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剛好耳鳴了一下，沒聽清他說什麼。
    “我喜歡你！”他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
    可我卻感覺他說得咬牙切齒的。
    是錯覺吧……
    等等，他說的是……我喜歡你……那意思是他喜歡我……什麼？！他……他他！！
    出現幻覺了？不是，是幻聽？
    我呆了，大腦完全死機了。
    見我呆了，他不滿了，手在我眼前晃了一圈再敲了一下我的頭：“魂兮……歸來！”
    “很痛誒！”我摸著被敲的地方不滿地嘟噥。
    “我已經說完了，該你了！”
    “什麼該我啊？”雖然大腦是重新啟動了可開了還不到一半。
    “……”他很無語地上下打量我，“我都鼓起了十五年的勇氣向你告白了，你說接下來是啥？”
    哦，告白啊……好像是聽到什麼什麼了，但是，我是男的吔，而且他也是！今天不是4月1日……大腦又要死機了……
    “這個啊……”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著說著頭就轉向另一邊看有沒有時空隧道讓我逃走。
    “不要逃避，我希望你能好好回答我。”他把我的頭搬正然後死死盯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
    我也想啊，問題是我該說啥啊！難道說“哦，知道了！”還是“你開什麼玩笑？”或者“你沒睡醒？”再者“你時空穿越了？今天不是愚人節……”？
    “喂，你別又呆了啊？”他很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呆行嗎？如果有一天有個跟你同性別的人突然跟你說喜歡你然後要你好好回答他而你又不知道說什麼那你不呆你還能幹嘛？
    半天從嘴裏憋出一句：“我是男的……”
    “嗯，我知道。你上廁所從沒進過女廁所。”他很鄭重地點點頭。
    “……”這也太“幽默“了吧？
    終於大腦重新啟動成功，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我。
    喜歡……我的臉一下就熱了起來。不用照鏡子都知道絕對是臉紅了。
    “為什麼？”食指撓撓臉，眼神開始神遊。雖然知道自己臉皮厚了點，但現在不問什麼時候問？
    他先是一愣，但馬上又笑了，帶了點羞澀：“我也不知道。”
    “哈？”重新聚焦他的臉上，發現他帶著羞澀的笑臉，有點可愛。
    可愛？
    我自己黑線了……
    這次輪到他眼神開始神遊了：“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喜歡你。其實開始有點看不慣你的……”
    什麼有點？看不慣就看不慣唄，還加什麼修飾詞？我還是有自知自明的，看不慣我的人很多，我知道。比如數學老師，物理老師，還有一直喜歡王越的小雪，還有……啊，太多了，懶想了。
    “跟你同桌給你補數學那段時間，真的差點沒被你給氣死！”
    說這話時他的表情有點扭曲，看來他那時真的很看不慣我。同情……
    “明明你又不笨，以前數學也不錯，可為什麼後來那些簡單的問題你都弄不懂呢？還掛了紅燈，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讓我補習的人從來沒不及格過！”
    咳，那真是不好意思！在心裏跟他說了聲對不起。
    想起來那段時間剛好跟王越鬧了點小矛盾相互不理睬好幾天了所以選位置的時候才會和其他人同桌的，而且因為一直沒和王越和好就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所以他跟我講的什麼有99%的沒聽見去。
    “所以我下定決心要讓你的數學起碼要達到良好！但是沒想到接下來編位時位置分開了，而原本我的任務就交給了王越，最過分的是那以後你的數學就沒掛過紅燈！”
    嗬嗬，真是對不住……誰讓王越那家夥采用的是斯巴達式的教育呢！
    “所以我很生氣，想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看著王越給你講題時你嘻嘻哈哈的樣子，就讓我越來越氣！”
    看著他越來越扭曲的臉，我很怕他說著說著真的動手宰了我。
    好想回家哦……不該問他的……可不可以反悔？
    “跟我同桌的時候你經常嘀咕吧？很不幸我聽力很好，全聽見了。想起來你說的全是關於他的事，氣得我恨不得宰了你！可是看著你和他說笑的神情，心裏就有個地方開始不舒服，雖然隻有一點點，但卻不得不讓我去在意，忽略不掉。後來我才發現我生氣是氣你全部心思都放在王越身上！我那是嫉妒，嫉妒他吸引你全部的注意！”
    我全部注意放在了王越身上？沒有啊！我想了想，雖然我對其他人沒怎麼放在心上，可也沒全部啊？那他的意思是我喜歡王越了？哈哈，怎麼可能？那是不可能的啦！我怎麼會喜歡那小子呢！
    “那個……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我可不想被人誤會。
    “我搞錯什麼？”他眯起眼，看起來有些危險，我不自覺向後退了半步。
    “那也不能說明你……那個我啊……”實在是說不出來那兩個字，隻好換了個詞。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呢？”
    “喜歡也分很多種啊……”
    “我清楚是那種喜歡。你認為我很笨？”
    “不，不是……”我困難地吞了口口水，越發想向後退了。
    “你別這麼緊張嘛，我又不是要你現在給我明確答複，”他頓了頓，馬上又加了句：“當然你馬上答應和我交往我會非常高興的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把我弄得越來越糊塗了。
    “我馬上就要出國留學了，所以，等我回來時你還沒……還沒……可不可以先考慮我？”
    看著他眼裏的那個叫期盼的東西，我不自覺地點了下頭。
    但是他那“還沒……”是啥意思？
    我還沒想出來答案，就被他高興地抱住了。
    “太好了……謝謝你……”
    耳邊輕輕傳來的話語和他微顫的身體，我才知道其實他很害怕。
    因為不習慣被人而且還是同性的人這樣緊緊地抱著，我輕輕地推了他一下，想拉開和他的距離，但沒想到下一秒就看到他陡然放大的臉。
    看著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最後失去焦距，我愣住了，等我回過神來，教室裏隻有我一個人了。
    我木然地走到曾經屬於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靜靜躺在抽屜裏的書，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