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3章宋嶺被救【回歸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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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牢房內,沈貴人帶著幾個掌燈的太監出了牢房。一出牢房,沈貴人招了招手,一個太監低著腰走了過來,“娘娘。”
沈貴人伸出一隻手靠在嘴邊,對著太監的耳朵小聲道,“傳陛下口諭,解除太子禁足。”
太監後退一步,“是。”轉身就消失在一旁的小路中。
沈貴人邊走邊抬頭看向空中,嘴邊勾起一抹笑來。
太子府。
最大的屋子裏各種精致的擺件被扔在一邊,一群人對著一堆木頭剪裁切割拚裝。大家打著一個小小的燈燭,馬不停蹄的工作著。
太子眉頭緊鎖的看著屋內的工作,吩咐道,“今夜一定要把東西做完!”
工匠們一齊道,“是!”
太子說完,穿上黑色的鬥篷,關住門出了太子府。
地牢裏,宋嶺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身上中的那兩刀,血已經勉勉強強的止住。幹涸的血跡下,傷疤緩慢的愈合。肉體重新粘合的瘙癢讓宋嶺有些難以忍耐,無邊無際的黑暗裏,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啃食著傷口一般。
他雙手被困,腦袋沒有生氣的垂下,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忽然,黑暗裏傳來了腳步聲。
宋嶺艱難的抬起頭,眼睛半睜,迷迷糊糊的看見一絲光亮。他好像看見一個男子,手裏端著一盞燈,腳步穩重,一身紅衣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麵前。
宋嶺舒了一口氣,蒼白的嘴角微微上揚。
那人打開了牢房的門,走到自己的麵前,燭光暖暖的。
“宋嶺?”
“咚”的一聲,像是石沉大海般,又恢複了寧靜。
宋嶺收回笑容,適應了光亮後才看清眼前人的臉,“太子殿下。”
慕容熙見宋嶺身受刀傷,連忙將燈放在地上,從兜裏拿出一小瓶藥給宋嶺上藥。
宋嶺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地上的燭燈看。“我以為是他來了,他若是來,我是不是已經脫離這裏了?真的感覺好冷,好像靠近他?”宋嶺小聲的說著。
“少說話,我給你上藥,你忍一下。”慕容熙扯開宋嶺的衣服,將白色的藥粉上在了傷口處。
藥粉和裂開的肉體觸碰的一刹,宋嶺大腦瞬間繃緊,他緊咬牙關,忍受著這鑽心的疼痛。原本蒼白的臉,此刻又白了幾分。
揪心的疼痛讓他變得非常清醒,也再一次,踏足現實。刺骨的寒冷,更為清晰的席卷宋嶺的全身。
他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嘴裏也不停的說著,“冷,冷!”隻是片刻的清醒,又立馬陷入了昏迷。
慕容熙見狀,不停的喊著宋嶺的名字,“宋嶺!宋嶺!”
而宋嶺也隻是一直喊冷。
慕容熙知道自己待不久,隻能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給宋嶺穿上,用手不斷的摩擦著宋嶺的胳膊,知道宋嶺迷迷糊糊的再次陷入昏迷,這才火急火燎的出了牢房。
這一夜,慕容熙過的極為漫長。
次日午時,宋嶺在牢房吃完最後一頓飯後,便被押送著上了囚車。
這囚車與以前見到的不同,整個囚車被鐵皮覆蓋,除了頭可以露出來,其他地方都被鐵皮給蓋住。
宋嶺輕蔑一笑,“我一個階下囚,也是不必對我這般防範。”昨天夜裏,沈貴人說要見子欽就放了自己,情急之下自己答應。可他哪有什麼辦法找到子欽?
宋嶺抬眼看了眼陽光,毅然決然的上了囚車。
他一上囚車,頭上就被套上了麻袋。這時,囚車開始走動,而宋嶺也發現,自己的腳下有東西在動。
一雙手摸著自己的腿站了起來,還沒等宋嶺反應過來,就聽見一個細小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你不要怕,隻需要將頭縮回來就好。”
這聲音......宋嶺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將頭縮了回來,可囚車裏也一片漆黑。隻感受到身旁的人直起了身子,頭從中間的窟窿鑽了出去。
“子......子欽?是你嗎?”宋嶺小心的問。
“別怕,我在。”確實在蘇子欽的聲音。“腳下有一個暗格,正好可以藏一個人,你先鑽進去。”
蘇子欽在黑漆漆的囚車裏仰著頭,一夜的折磨仿佛曆經百年,直到聽到這個聲音,懸著的心這才有了安放的位置。
“那你呢?”宋嶺問。
“不用擔心我,你先進去。”那個聲音回複。
宋嶺抱了抱麵前人的大腿,在地上摸到暗格就鑽了進去。
囚車外人聲鼎沸,人人都對著囚車大喊大罵。各種爛菜葉擊打在囚車上,宋嶺聽的清清楚楚。
遊街示眾,直至午時回歸法場。
法場外,官兵聚集。法場內,皇帝穩坐高堂,親自行刑。隨著一道印著斬字的令牌摔在地上時,劊子手一口酒噴在刀上,手起刀落,幹淨利索。
裹著麻袋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血濺三尺。
圍觀的民眾紛紛叫好,鼓起掌來。
宋嶺屏住呼吸,他在想,一定是蘇子欽變了個法術,騙了眾人。他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皇帝班師回朝,圍觀的民眾指指點點後慢慢散去,法場空中,小雨變成大雨。
囚車,也再一次快速滾動。
他興奮的衝出了囚車,可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慕容熙。
“怎麼是你?”
