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6章什麼叫沒有人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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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到齊,酒水齊備,一頓大餐在融洽的氣氛裏就此開始。
湯文沒有介紹左伯陽,也沒有介紹五號六號,自己報上名了就可以了,反正此時也並非真麵目,而左伯陽等就不同了,這些軍統合作可以,但也不能不防。
酒至半酣,之前跟左伯陽對視的那個漢子站起身來,端著酒杯說道:“長官,你是我等行伍之人的楷模,是我等敬仰的英雄,郭某佩服你的壯舉,我敬你一杯!”
“哈哈!郭兄客氣了,軍人,保家衛國死而後已,談不上什麼壯舉,隻是盡一個軍人的職責罷了。”
湯文端起酒杯也站了起來,看著跟自己也差不多高,足有一米八的郭姓漢子說道。
還沒等倆人碰杯,左伯陽笑著說道:“都是軍旅出身,這牛眼睛的小酒盅怎麼能夠盡顯豪氣?何不換大碗?”
那個郭姓漢子頓了下,手裏的酒杯伸在半空,卻不知該不該接受這個建議。
湯文也很詫異。這裏雖然是自己的地盤,裏麵除了柳如煙自己的護院外,還有他安插的戰士,一旦有大的變故,相信不至於失控。再說,外麵留意周圍動靜的還有暗堂和虎嘯戰士,怎麼也不至於有什麼麻煩。可畢竟現在是跟日軍交戰的緊張時候,左伯陽怎麼會有意的勸酒呢?
左伯陽卻仿佛沒感覺出來異樣一般,大叫道:“上大碗!!”
馬如龍也覺詫異。他們都是有事的人,都謹記不敢縱酒,怕耽誤事。可湯文身邊的這位好像並不在意,不喝痛快貌似不行,而且居然能做了最高長官的主。
湯文頓了下,隨即豪氣的跟著喊道:“沒錯,這牛眼睛的小酒盅是給那些老太爺用的,換大腕!”
那郭姓漢子麵容一展。隨即放下酒盅,轉身來到門口,拉開門喊道:“拿一摞大腕來!”
站在門口幾米外牆邊的兩個服務員聽到喊聲,其中一個轉身下樓,不一刻,捧來了一摞的大碗,送進了房間。
左伯陽伸手抄起那個兩斤裝的大瓷瓶,在郭姓漢子擺上碗的一刻,咚咚的倒起酒來。待瓶口朝下,兩隻大碗已經平口,卻一滴未灑。
不等倆人拿起酒碗,左伯陽再次喊道:“再來十瓶!”
喊著,捏開了另一瓶白酒,咚咚的將空碗倒上。
五號看了眼酒碗,在左伯陽倒酒的一刻,起身離開了酒桌。一會,抱著一大抱酒瓶就回到了房間裏。隨即,將酒瓶堆在了左伯陽身前,叮當聲中,擺了一片。
湯文此時也沒機會想了,他知道,五號已經出去安排了一切。在所有酒碗倒上的一刻,端了起來。
那郭姓漢子伸手端起眼前的酒碗,酒水在碗邊輕輕的晃動,卻並未溢出。他豪氣的說道:“能跟長官幹上一碗是郭某的福氣,謝謝長官賞臉。郭某先幹為敬!”
說著,頭低下含住碗沿,如鯨吞一般,眼見著酒水下降,隨著慢慢抬起碗,仰脖灌下,滴酒未灑,臉色略有紅潤,卻並未見到不支的樣子。
“好!”
湯文喝了聲,同樣低頭含住酒碗,仰脖灌下,呼出一口辛辣的酒氣,豪氣的喊道:“好酒!!”
看到倆人幹了,左伯陽端起酒碗說道:“相見即是緣分,來,我敬大家一碗!”
馬如龍膽怯的看了眼酒碗,緊接著毫不猶豫的伸手端起,其他人也是同樣,紛紛端起了酒碗,酒水淋漓間,咕咚咕咚的喝涼水一般的將酒水灌進了肚子裏。
剛剛灌完,馬如龍旁邊隨從推開座椅,狂奔而出,隨之,外麵就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哈哈!!”
一碗酒下肚,湯文多日緊繃的心神瞬間放鬆,大笑著喊道:“滿上!!”
左伯陽幹掉碗中酒,麵不改色的抄起酒瓶,咚咚聲中挨個滿上。
五號六號是鄂倫春族人,他們性喜烈酒,一斤酒下肚,平時緊繃的那種感覺也隨之放鬆,豪氣的抄起酒碗,五號大吼一聲:“痛快!再來一碗!!”
