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月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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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色倒是挺美的,月色撩人惹人醉,淡淡月光輕灑下來,灑落在鬱寒夜一身白衣之上,越發的顯得白玉無暇,純潔不可侵犯,我輕搖頭,喟然歎息,亦不再去看他,隻轉眼瞧著一旁那開得正豔的紫色花朵,有些像薔薇,中間的是白色的花蕊,靠近花蕊的花瓣顏色較深,越向外越發的淺淡。
府中人說楚紫軒是個奇怪的人,我卻還未發現他有什麼好令人奇怪的地方,更別說是怪異之處了,隻隱隱覺得他那雙眸極深極亮,仿若能看穿人心一樣。
楚紫軒話也多,一路上都是他在說,鬱寒夜偶爾答一下,他仿佛很喜歡說話一樣,說到高興處,聲音竟是高亮起來,聽在我耳中卻變成了噪音,我不耐煩的說道:“別說了,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多話,吵死了,也不會顧慮一下一旁的人麼?”
楚紫軒木楞的瞧了我一眼,突然伸手在我頭上敲了一下,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大叫道:“你幹嗎啊?我又沒惹你,這麼用力打我幹嗎,不知道會疼嗎?”
楚紫軒忽就笑了起來:“還會大聲罵人,能這麼大聲罵人就說明還不是個死人,幹嗎老做出一副死人樣子,看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幹你屁事,這是我以前罵人時喜歡用的句子,差點脫口而出,隻因發現寒夜正轉過頭來瞧我,硬是咽了回去,嘟囔道:“你看著不舒服就別看啊,又沒人讓你看我,真是的。”
鬱寒夜輕聲問了一句:“我亦覺得你回來的時候有些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麼?”
我不回話,自顧自的悶頭悶腦的朝前走了,走了沒多遠,又回過頭去看著他們,喊道:“快點走啦,餓死我了,吃個飯怎麼這麼麻煩。”
楚紫軒大笑起來,大踏步的跟上我,我看著他:“你笑什麼,笑得像個狐狸一樣奸邪。”
他低頭,附在我耳旁低聲道:“我笑某人是醋壇子打翻了,滿心都是酸的。”
我不做聲,緘默不語,又像是承認了他所說的話一般,瞧了鬱寒夜一眼,他正看過來,神色複雜的模樣,我輕歎一聲,轉過頭去,瞧見一旁的涼亭,道:“去那邊的亭子裏麵吃飯好了,環境好,今夜月色也好,還可以賞賞月。”
“好,”鬱寒夜道,轉頭吩咐了青龍一句,青龍點頭答應,便走開了,我大步走過去,走到他身後,幫他推著輪椅,他一臉輕柔的笑意瞧我,我道:“別傻笑了,走了啦。”
楚紫軒看著我的笑容真的很像狐狸,又狡猾又奸詐,還有幾分意味深長,我白了他一眼,便不去理他,推著鬱寒夜朝那亭子走去。
那亭子後麵是湖,有蓮花開放,暗想浮動,隨風陣陣傳來,暗處有蛙鳴之聲響起,歡快而又清亮,我看著那月下的蓮花,越發的瞧著清雅,心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怎麼沒見凝鬆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麼?”鬱寒夜突然說話,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
我轉眼看他,輕笑道:“是,我們和凝鬆一起回來的,看見那慌張的丫鬟說你派人找我們,我便跑過去找你,他沒有跟過來。”
似是因為我的話,他清恬的麵容之上微微起了一絲變化,我回頭想了想剛才說的話,卻也沒覺得什麼不妥之處,不由得疑惑的看著他,隻聽他道:“哦,原來是這樣,我還擔心他呢,今天玩得可好,可惜我行動不便,不能陪你們一起去。”
我搖搖頭:“不好,一點都不好,早知道就留在府裏聽你彈彈琴,陪你說說話好了。”這樣便不會發生那些個醜事了,亦不會從那個討厭的人口中聽見什麼柳姑娘了,想想便又覺得有氣,直想當麵問問清楚,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隻怕是唐突了。
鬱寒夜關切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楚紫軒拿著手中的青花瓷酒杯把玩著,這會兒話倒是少了許多,便把玩著那個,邊低垂著頭低聲笑著,我卻是聽得極清,懊惱加窘迫,臉全都紅了。
鬱寒夜瞧著,眉頭輕皺,轉眼又看看楚紫軒,臉色越變越難看起來,我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嗯,發生了一些極不愉快的事,不,應該說是讓我很糗的事,哎呀,這次是麵子全掉光了,什麼都光了,你就別問了,我真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才好。”
正在尷尬之時,青龍帶著幾個人過來了,丫鬟們將酒菜擺上桌,便恭敬的退了下去,我拿起酒壺給鬱寒夜斟了杯酒,又給自己倒了杯,楚紫軒抬起頭來看著我,將杯子遞至我的麵前,我不甩他,隻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他。
他嘟囔道:“你這人心是偏著長的吧?”
我道:“你難道不知道人的心就是偏著長的麼?”
他無話可對,我搶過酒壺,拿過他的杯子,給他斟了杯酒,他愣愣的看了看我,我將酒杯遞至他麵前,笑道:“不用感謝我,我自願的,可不是因為你的那句話。”
楚紫軒笑笑:“我本來就不想說謝字,你自己想得多了吧!”
這次輪到我無語了,拿起麵前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鬱寒夜夾了菜遞給我,說道:“別光顧著喝酒了,這樣很容易醉的,上次也沒喝多少就醉了,這次該注意點了。”
我心下一暖,道:“我知道了,吃一塹長一智,我又不傻。”禮尚往來似的又給他夾了些菜,“不是說餓了麼,多吃點啊!”
楚紫軒歎道:“我好像真的是很不識趣,早知道就不來了,餓一餓也比在這吃酸強。”
我拿腳踹他,夾了菜放在他麵前的碗中,道:“吃東西吧,這麼多話。”
鬱寒夜輕笑不語,楚紫軒樂嗬嗬的看著我笑,我道:“這麼多話,長幾個舌頭了哦,還笑,笑什麼笑。”
楚紫軒探過頭來,輕聲說道:“你應該明白我話中的意思,”我道,“我為什麼會明白你話中的意思,話說得那麼隱秘,我怎麼知道你要說什麼。”
他一揚手,手便落在我頭上,我怒道:“又不是小孩子,幹嗎老打頭,輕點啦,你不知道不能打人的頭嗎,會越打越笨的。”
“反正已經是個笨蛋了,多打幾下說不定就會變得聰明點了,”楚紫軒道。
我憤恨的看著他:“你才是個笨蛋,大笨蛋。”說罷,拿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要喝酒我陪你啊,我也好久沒喝酒了,想念得緊,”楚紫軒道,拿過酒壺就給我倒酒,我道,“誰要跟你喝啊,我才不跟你喝呢。”
轉過頭看著鬱寒夜,道:“嗬嗬,你陪我喝好了,自上次跟你喝酒可是很長時間沒喝了呢,雖然我酒量不計,卻發現如人常說的,酒真是個好東西。”
鬱寒夜點點頭:“喝可以,卻不能太多!”
我點頭答應,舉杯與他的酒杯輕碰一下,笑著喝盡。
就這般不時的說一句話,吃點東西,喝點酒,少頃便覺得頭開始有些暈暈的了,話不免越發的多了起來,盡是亂七八糟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