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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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捂在被窩裏,段穆覺得自己的耳朵很燙。
有誰在念我麼?應該沒有吧!他哀怨地想:我已經被全世界拋棄了。
從昨晚被安知宇吃掉,再到今天發高燒然後得知攝影小組的人丟下自己飛走了,段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灰色悲觀情緒中。
他不想說話,不想吃飯,也不吃藥,就那麼像死魚一樣癱在床上,隻差在頭上插個‘當我死了’的牌子了。
安知宇看著床上的死魚,滿臉的黑線。
被他抱了就這麼難以接受嗎?昨天晚上嘔吐,他還可以用喝多了做借口,可是今天又給他裝死……這個人果然是老天爺派來打擊自己的自信的。
安知宇身為香織家的嫡傳,從小就是三千寵愛於一身,後來進了娛樂圈也是群星拱月似的被人捧著供著,哪裏見過像段穆這樣嫌棄自己的人?
一次兩次還會覺得新鮮,可是久了就讓他受不了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把裹成一團的人從被子裏挖出來,安知宇憤憤地捏著段穆蒼白中透著不正常紅暈的臉往兩邊拉。
“偶要肥氣……”
“回去?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別在飛機上給人家添亂了!”
我這樣子是誰害的?段穆暗自腹誹,不再理睬安知宇,繼續裝死。
看他又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安知宇更來氣了。
“不吃東西,不說話,給大爺我裝死是不是?”安知宇磨牙,威脅:“信不信我把你送給秋山那老頭……”
感覺床上的詐屍僵硬了一下,然後已然沉默,安知宇發狠了。
“安田!”
“少爺,有什麼吩咐?”一直守在門外的香織家家仆,恭敬的向安知宇行禮,問道。
“你!去把秋山中人叫來,就說少爺我有東西送他!”
“秋山中人?”安田有些遲疑,他家少爺不是和秋山中人有心結麼,怎麼這會兒突然要送禮給秋山了?
看安田怔忪,安知宇不耐煩地道:“發什麼呆?他上次請我在千鶴野玩,禮尚往來,現在……”安知宇說到一半的話停了下來。
“你先出去!”
安田又愣了一下,然後醒悟安知宇是叫他出去,雖然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命令讓安田覺得奇怪,但是他還是沒有多問,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身為香織家的家仆需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服從——絕對的服從!
等到安田退了出去,安知宇回頭看向床上的段穆。
怎麼?不繼續裝死了!?他挑眉想道,這人果然還是欠抽!對他好點就得寸進尺,隻有用高壓政策才震得住他。
段穆聽見安知宇對安田的吩咐背脊一陣一陣的透涼。
他自然知道那話其實是說自己聽的。
但是他不能分辨出安知宇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隻是說說,這樣的情況下他不敢冒險繼續激怒安知宇,因為萬一安知宇是認真的,那他……
段穆不敢繼續想象下去,他害怕自己會再次被人當做沒有生命的物件一樣隨意轉送,也害怕被轉送以後可能會遭遇的可怕對待——他杯弓蛇影,恍如驚弓之鳥,但是卻無法克製自己這幾乎病態的恐懼心。
哈,這人不就是要他服軟麼,那有什麼難的?
以前的段穆清廉寡廉鮮恥,現在的段穆更是活得沒臉沒皮,什麼自尊什麼原則——這些奢侈的東西他都沒有,他隻要沒病沒痛的平平靜靜的活下去就好。
想來之前是自己太天真了,因為安知宇的示好而忘了分寸,忘了他是龍泉他們的朋友——狼又怎麼會和兔子做朋友呢?而可以和狼做朋友的自然也是食肉動物。
此刻段穆覺得自己真的是個記吃不記打的蠢貨,總是在別人給幾個好臉色後就得意忘形,以前是這樣,現在竟然還是學不乖。所以啊,一切都是自找的——痛也好,苦也好,傷也好,都是自找的!
安知宇不知道段穆心裏所想的也不覺地有必要去知道,他隻是看著床上的人用力的拽著自己的衣擺,清秀的臉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哀求的看著他,有種說不出的惹人憐愛的孱弱味道。
安知宇忽然就覺得有些心軟了,但是他還在氣頭上,所以冷冷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不、不要把我送給那個……變態大叔!”段穆的唇有些帶青紫色,拽著安知宇的衣擺的指節也泛著蒼白。
安知宇覺得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段穆會害怕成這個樣子,就算之前麵對秋山的時候他也不過是緊張一些罷了,怎麼這會兒就這樣了?
他不知道,讓段穆害怕的並不是秋山這個人,而是自己要被送掉這個認知。
但是不管怎麼說,要讓段穆服軟的目的是達到了,其他的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安知宇沒有回答段穆的話,而是從旁邊的小櫃子上端過一隻白瓷碗,“你先吃點東西墊墊底,免得待會兒吃藥傷胃。”
“不要把我送人!”段穆沒有動作,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安知宇,非要他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知道怎麼的,安知宇聽著段穆這句弱弱的‘不要把我送人!’,就覺得很受用,感覺就像是這個人的歸屬權就在自己身上一樣,有種異樣的滿足。難怪自己那些叔伯兄弟總是喜歡喜歡豢養家仆奴隸。
心情愉快了,他也不欲多為難段穆,“這種話你也當真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一個大活人是我說送人就能送人的?”
嗬嗬,法治社會……段穆暗自冷笑兩聲,沒有多言。反正安知宇算是間接的回應了自己,其他的也就不用多去計較了。
段穆乖乖的接過碗,在安知宇滿意的笑容中開始吃東西。
接下來的日子,段穆的態度真的是配合到了極點,甚至讓安知宇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習慣了這個人的陽奉陰違,習慣了這個人的退縮怯懦,習慣了這個人的粗神經,偏偏就適應不了這個人的‘溫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