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剛強，她哽咽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她忍受了幾個月的煎熬，今天終於讓自己心儀的人知道了。她不是不想跟湯文說，一個是礙於剛剛結為姐妹的林愛玲，這個異姓姐姐剛走自己就做出了此等的事情，另一個是她不確定湯文是否清醒，但幾個月了，湯文除了發電來囑咐了些飯店事宜和選擇的地點外，就在沒有消息。
    這說明，湯文並不知道，那時候就是昏迷。這讓她更不能說了，別說她一個女孩子羞於啟齒，真要說出來似乎是有別的目的，或者根本讓湯文無法相信，這算什麼事？
    可隨著有了身孕，原本準備將這一切埋藏心底，成為秘密呢，卻再也無法淡定，天天的壓力巨大，說不得，還沒辦法遮掩就要顯懷的身子，還堅定的要生下這個孩子，畢竟自己真的喜歡湯文。
    這一切的苦悶讓她備受煎熬，在看到湯文拿出床單的一刻，她的大腦已經短路。
    當湯文的手攥住她的手那一刻，積壓許久的壓力陡然釋放，她身子一軟，歪倒向茶幾。
    “如煙！”
    湯文一驚，另一隻手鬆開了床單急速探出，一把托住了柳如煙的身體，隨即跨過茶幾，將陷入昏迷的柳如煙扶著放倒在沙發上，緊接著掐人中，進行急救。
    可連續掐了十幾秒，柳如煙都沒有反應，這讓他焦急起來。長時間昏迷別說對大人了。就算腹中的胎兒都會受到影響，會缺氧的。
    此時他顧不上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也沒時間去研究這事是怎麼發生的，見掐人中無效，他急忙站起身來，幾步就竄到門口，拉開房門剛要喊左伯陽，左伯陽已經從樓梯口急速飛掠而來，在燕兒驚慌回頭的刹那，一閃。就進了房間。
    林愛玲和五號六號也緊跟其後。湯文顧不上跟林愛玲說啥，在左伯陽進屋的瞬間，也轉身奔回沙發那裏。
    左伯陽此時已經探手把脈，隨之掏出銀針在林愛玲的指尖挨個紮了下說道：“拿酒來。烈酒！”
    “好的！”
    湯文在林愛玲和五號六號到門口的一刻扭頭掃視了下房間。隨之奔向門口擋住要進來的燕兒說道：“燕兒。快拿烈酒來！”
    “好的東家！”
    燕兒焦急的瞅了眼裏麵，隨之扭頭奔向一個房間，那裏放著帶來的雁窩島特釀。
    五號六號到了門口沒有進去。一左一右的站定。
    林愛玲則焦急的埋怨道：“如煙妹子怎麼樣了？你就不能不刺激她？你知道她心裏多苦嗎？”
    “我……”
    湯文不知道說啥好，似乎柳如煙沒有怪責的意思，可他真的不知道這會該說什麼，平時鑽速很高的思維，這會似乎鏽住了。諾諾的，他木頭一般的跟著林愛玲來到沙發跟前。
    說話間，燕兒已經一陣風般的一手大碗，一手酒瓶的衝來，衝過倆人，匆忙的放下碗，打開了酒瓶。
    “火機！”
    林愛玲在這一刻喊道。
    湯文一個機靈，暗自自責自己怎麼失神的同時，快速掏出火機，隨之點燃了碗裏的酒。
    左伯陽看了眼冒起的火苗，想了想，隨即兩手連揮，隔著衣服給柳如煙紮上了十幾根針，隨後說道：“燕兒取盆水來，另外準備茶碗和涼開水。”
    “好的……”
    說話間，燕兒扭頭就奔向屋外。湯文這回動作不慢，按了把要動的林愛玲，縱身而起，追趕燕兒去了。
    很快，倆人端著水盆拿著茶碗和涼開水返回房間。
    在倆人返回來的一刻，左伯陽已經收針，柳如煙也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如煙……”
    林愛玲剛要說話，卻被左伯陽擋住，隨之接過燕兒手裏的涼開水，接過茶碗，倒了一碗稅後，遞還茶壺，掏出一個小瓷瓶，抖落了些粉末，輕輕的搖晃使之溶開，遞給林愛玲道：“林姑娘，喂給柳姑娘喝下，沒事了。”
    “好的。”
    林愛玲接過茶碗，扭身坐在柳如煙的身邊，托起她的頭，慢慢的將茶碗湊了過去。
    “副官……”
    湯文放下水盆和毛巾，剛要說話就被左伯陽打斷、
    左伯陽擺手說道：“燕兒，一會你家小姐出汗後給她寬衣，將身體擦拭幹淨，穿過的衣物全部收起燒掉，換上平時穿的衣服就行。”
    “好的！”
    燕兒頭不抬的緊張的看著慢慢喝水的柳如煙，隨口應著。
    左伯陽說完，揮手示意湯文離開，自己則先一步向門口走去。