郭姓男子和湯文還有左伯陽隨之抄起酒碗,沒有人廢話,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下去。
馬如龍看著眼前晃蕩的酒碗,酒勁一陣陣的上湧,但還是端了起來,舉起大聲說道:“能跟長官喝酒,是馬某……的榮幸,我……舍命陪君子!”說著,打著酒嗝,仰頭倒下。
一碗下去,隨即臉紅的跟紫茄子一般,搖晃著坐下,劃拉了兩下才摸著筷子,頭不抬的吃起了菜,要把上湧的酒氣壓下。
左伯陽噴出一口酒氣,大笑道:“痛快!!”
湯文此時也放開了,笑著說道:“這可是獨家釀造,哪天將踏足中國土地的小日本殺淨,老子開他個酒廠,天天泡酒缸裏!”
“哈哈!我也有獨家秘方的,到時候看看我們倆的酒誰的賣的好!”
左伯陽抄起筷子夾了塊滑嫩的魚肉,邊嚼邊說道。
馬如龍此時已經有點搖晃,舌頭也開始發木,他抬頭瞪著眼睛說道:“老子可不可……以……去當……酒窖看……大門的……”
湯文夾了塊牛肉笑道:“馬站長,到時候可不給你薪水,酒管夠!”
“好!”
馬如龍大著舌頭喊完,一頭撲倒在桌子上,撞翻了吃碟,醉死過去。
五號滿臉通紅的站起身來笑道:“好漢子!”說著,伸手就將馬如龍半抱而起,離開了房間。
郭姓漢子看到馬如龍被扶走,頓了下,還是起身跟了出去,隨即。在樓下叫了倆人,上到樓上的房間照顧馬如龍和之前就醉了的同伴,自己則翻身回到了飯桌。
在人都離開的時候,湯文這才看向左伯陽。
還沒等他開口,左伯陽笑道:“酒治百病,最適合通氣疏神。隊長,你最近不覺的氣悶嗎?”
“氣悶?”
湯文愣了下,伸手解開衣扣透氣,吃了口菜,沒琢磨明白。
“氣機瘀滯,你和近衛都存在這個隱患,如不及時梳理,將會釀成大病,輕者減壽。重者偏癱。”
左伯陽好整以暇的說道。
“有這說?”
湯文不相信的問道。他除了昏睡過,其他沒啥不適的感覺,怎麼就氣機瘀滯了?
左伯陽沒有回答,似乎不屑解釋,轉而說道:“那個姓郭的是把好手,走的剛猛路子,如果沒看錯,他是八極拳的傳人。是正宗傳人,心地也不錯。隊長,一定要留下他,是個助力。”
“你是說……”
湯文剛想問,那郭姓男子就推門而入,讓他的後半截話憋在了肚子裏,回頭笑道:“看來馬站長的戰鬥力不行啊。就剩郭兄自己了,來,今天不醉不歸,先吃口菜不算賴,我們接著來!”
“哈哈!”
郭姓男子大笑道:“能夠跟長官鏖戰酒桌。是我郭偉全修來的福分,自我介紹下,我是滄州八極拳候家的內門弟子,跟隨師父學藝十五年,到了二十七那年參軍的。”
說著,抱拳向左伯陽行了一禮。
左伯陽笑著說道:“你是侯武吉的門徒?”
郭偉全一愣,抱拳說道:“那是師祖。小子的師父是侯占奎。敢問您是?”
左伯陽笑了笑說道:“原來侯長門二子的高徒。我跟侯長門見過一麵,他的隱疾是我跟著太師尊雲遊到滄州的時候順手救治的,不知道現在侯長門身體安好?”
“原來你是……”
郭偉全臉色一正,站起身來,晚輩禮節拜見,要說的話卻被左伯陽擋住,沒有將後半截話說出。
左伯陽和郭偉全的對話讓湯文和五號六號如墜霧裏,搞不懂怎麼一頓飯就喝出了熟人,而左伯陽絲毫沒有謙讓,任由不比他小的郭偉全行晚輩之禮。
江湖的事情湯文知道的並不多,見左伯陽似乎不願意讓郭偉全說透身份,遂笑道:“哈哈,世界真小,居然讓你們碰到故人,來,幹上一碗,以示慶祝!!”
左伯陽笑著端起酒碗,豪氣的幹掉,吐出一口霧氣說道:“這是左某喝過的不多的好酒,不比禦酒差,且多了種豪邁的辛辣。”
“那是!”
湯文毫不謙虛的說道:“禦酒醇香有餘,但度數偏低,不適合北方人喝,這可是東北的高粱,東北的山泉水釀造的,當然是好酒了。”
郭偉全剛要端起酒碗,左伯陽卻問道:“你當兵怎麼跑到上海來了?”
