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集 弟弟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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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弟弟的誕生
不知不覺中,小鬧鍾兩周歲了,期間父母因為避孕失敗,培玉又懷上了孩子,本該高興的,但無奈當時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裏規定的第二個孩子與第一個孩子的間隔年齡必須是4周歲,否則做違反計劃生育處理,無奈之下,培玉去做了人流手術,嚐透了人間一大痛楚,古人雲:“一落等於三生。”培玉對此終於深有體會。
休息一周後,由於生活艱辛,迫使培玉不得不提早下地幹活,堅強的她硬把這苦楚咽進肚裏,仍然笑對人生,無田看在眼裏,痛在心上,心裏不由對妻子心生敬意!
屋漏偏遭連夜雨,想不到不滿一年,培玉又懷上孩子了,這讓夫妻兩愁壞了,怎麼辦呢?去墮胎吧,已經嚐透苦楚的培玉心有餘悸;不去人流吧,又違反了計劃生育政策。夫妻兩商量來商量去,決定暫時采用土辦法,身上藏麝香,然後喝雄黃酒,傳說孕婦藏麝香、喝雄黃能使胎兒自動流產。
夫妻兩心好痛啊,他們是盼望能再添一個男丁的,但殘忍的現實又不得不迫使他們必須又得犧牲多個孩子。
一天晚上,培玉作了個夢:夢裏有個老太婆抱著個男嬰放在她的床邊就走,培玉看了大叫,誰的孩子,請把他抱走,老太婆頭也不回地說,“這是你們的孩子”。說完就不見了,培玉定睛細看男嬰,頭大大的,白嫩白嫩的好可愛,培玉不由得歡喜地醒了過來。培玉把這個夢告訴了無田,無田也不禁納悶,培玉采用土辦法想使胎兒自動流產已經將近一個月了,怎麼胎兒仍安穩如常,不見有流產跡象,難道是上天有意給他們一個寶貝兒子嗎?想到這,無田與培玉決定要把這個胎兒生下來。於是他們想到了“偷生”,如何逃避當地計劃生育人員的追查呢?無田想起了兄嫂,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說起無田的身世,讓人心酸。無田的父親本是個有理想、有作為的年輕人,可惜生在亂世,又跟錯了黨派,俗話說得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當無田父親的黨派失敗之時,無田家裏的厄運也就開始了。
先是無田剛出世八個月大,父親就病故了,而母親隻能含辛茹苦地帶著無田及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一個寡婦繼續著男人的事業——無田父親的黨派失敗後,帶著妻兒來到個小鎮,做著煙茶生意,由於無田父親向來樂善好施,不管到哪裏,口碑一直不錯,而且他又懂得經營之道,生意還算可以。但好景不長,政府討厭生意人,全國性地打擊生意人,說“商人是投機倒把、唯利是圖”。無田父親想不明白,難道國家不需要商人嗎?人雲:“國無商不活,無農不穩,無工不富。”商人確實有些不好的方麵,政府予以糾正就行了,用得著全國性地打擊嗎?本已經被生活的重擔折磨得疾病纏身的他,在憤怒與憂鬱中,年僅三十多歲的他與世長辭了。
由於生意難做,無田的父母不得已,晚上還幫人洗衣服,補貼家用,在日夜操勞中,年輕的她臉上已經布滿皺紋,白發如滿天星般點綴在他頭上。
盡管如此,更大地打擊來了,無田家裏的煙茶鋪被政府沒收了,說是搞合作社,不準私營。沒辦法,無田母親隻能擺地攤賣醃製水果了。孤兒寡母的他們經常天沒亮就起床,洗楊桃和油甘(貴的水果買不起,隻能收購些便宜的水果),然後削楊桃邊,再用竹條把楊桃和油甘串成一條條的,再用糖精和甘草來醃製它們,醃製好就拿出去賣。每天孤兒寡母累得直不起腰,尤其是無田的母親,她心疼兒女,經常讓兒女去玩會,自己幹,天天起早摸黑,雙手在歲月的磨檫中,又是老繭、又是裂紋,簡直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雙少婦的手。雖然日子難熬,但無田的母親仍堅持把兒女們送進學校讀書,她與丈夫都是讀書人,盡管當時的社會鄙視女人,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她仍堅信“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男女應該是平等的。“人窮誌不窮”,她希望兒女們能出人頭地,為國為民服務,也為家庭爭氣、家族增輝!
無田四個兄弟姐妹還算爭氣,學習成績在班裏總是遙遙領先,而且文娛方麵也有天賦,譬如無田,籃球打得出神入化,不僅校裏出名,市裏還打算送他進省隊,可惜由於家庭政治問題,隻得作罷。
無田11歲時,一天傍晚回家,看見母親在家裏痛哭,他好奇地詢問母親,勸慰母親,才得知原來母親今天買了袋糖精,打開來看原來是白糖,而且都化了。糖精的價錢比白糖貴幾十倍,而且當時家裏僅有的10塊錢(相當於如今的400元)全用完了。想起孤兒寡母的本已經度日如年,還被人欺負和欺騙,在怎麼不讓人傷心欲絕?!
