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微微皺了皺眉，低聲道：“湯主任，事情清楚了，不過我還是想請你管好自己的孩子，我想他們現在這種狀況你也該明白，我不想女兒因為湯文而耽誤了學習，我會給班主任譚老師去個電話，讓他下學期給小雅換個座位。”
    “媽媽，如果不是阿文……”張雅想不到媽媽聽了全部的經過，仍舊是這樣的心態。
    “少跟我說什麼阿文，你還有臉了，帶著那麼多同學一起鬧事，圍了辦公樓，媽媽平時是怎麼教你的，現在就跟我回去，看我怎麼罰你！”說著話，拉起張雅的手，大步朝門外走去。
    張雅想掙脫卻又不敢，隻好回頭看向湯文。卻看見湯文笑嘻嘻的樣子，口型顯然在說：“去吧，朱麗葉，我會想法子找到你的。”
    這個情景實在太象愛情劇裏的狗血鏡頭了，湯文沒有辦法不想起這樣類型的台詞。
    湯宏注意到了兒子的口型，不禁啞然失笑，這個兒子從小就內向的很，缺少自己年輕時候的勁頭，想不到這兩個月的這番變化，就把當年自己的那些都學了去，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真是好兒子一個。
    “湯主任，你兒子太能耐了，把一個小姑娘騙成這樣，不過連女方家長都不計較，我還能管什麼呢。”方思想在張雅說出全部經過之後，冷靜的觀察著秦舒和湯宏的表情，本來以為他隻能用出最無賴但也有效地那一招了。但現在看來還不必要，還有挽回的餘地，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送走湯宏父子。
    湯宏微微一笑：“方主任，不是我兒子能耐，是你無能。”接著對湯文道：“兒子，咱們走吧，不需要和這樣的人計較。”
    說完話，率先大步離去，湯文看也不看方思想一眼，跟上了父親。走在路上，湯文看著老爸嗬嗬直笑。
    “怎麼了，阿文。”湯宏疑道。
    “老爸，你今天真象個硬漢，以前以為你做事穩重謹慎，今天卻這麼爽快直接。看來真有我的幾分風範。”
    “兔崽子，老爸我當年比你現在威風的多，少跟我著裝大人。”湯宏笑罵著舉手要打，湯文樂哈哈的閃身跑開，父子兩一追一躲。兒時的感覺重新回到心頭。
    如果張雅見到湯文父子這樣的情景，一定會羨慕不已，此刻她正低著頭接受母親嚴厲的訓斥。
    “秦主任，剛才沒來得及送您。特意趕來還有件事和您說說。”方思想從後麵大步追上，金絲邊眼鏡在鼻梁上顛著，儒雅之氣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秦舒本來就在氣頭上，現在看見她根本理都不想理地人，冷言道：“什麼事？”
    “就兩句話。秦主任如果不答應，那一會聽了之後，就當我沒說。”方思想做了個請的姿勢，顯然是不方便讓張雅聽見。
    秦舒沒好氣的走到了兩米之外，方思想緊緊跟著，小聲道：“秦主任，既然話都扯開了，我也就實說了吧，我老婆打你女兒是一時衝動。可她的確受到了學校的處罰，還是我親自決定的，但這一切都因為湯文這個小流氓，你也看到了，他是多麼出格，那樣子還象個學生麼。如果不是他。那天我老婆也不會生那麼大的氣，導致失去了理智。打了你們家小雅。”
    “別嗦了，如果你不知道我丈夫是誰，恐怕根本不會道這個歉吧，你這個主任當得倒挺好。”秦舒冷然挖苦道。
    方思想對這樣的挖苦早就習慣了，這一點他要感謝他的老婆朱文，讓他長期沐浴在被人挖苦的環境之中，茁壯成長為教導主任這棵參天大樹。
    他隨即應道：“我這次叫你們來，就是想處罰湯文，可擔心這個事情不說清楚，引起你們家地誤會，所以把你和你的女兒也一起叫來了。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立即找個法子，申請讓湯文轉學，湯宏不過是個虛職，他也沒什麼辦法，再說三中也是個重點中學，他們也不能說啥，那個小流氓進了三中，不正好如魚得水了，湯文這一走，你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秦舒當然明白方思想的意思，他是怕不事先和自己這裏打好招呼，這件事情牽扯到女兒張雅，到時候得罪自己地丈夫張勇，可就麻煩了。
