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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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景從眼前掠過,許久不抽煙的殷佑鳴不知為何拿出了煙,看著那明滅的火光閃爍在指尖,,煙霧在空氣中升騰消散,眯起眼,不知為何竟感覺有些心酸。
這麼多年了,那些追殺自己的人早已不知何去何從,而自己卻依然信守著對殷淩帝的承諾,成為了殷家一把斬殺千人的刀。
我到底得到了什麼……
“佑鳴?”宮澈開著車,準備把剛接到的電話內容轉述給殷佑鳴,但喊了幾次都沒有反應。
“恩?怎麼?”殷佑鳴收回心緒,將香煙熄滅。
“……剛才接到了北野的電話,他同意了。”宮澈不想去深究殷佑鳴在想什麼,他其實什麼都了解……
“是嗎?本來嘛,對他就沒害處……嗬,裝腔作勢的日本人。”殷佑鳴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獵人在狩獵的時候就是要不斷增加和使用手中的道具,才能捕獲到獵物。
一個星期前日本東京
北野健司正了正自己的帽子,身為一個警察卻出現在京都最大的藝妓館,這對他來說是一件頗為不妥的事情。
並不是說他對於藝妓這個職業有什麼看法,而是因為像他這樣子普通的警察局組長是來不起這樣的高級會所的,或許連局長都進不來吧,要真被什麼認識的人看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是北野先生嗎?殷先生已經在裏麵等著您了。”進門後,一個穿著浴袍麵容清秀的少女對自己說道。
“是。”耳邊傳來了風鈴清脆的聲響,三味線深沉清幽的旋律在迤儷的長廊中回旋,伴隨著古老的唱腔在吟誦著什麼。
少女領著北野經過庭院。
夜幕之下,山水蟬鳴,石橋瀑布,那清幽的石庭仿若一處遺失在現代世界的世外桃源。
偶有盛裝打扮的藝妓經過,留下一抹風華絕代的笑,回過神來,卻隻聽那清脆的木屐聲流連耳畔,回望卻不見芳蹤。
北野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不禁有些恍惚,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我們在外麵紛紛擾擾,俗世紅塵;卻不知在這繁華深處,竟有這樣一片天地。
“您請。”少女領著北野來到一扇門前,跪坐在地,替北野拉開了房門。
望向裏麵,兩名藝妓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盤坐在桌邊的男子正飲著酒,認真的觀賞著。
這就是找他來的人,殷家的殷佑鳴。
找他來做什麼?為什麼找他?他接到了一通電話,叫他今天來此地,說有要事商談。本想不去理睬,可對方說是殷家,他也無法拒絕。即使在日本,殷家的勢力也能淩駕於警方之上。
門口跪坐著另外一名男子,那冷冽的眼神,身為警察的直覺便知不是普通的角色,他伸出手請他坐於殷佑鳴對麵。
北野脫下帽子坐了過去,近距離看到殷佑鳴,心裏讚歎著對方的年輕,大概隻有二十五六歲吧,明明是大好的青春,卻深陷在了這個黑白不明的上層社會。那張堪比明星的臉蛋,卻透著數不盡的成熟與滄桑。
北野同殷佑鳴一起欣賞著,祥和而平靜。
一曲終了,藝妓們紛紛退場。殷佑鳴一飲而盡杯中酒,笑著說:“嗬嗬,抱歉,看的太入神了,沒發現你已經到了。”
“這沒什麼,任何男人都會入神的,在這樣一個地方。”北野也喝了一口,上好的清酒在口中留下一絲甘甜。
“或許吧……但還是要說聲抱歉,這麼突然地找你來此。”殷佑鳴歉然一笑。
“沒關係,反正回去也是麵對冰冷的房間,還不如來看看這些美麗的女人。”北野眼色一沉,真的有歉意嗎?明知道殷家說的話,我無法拒絕。
“那就好……聽說你現在是一個人住。”殷佑鳴問道。
“……對,妻子和女兒一年前去世了。”北野喝了一口酒。
