澤的母親在這裏？
    我讓車停在對麵的街角，過了好久書澤才從療養院出來。等他走後，我才下了車，走進那裏。
    “先生，請問您找誰？”
    我剛走進大門就被前台的護士小姐攔住。
    “哦，是這樣。我哥們兒的母親住在這裏，我想來探望一下。”
    “先生，我們這裏的病人是不能隨便探望的。必須要有家屬的同意。”護士小姐對我抱歉的笑笑。
    “我們是最好的哥們兒，他媽就相當於我媽！我就是想看看她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你就讓我去看看她吧。我不會打擾很久的。”我纏著護士想進去。
    “我們這裏是精神科療養院，不是醫院。這裏的病人身體都沒什麼大毛病，您可以放心。如果您就是想看，下次可以請您的哥們兒帶您來。”
    精神科療養院？我驚呆了。書澤的母親竟然……
    我的鼻子驟然發酸，心裏堵得難受。
    我的書澤是咬著牙長大的！他孤獨了二十五年終於找到了母親，可是上帝卻和他開了這樣大的一個玩笑。
    我這才明白書澤為什麼會和我分手。那個一直像男人一樣寵愛我照顧我的書澤，其實隻是個彷徨無助的孩子。他堅強又脆弱，驕傲又自卑！這樣的身世讓他覺得無法坦然麵對我了吧？！
    這個傻瓜！
    我腳步沉重的走出療養院，此刻我隻想回到書澤身邊，狠狠的擁抱他。
    我搭車去了他的公寓，可是他的窗口並沒有亮燈，按鈴也沒有人應，他好像並沒有回家。他會去哪兒呢？我轉身又坐車趕去了酒吧，祈禱著這回不會讓我失望。我推開大門，果然在吧台看到了書澤落寞的背影。
    我走到他背後，伸手緊緊摟住了他，把臉貼在他背上，輕喚著他的名字。
    “書澤……”
    我感到他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然後他抓住我的手，把我從背後推開。我以為他會說些不要讓我纏著他之類的話。沒想到他回過頭對我說得第一句話竟是：
    “我說過不讓你再來這裏，你為什麼還來？！”
    我心酸的笑起來，忍不住再次擁抱他，熱烈的親吻他的嘴唇。他沒有推開我，可是也沒有回應我。我摟住他的脖子，讓自己軟在他懷裏，耐心的挑逗他的唇瓣。終於，他垂在兩側的手臂還是環上了我的腰，張開嘴熱情的回吻我。
    他難以自製的吻帶著絕望的熱烈。我喜歡他因為我而難以自製的樣子，可是他的絕望讓我心疼。他抱著我吻了好久好久才放開。我的眼睛被淚水氳的有些模糊。書澤推開我，表情又懊惱又自責。我想笑，我的書澤是個可愛的家夥！可是我笑不出來。
    他繞過我，想出去，可是被我一把拉住。我又膩進他懷裏，蛇一樣纏著他不放。
    “楊銳，別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書澤艱難的說著‘別這樣’，可是卻沒有一點推開我的意思。
    “分手是你說的。我並沒有答應！你吻完我就想跑嗎？！”我緊緊摟著他，臉埋在他頸窩裏磨蹭。
    “你……你什麼變這麼纏人了？！”
    “我就是要纏著你！你答應過和我永遠在一起，答應過給我幸福。我好不容易相信了，可是你卻想跑！沒那麼容易！”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沒有信心能給你幸福了！”書澤難過低頭，聲音也顫抖著。
    “可是我相信你！沒有任何外因，就隻是相信你這個人！就算你沒信心也不要緊，我有信心能讓咱倆幸福！”
    “楊銳，你就忘了我吧……以前的承諾不能兌現了，對不起！”
    書澤緊緊的擁抱了我一秒，然後毅然的推開了我，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