    秦舒大小也是個副主任，雖然在文工團工作，和張勇生活久了，對官場的一些東西也明白了不少，如果不是最近一兩年更年期導致脾氣暴躁，她也是個細心的女子，聽了方思想的話，她點了點頭：“方主任，這個事情問我有什麼用，學生的好壞，是你教導主任管地事情，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日光劃過方思想的金絲邊眼鏡，他笑著點了點頭：“秦主任，我明白了。那咱們就再見，再見。”
    秦舒沒再理會方思想，轉身朝女兒走去，眉角間微微翹起，一樁心事已然落下。
    兩天之後，期終考試如期舉行，湯文答題十分輕鬆，第一天上午一共考兩門，第一門數學，他隻花了25分鍾，就在眾目睽睽中第一個交卷，
    之後就立即鑽到計算機教室去寫他的飄渺，寒假將近，他又要放出一大卷的更新，滿足一下刻苦學習的同學們。
    等第二門語文考試要開始的時候，他才趕回了考場，教室外仍舊有些同學在對著答案，互相吹捧著對方。
    你小子至少95分。
    我昨天都沒複習，一定考不過你。
    ……這樣的話在任何時代，任何年齡段都可能出現，湯文並不鄙視這樣的人，因為聽他們說這樣的話，十分有趣。
    下午上班，方思想沒有監考任務，在考試鈴聲響起之後，他來到李長天地辦公室，遲疑了一會，伸手敲了敲門。
    “請進。”李長天巋然不動的坐在校長椅上，在二中，他就是最高的領導，任何人敲門，他都是這樣一副語氣姿態。
    方思想推門而入，臉上泛起慣有的笑意，道：“校長，有個事和你商量一下。”
    因為前些日子的事，李長天對方思想的成見越來越大，以前他看方思想隻是有些不喜歡，但對方思想地手段和能力還是頗為佩服地。
    但現在看來，這個人也不過是個蠢人，連老婆都管不住，還一心想要朝上爬，進入政界。
    李長天可沒有方思想那麼大的抱負，他隻想搞好二中，在學校這個相對來說並不複雜地環境中度過職業生涯。
    厭煩是厭煩，但也不能表現出來，李長天抿了抿嘴，道：“說吧，方主任，什麼事“我和三中的校長聯係了，想把湯文轉到那裏，當然這事湯文自己不一定願意，所以我想您以強製退學的名義強迫他離開……”
    伴隨著方思想的話，李長天的瞳孔驟然縮小，他轉過頭，凝視著方思想，心中不停的歎息，這個手段高超的教導主任最近是不是犯渾了，怎麼智商越來越接近他的那個婆娘，人都說夫妻久了會有夫妻相，現在看來很有可能還有夫妻腦這個說法。
    方思想故意開門見山，他就等著看李長天的表情，心裏暗暗的爽過之後，才解釋理由：“校長您放心，這一回可不是我要這麼做的，張副市長的老婆、市文工團副主任秦舒要求的，湯文那小子想早戀，纏著張副市長的女兒，影響了她的學習。這事又不能宣揚出去，隻好以轉學的方式解決，所以這個強迫退學也不過是一種手段，不用真的強迫，隻要讓湯文的家裏知道，自願轉學也就行了。”
    李長天聽完了這番話，心裏轉了幾轉，想到張勇平日的為人，心裏不由的感歎，人家到底比自己強很多，在政界裏混，什麼樣的法子都能想的出來，幸虧自己沒有想在向上爬，不然怎麼死的都吧知道。
    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還源自周末的時候，李長天趕赴一個在市委工作的老同學的飯局才有的，那位老同學平時不愛喝酒，這回心裏鬱悶，飲得高了，話也多了，就透露出湯宏和張勇的關係，而且提到了湯宏最近正要競選陽寧縣縣長。
    這湯家和張家的世交，已經被很多內部人事打聽到了，當然大夥都當作不言而喻的秘密，就這樣巧中之巧，一直沒能傳到張勇的耳朵裏。
    李長天對這個傳聞深信不已，現在卻聽方思想說秦舒要求湯文轉學，想了幾轉，才明白過來，一定是方思想這個蠢人主動找到秦舒，人家為了保持低調，當然不會說出和湯家的關係，既然方思想提到早戀的問題，秦舒當然還要故意要裝成憎恨湯文的樣子。
    這些都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湯宏的競選，萬一這個秘密被很多人清楚了，那湯宏再要選上的話，怕會遭人口舌。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