    湯文看了眼麵色略顯蒼白的柳如煙，沒有在說話，扭頭跟著左伯陽離開了房間，隨之關上了門。
    左伯陽在湯文回身的時候說道：“你們在這照應著，我跟隊長去那屋。”
    “好的副官。”
    五號直了直身子，規矩的說道。
    湯文此時已經恢複了舊有的狀態，他感覺出左伯陽有話要說，他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至於柳如煙，自己是肯定要負責的，隻是心裏絞痛，不知道如何跟愛玲說。
    倆人進了旁邊的房間後，左伯陽不等湯文問起，就一件件的從頭開始說起。短短的十幾分鍾，從柳如煙和燕兒幫著他排毒，到他昏迷失控，自己沒法阻止，遠離了房間，早晨的時候看到了破了的床單還有柳如煙的狀態，到柳如煙臨時決定離開上海去美國，一直到一號發回電文說柳如煙有了身孕，嘔吐有喜被他們留意到，這才跟白誠商量，設計了柳如煙跳槽的戲碼，讓湯文親自來美國。
    湯文默不作聲的聽著。他聽明白了，也許是藥物的作用，也許是身體最弱的時候，反正是無意識也好，潛意識作怪也罷，自己真的是跟柳如煙成就了夫妻之實。而左伯陽的擔心他也沒有責怪，這時候的男女可不像80年後，這時候保守的很，那時候左伯陽真的不好衝進去打斷，對自己，對柳如煙都是個不小的麻煩。
    “副官，這事你應該直接說，不用繞了這麼大圈子，我會負責的，隻是苦了林愛玲了……”
    “隊長，你打算讓柳姑娘當正房？”
    左伯陽倒了杯茶問道。
    “正房？”
    湯文愣了下，詫異的看著左伯陽。
    左伯陽很奇怪湯文的反應，他以為湯文還是打算讓林愛玲當正房。可那句讓林愛玲受苦他就不明白了。不過，那是湯文的家事，跟他無關，誰打誰小他個副官操哪門子心。
    湯文還沒轉過彎來，左伯陽說道：“柳姑娘的身體狀況跟你有關，她本來不會有事，因為憂慮的關係，導致少許的都許爆發，這才昏迷。”
    “毒素？”
    湯文再次吃驚了下，不明白柳如煙怎麼會中毒，怎麼會跟他有關。左伯陽這一打岔，反而讓他將剛才的那茬口忘了。
    “是這樣……”
    左伯陽慢慢的將自己認為的毒素傳播說了出來。
    “你是說精華會帶著毒素進入柳如煙體內？！”
    “應該會的，還有汗液的接觸，肌膚相親，都有可能，畢竟你那時候在排毒，汗液裏也有毒素。”
    毒素……
    湯文大腦高速運轉。如果按著左伯陽說的，柳如煙腹中的胎兒恐怕要麻煩。別到時候弄出個畸形什麼的。
    不過，他很快推翻了這個說法，因為他知道，精子如果染毒，按著那毒素的強度都不可能存活，既然存活，就說明要麼有了抗體，要麼就沒有染毒，反正是不應該有事。
    正琢磨呢，房門吱呀的被推開，林愛玲款款的走了進來。
    “愛玲……”
    湯文局促的站起身來，這事雖然不怪他，可現在他真的無法麵對林愛玲。
    林愛玲臉上的笑容非常甜美，她沒有回答，慢慢的走到湯文身邊，給了他哥無事的眼神，扭頭看著左伯陽問道：“左副官，如煙妹子已經擦拭幹淨了身體，也不出汗了，還需要做什麼？”
    “出汗了就好了，她身體裏毒素不多，主要是憂思過度，休息休息就好了，晚上就可以下地跟正常人一樣了。”
    “太好了！”
    林愛玲雀躍了下拉著湯文就走。
    湯文扭頭看了眼左伯陽，左伯陽卻像沒看見一樣，將目光聚焦在了茶杯上。
    湯文心裏很是彷徨，還沒想好怎麼跟林愛玲說，就這麼被林愛玲拉進了柳如煙的房間。
    燕兒知趣的在湯文他們機那裏後離開了房間，水玲瓏也大方的將湯文推向劉瑞吉的床邊，扭頭走出了房門。
    “如煙……我會做孩子的父親，你別多想，好好養身體，等身體好了我們就舉行婚禮。”
    柳如煙這會已經恢複了舊有的雍容氣質，但小女兒態盡顯。在湯文給出了承諾，坐在身邊的一刻，她徹底的放鬆了，慢慢的坐起身來，將頭靠向湯文的肩膀。
    湯文遲疑了下，伸手摟住她的腰肢，讓柳如煙靠的更穩妥一些。
    柳如煙將頭深深的埋進湯文的臂膀，柔聲說道：“不著急，你不是說不把日寇消滅不結婚嗎，我等你和愛玲姐，我做小沒關係，隻要你心裏有我就行。我已經跟愛玲姐說好了，她還做大，我做小。”
    做大……做小……
    湯文咀嚼著這句話，他突然想起，這不是後世，這時候還有妻妾一說。
    難道我要享受齊人之福了……
    湯文這一刻有了不真實的幸福感湧起。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