“意外?”殷佑鳴帶著笑意的眼睛望向北野。
“……是。”北野的手有些顫抖,呼吸也開始沉重。
“真的是意外?”殷佑鳴笑意更濃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北野喊道,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他的傷痛和自責在一年的沉澱中再次被眼前的男子所激起。
“別再自欺欺人了,北野,那不是意外。”殷佑鳴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推至北野的麵前。
“……。”北野看向眼前的文件夾,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不是意外。
是黑道犯的案件,妻子和女兒目睹了什麼,被他們殺人滅口了。
而警方高層卻以意外結束了這件案子,他抗議過,申訴過,卻什麼用也沒有。下葬那天,局長親自來慰問,麵對棺中的妻兒,卻對自己說:“北野,放棄吧……。”
“雙雄會,他們在進行毒品交易的時候,被你妻子和女兒目睹,其實他們兩個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槍殺了,真可憐……不是嗎?”殷佑鳴一步步的設下陷阱。
“雙雄會……我知道,可我能怎麼辦,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報仇,可我能怎麼辦?”北野捧著頭,無助的說著。
“所以我來找你了,讓我們殷家來幫你。”殷佑鳴微笑著安慰對方。
“……幫我?為什麼……?”
“因為要沒時間了,我們收到消息說,雙雄會當家霧峰冥要把會長的位子傳給兒子霧峰澤也,而霧峰澤也有將雙雄會漂白的意圖,到時你真的抓不到機會了。”殷佑鳴說道。
“為什麼要找上我?”北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殷家不會無緣無故幫自己報仇。
“實話告訴你好了,我們殷家早就想扳倒雙雄會了,反正是一樣的目的,不如算你一份。”殷佑鳴替北野倒了酒。
“……需要我做什麼?”北野問道。
“嗬嗬,時機到了,我們會告訴你,你隻需要配合我。”
“你要知道,我隻是一個組長。”
“我知道,可小孩子都知道老鼠可以扳倒大象。”殷佑鳴笑著說。
“……我知道了,但還是讓我考慮一下。”北野有些疑惑。
“好吧,一個星期後我們會打電話給你。”殷佑鳴看了看宮澈。
北野拿起帽子看向殷佑鳴,道:“那我先告辭了。”
“不再吃點東西嗎?”
搖了搖頭,朝殷佑鳴鞠了一躬便轉身離開了。
門口的少女仍然在那守候著,替北野開了門。
北野對少女說:“不用為我帶路了,我想靜一靜。”
少女跪坐著行了一個禮,微笑著說:“您走好。”
見北野走遠,宮澈道:“為什麼找他?”
“我不是說了嗎,老鼠可以扳倒大象啊。”殷佑鳴收起了優雅的微笑,露出了邪氣的笑容。
“我們的老鼠很多啊,局長不就是嗎?”
“這件事上,我不需要有欲望的老鼠,我需要的是有仇恨的老鼠。”
“……我明白了。”
“小人物不會有人去注意,所有的事都由北野來做,沒有人知道殷家和他有聯係,你以為雙雄會不會反抗嗎?嗬嗬,推給警方吧……。”殷佑鳴撐著頭說道。
“是。”
“而且,少了北野還有很多的北野,但那些局長卻是少一個是一個,以最少的損失完成計劃,這才是我的風格。”殷佑鳴晶亮的眸子閃著光。
“嗬嗬……。”宮澈愛殷佑鳴的一切,他的殘忍,他的邪惡,他的黑暗……
“主人,剛才的藝妓需要留著嗎?”一直在門口的少女問道。
殷佑鳴淡然地說:“日魅,跟了我這麼久,還要問我嗎?”
“是,日魅知道了。”日魅低頭應道。
看了看日魅,殷佑鳴又道:“日魅,想天塵了嗎?”
日魅愣了愣,點了點頭。
“我也想他了。”殷佑鳴知道日魅對天塵的感情,很奇怪,他沒有嫉妒和生氣。同病相憐的原因是,殷天塵誰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