慕容熙直接給宋嶺披上鬥篷,“待會再同你解釋。”說完,帶著宋嶺連忙往外跑去。
大雨中,宮牆深處,一個撐著傘的女人一臉欣慰的看著這一幕。
忘憂川。
蘇子欽一踏入忘憂川,法術立馬被禁製。大雪茫茫,像是要把世界都埋了一般。幹枯的樹木枝幹張牙舞爪的伸向天空,像是一個個枉死的冤魂,伸著手等待著救贖。
所經之處,屍橫遍野,白骨累累。有的是死了很久的,有的還喘著一口氣。
蘇子欽拿著長槍,在風雪中行走。越走到高處,雪越大,沒了法術的保護,身上的皮囊很快被雪花劃破,睫毛上也布上了一層霜。蘇子欽眯著眼,紮穩腳步向高處走去。
盡管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蘇子欽依舊砥礪前行。“他曾經是何等風姿,我一定要將這無限的尊榮,一並幫他找回。”蘇子欽嘴裏一直默念,前路的凶險完全阻擋不住他的腳步。
風雪彌漫,蘇子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身子一輕,寒冷褪去,睜開眼來大片大片粉色的桃樹映入眼簾。桃樹這邊春光明媚,百裏山川隻長了桃樹。
蘇子欽警惕起來,身上的雪在進入這一邊時立刻消失。
忘憂川兩邊涇渭分明,一邊風雪交加,一邊春光無限。
無憂正躺在一棵樹上,懷裏還抱著一壺酒。嘴裏念著一句詩,“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說完,便又一口酒下肚。眼角滑落一滴淚,淚水落地,立馬在雜草叢生的地上長出一棵小小的桃樹。
“有人來了。”無憂扔下酒壺跳下桃樹。
蘇子欽在桃林中迷了路,走了很久,忽然感到背後一股強大的氣場襲來,立馬拿著長槍準備應戰。
隻見一個長相絕美一身白衣的女子向這邊飛來,女子旁是一隻漂亮至極的鳳凰,鳳凰身上坐著一個小藥童,小藥童懷裏,兩隻黑色的貓正在小憩。
“這進忘憂川的人,沒一個能走到桃林的。萬年來,你還是第一個。”無憂在空中俯視蘇子欽。
蘇子欽恭恭敬敬的行禮,“在下蘇子欽,拜見無憂聖人。”
“蘇子欽?百年前倒是聽過。”無憂坐到一棵桃樹上,“聖人就不必叫了,還是上神聽著舒服。”
“聽聞百年前你大鬧天界,本以為會是個壯實的糙漢子。今日一見,沒成想還是個風流的美男。”無憂見蘇子欽一身紅衣,再加上這副麵孔還真是有些浪蕩不羈的感覺。
蘇子欽,“晚輩的事不足掛齒,多謝上神掛懷。”
無憂沒有回他的話,而是一眨眼就出現在蘇子欽的麵前,手扯著蘇子欽的衣帶就要解開。
蘇子欽立馬將長槍立於胸前,向前挑去,無憂輕飄飄的立於槍尖,道了句,“真是無趣。”
“上神,天子殿下安葬於此,還請上神自重。”蘇子欽道。
無憂有些動容,轉身收起了方才輕浮的表情。“我可沒心思掛懷你。”
這時,樹後一個青色臉,大胡子的老頭穿著黑色的衣服走了出來。
“當年你能逃出來,可害死的這老頭。你的事,都是他給我講的。”無憂道。
老頭看一眼蘇子欽,又縮回眼睛,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
蘇子欽一眼就認出了這老頭,立馬賠禮道歉,“心愛之人受苦受難,恕我不能袖手旁觀。”
“得,老夫我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暫且原諒了你。”老頭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無憂一隻手放在老頭的頭上,一擰老頭立馬轉了個身,“得了吧你,就你還不情願。”說完,一腳就踹外老頭的屁股上,老頭立馬滾了出去。
說完,無憂看向蘇子欽,“說罷,來這裏做什麼?”
蘇子欽,“取聚靈珠!”
鳳凰和周倚夢瞳孔震驚。
無憂不屑的哼了一口氣,“你既知夜白對我的重要性,又怎敢開口問我要聚靈珠。”無憂的衣擺展開,無限拉長,旋轉,像是要吃了蘇子欽。
整個桃林也開始天翻地覆,寒風再次襲來,地麵一雙雙隻剩下白骨的手臂抓向蘇子欽。幽幽的哀怨聲時不時的響起,天也變得灰蒙蒙的。
蘇子欽一腳震碎腳底的白骨,握緊手中的長槍。
“從我這裏,沒有人能活著出去。想取聚靈珠,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條命。”無憂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蘇子欽繃緊神經道,“巧了,我本身就不是人。這條命,百年前早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