無田年幼不知如何安慰母親,隻能母子倆抱頭痛哭流涕。
半夜,無田起床方便,發現母親仍在洗衣服,表情木納,無田有點害怕,勸母親休息吧,母親傷心地說:“別管我,你快點去睡吧,明天早上你還要上學呢?”無田隻得去睡了,但他總感覺母親似乎想跟他說什麼,欲言又止,年幼的他不了解大人的心理世界,雖然困惑,但由於眼睛實在是太困了,就睡著了。清晨,無田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醒了,心慌意亂的他第一個想看到的便是母親,趕緊起身去找母親。眼前的一幕把無田驚呆了,無田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猶如晴天霹靂,把他打傻了。接著無田便聽到哥哥姐姐的哭聲,但他仍呆若木雞,直到大哥搖著他的身體,哭喊著:“無田,媽媽上吊了,你怎麼連哭都不會啊,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無田這才回過神來。但他一點眼淚都沒有,對他來說是情到深處淚難流,欲哭無淚!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無父兄為長”,因此無田的大哥自然而然地擔負起養家糊口的重擔,當時他年僅17歲。當然,三個弟妹也自覺地分擔起家務活。受父母的影響,無田的大哥雖然輟學養家,但他堅決不肯弟妹輟學,盡管如此,由於生活的艱辛困苦,二哥、三姐分別讀了一、二年後,也不得不輟學參加工作,幫忙養家糊口了。無田年紀最小,三個哥姐執意不讓他輟學,他們想完成父母的心願,而且無田又是他們四人中最聰明的一個,因此無田不得已繼續發憤讀書,懂事的他隻要有空,就幫哥姐幹活。
世事難料,當無田16歲時,政府提倡知青下鄉接受農村的改造,而且廢除了高考製度,讓初一、初二、初三,高一、高二、高三的學生同時畢業回家,俗稱“老三屆”。當時無田正讀初三,勤奮好學的他雖有滿肚子抱負,雖想“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但形勢不饒人,他也隻能回家。
不久,當地政府要求每戶家庭派一名青年下鄉接受農村的改造,當時,無田大哥已經結婚,二哥、三姐未婚嫁,按規定,兄弟姐四人中隻要有一人去下鄉就行了。這時,無田義無返顧地作了他的第一次人生選擇——讓他去下鄉接受改造。
來到鄉下,好學的他仍然讀書不斷,而且此時的他迷上了學醫,農村的草藥是較多的,當時無田下鄉的地方又地處大山,這無疑為他提供了識別草藥的便利。每當農忙過後,隻要有時間,無田便身背個空筐去采草藥,采回後,隻要鄉親有啥小病痛的,無田能幫忙的便用自製的草藥無償替鄉親醫治,雖然為此無田免不了流血、受傷,雙手起了許多老繭,但他心裏覺得值得!
一年過去了,期間無田曾步行40多公裏的山路回去看望哥、姐,見家裏窮得揭不開鍋,無田就把自己上山采得的柴火和草藥及省吃儉用餘下的口糧帶回家,哥姐見小弟的手腳為此磨出了血泡,心痛不已,勸小弟少回家,多珍重自己。但無田照常風雨無阻地為家裏盡一點自己的微薄力量。
不知不覺,兩年了,這時無田下鄉的鄉政府來發動知青去祖國的南方開荒,為祖國效力,無田又義無返顧地作出了他的第二次人生選擇——去祖國的南方拓荒!
在那裏,經人介紹,無田認識了培玉。培玉雖然出身於農村,但年幼的她很好學,誌向大,不管是女工活(如刺繡、勾花),還是課本知識,她都學得在當地是出色的,由於父母目不識丁,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便反對培玉進學校讀書,但年紀小小的她竟然不顧父母反對,自己掙錢(做女工活),自己供自己讀書,父母見她這麼有誌氣,也就從反對變為支持了。後來,由於政府廢學,培玉也就隻得在家專心做女工活了。由於培玉才貌雙全,慕名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但培玉竟然一個都不滿意,惹得鄉裏鄉親譏諷她架子大,眼光高。父母也不滿了,培玉才解釋她想出去外麵闖,惹得父母對她大發雷霆:“一個女孩子家,闖什麼闖,你給我老實呆在家裏。”
一天晚上,培玉做了個夢,夢見她在田地裏散步累了,忽然見路旁有個涼亭,便走進去休息。涼亭裏有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見她進來,高興地拉著她的手,叫她:“兒媳婦。”培玉嚇得趕緊抽出自己的手,回道:“不好意思,大嬸,你認錯人了,我還未嫁呢!”老太太笑著說:“快了,我的兒子要來認識你了,他在祖國的最南方拓荒,你們誌同道合,應該是天作之合!”
培玉醒來後,感覺這夢好怪。不久,鄉裏就有人來提親,說他兒子在南方拓荒,認識了個年輕人,年輕有為,誌向大,長得又英俊帥氣,想為他當媒人。當父母詢問培玉的意見時,培玉不由想起了那個夢,便想認識下那個年輕人!
於是,兩個年輕人兩地鴻書往來,一年間,雖然尚未謀麵,但已經情投意合。終於,兩個有誌青年在一起了。培玉因此跟著無田在祖國的最南方拓荒種地了。
無田與培玉回想起各自的身世後,感歎同是“天涯淪落人”,由此他們也想出了一個偷生孩子的好地方——到無田的大哥家裏生小孩,那離他們的工作地方遠,又可借探親的名義回老家,而且培玉又隻是個農婦人。
在那裏,小鬧鍾的弟弟誕生了,令培玉和無田高興的是,真的是頭大大的,白嫩白嫩的,好可愛。他們高興地給他個昵稱:大頭!
夫妻倆很喜歡一句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於是他倆給“小鬧鍾”起名叫:海月;給“大頭”起名叫: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