郭偉全放下酒碗說道:“師祖被日本浪人暗害,也就從那時起,八極門散了,師傅也遇害了,我為報仇,投軍了。可當了幾年兵,那些軍官除了扣響就是打罵,天天不幹點正事,隻知道自己打自己人,就算日本人騎到頭上了,也不讓兄弟們動,我一氣之下殺了營長,逃到徐州,被逮到了大獄,隨後被馬站長救了出來,為了報恩,就跟著馬站長進了軍統,已經不再上前線了。”
郭偉全的語氣裏滿是無奈,蕭索之意流露了出來。
“如果讓你進入先遣軍,跟著湯文隊長你願意嗎?”
左伯陽的話音未落,郭偉全眼睛一亮,隨即暗淡了下去說道:“我怎麼能對不起馬站長呢?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哎……”
左伯陽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湯文聽出來了,江湖人講究的就是信譽,承諾,吐出的唾沫都是根釘,讓他背叛誓言,恐怕會背上心理包袱的。
湯文端起酒碗喝了口,帶著酒意問道:“郭兄,你知道日本人軍艦的數量嗎?”
突然換了話題,郭偉全愣了下,端起酒碗喝了口,隨即說道:“知道,我們站搜集了很多日軍的信息,戰艦這裏有四艘航母,八艘驅逐艦,八艘巡洋艦,八艘戰列艦,還有在德國買的六艘雷擊艦,加上布雷艇,掃雷艇,各五艘,還有六艘潛艇,補給船有四艘六千噸的,小炮艇分散很快,基本上在上海周邊就六七艘的樣子。”
這麼多……
湯文沉吟了。數量太多,想要爬上戰艦搞襲擊是不現實了。這些戰艦上的總人數好幾萬了,襲擊,就算可以用攀爬磁石上去,那也不能夠全部攻擊到。
琢磨了下,湯文再次問道:“他們平時都在什麼地方停泊?進租界的碼頭嗎?”
“不進,租界不允許日軍軍艦停靠,他們都在吳淞口,杭州灣一帶停泊,江上送補給的時候有戰艦押送,平時都停著不動。”
左伯陽聽著,沒有插言,跟五號六號自顧自的喝著酒,吃著菜肴。
“長官,你問這個是要對付日軍軍艦嗎?”郭偉全放下酒碗,打了個酒嗝問道。
“是啊。”
湯文也沒避諱他,吐出一口酒氣說道:“這些戰艦阻撓了現在的進攻局勢,不幹掉的話,戰局就會僵持,有戰艦護送給養,航空母艦的飛機支援,沿海和江邊的戰鬥都會很吃虧。”
“嗎的!”
郭偉全恨恨的說道:“要是有百十個高手蹬艦,十分鍾內畢保清理幹淨上麵的雜碎!”
湯文可不是就幹掉一艘,他想著的是全部幹掉。
他搖了搖頭說道:“一艘不好幹啥,對於整個局勢沒有影響。”
“是啊……”
郭偉全氣餒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夾起塊牛肉說道:“長官,你要對付日軍軍艦,我可以幫你搜集信息,至於去先遣軍,我暫時離不開,雖然我非常想上戰場殺鬼子。”
“行。那郭兄就多費心了。”
湯文放下了這個難解的問題,端起酒碗說道:“左兄說的沒錯,相見就是緣分,雖然不在一個戰壕,但我們是在一個戰線上,分工不同而已,目的是一樣的,來,幹了這碗,有需要湯某的時候盡管吱聲。”
“哈哈!好!郭某如果不死,到時候戰爭結束了,我去給長官看大門!”
郭偉全豪氣的說道。
哎……是個漢子…….
湯文暗歎,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酒席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五號六號喝的東搖西晃,已經無法離開飯店了,湯文也沒好哪去,跟郭偉全稱兄道弟,車軲轆話一堆,舌頭都有點大,哪裏還有個將領的樣子?
幾人裏就左伯陽清醒,且還喝的最多,十瓶酒加上之前的兩瓶,全部見底才散了局。
湯文晃蕩著上了樓,今晚不離開了,因為,還有正事沒跟馬如龍說,睡一覺,明早再說,省的再約見了。
左伯陽在五號六號進了他們的房間後,陪著湯文進了他的房間。
這時,湯文又想起了今天左伯陽說的氣機瘀滯的問題。
左伯陽看著已經醉酒的湯文說道:“我不知道隊長承受了多大壓力,但你的紫府氣機運行不暢,平時觀察,你的手下都太軍人了,沒有人味,全是鐵血,要適當的調節,長此以往不做調理的話會坐下病根的。”
“沒有人味……”
湯文晃了晃暈沉沉的頭,沒想明白,什麼叫沒有人味?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