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8新歲歸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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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朝堂之下百官齊立,個個麵露鄙薄之色,口中譏諷未止。
“江王好一個歹心私欲啊……”
“謀朝篡位。”
“若離了身邊那道人,你還有麵著石青冕服於此處立身?”
“做夢去吧!”
“若不是威逼利誘,製控吾等,老臣當寧死不屈……”
“……”
麵對突如其來的場麵,江遇龍如坐針氈。
怎的一夜之間百官全然換了一副麵孔?
江遇龍汗若雨下,額前玉串輕晃,猶見身側貼身太監趾高氣昂,極致諷笑:“快下台吧!”
則聞百官齊聲:
“篡位者該si!”
“篡位者該si!”
“篡位者該si!”
“……”
江遇龍尚欲解釋:“我沒有篡位,我……”
隨見一官將手中笏板徑直朝他砸去,瘋魔一般喊道:“篡位者該si!”
“我沒有…”
話音未落,百官竟齊將笏板擲出。
江遇龍懵了,未再多言,閉目將兩臂擋於麵前,隻待如數投去的笏板砸至周身。
驟然,由空落至一影。
眾官詫色。
江遇龍方才露出麵來,額前玉串強烈擺動,但見銀郎一身銀衣遮於其前,麵朝百官而立。
他冷聲道:“想造反?”
未及百官回應,則見銀郎於人群中投去一劍,猶聞一聲慘叫,一官當即握頸倒地。
百官怔住了,皆麵無人色。
待其下跪求饒,銀郎持劍飛身而立人前,直由前排殺之,則見臥倒一片,赤血滿地,再至其中,一連串動作幹淨利落。
殿內血光四濺,江遇龍一刹時便滯住了神,隻待百官全無一人生還,江遇龍遍身癱軟下來,生坐到了地上,口舌仿佛僵住了,說不出話來。
未多時,銀郎提劍轉身,見其銀衣俱被血染一片,而麵目冰冷行回時劍刃猶在滴血。
江遇龍大氣未敢出。
但見銀郎繼由台階而上,目光全然投至江遇龍,他笑著,額間附著的幾滴鮮血十分顯目:
“已將叛官全部斬殺。”
而一側貼身太監早已縮跪於地,遍身顫抖時,頻繁叩首。
銀郎無暇多視,手起劍落,此人頭顱直墜下台階,血絲沿著台階一層一層濺出,毛骨悚然。
……
“銀郎!”
江遇龍由床驚坐起,猶感身側溫熱,俯麵觀視則見銀郎正臥於身側。
“握艸!”江遇龍彈身便破口而出。
繼環顧寢床,正是他的,尚未細想昨夜如何睡下的,遂引手抹了一頭冷汗,方靠在一旁緩了片時,幸好…幸好隻是夢而已…
再觀銀郎一目,見其安睡,萬般無奈竟也未做打擾,隻待他起身,這身側的人竟鬼使神差的壓了過去。
江遇龍倒向床麵,未及反應,唇上再送來兩瓣溫暖。
簡直…活見了鬼了!!!
“銀郎!你丫瘋球了!!!”江遇龍方脫身,吼道。
則見銀郎張目一笑:“早。”
早你M的頭!特麼的都親成習慣了……
江遇龍氣急敗壞:“我說你都擱哪學的這些套路?盡不學好。”
銀郎單手俯撐一枕,一雙目光尚饒有興致的觀賞至江遇龍周身,道:“無師自通。”
神特麼無師自通~
江遇龍一麵土綠欲起身撤走,沒曾想銀郎引手一拽,他便又倒了下來。
熱氣撲麵而來,銀郎隨說:“昨夜同寢,王上可還習慣?”
江遇龍回想:“我記得明明有讓那兩名符化人將你送回,怎的半夜三更又爬到我床上來了?…”
話音未落,銀郎將其打斷,壓聲來了兩字:“別動。”
二人對目,江遇龍隻覺身體一緊,猶起一層雞皮,複將視線機械挪至二人腰下。
江遇龍耳根一熱忙騰起身來,亟跳下了床,心中os:還真不把我當男人…
……
繼由侍女服侍,更衣盥洗後這便著常服去了前殿。
早食已備。
今日無需早朝,朝中之事亦不用過分操心,正所謂錢多事少離家近,睡覺睡到自然醒,若不是方才魘夢作祟,自當一覺睡到日曬三竿。
片時,銀郎隨出,見之銀衣之外著了一件稍厚的深色交領袍服,而身段挺拔,五官愈顯周正。
江遇龍禁不住多視一番,這才回了神,起筷夾了一道小菜送入口中。
銀郎近前,見其手執一劍。
猶想起那魘夢內容,江遇龍警惕道:“幹嘛?”
銀郎隨笑:“出宮。”
江遇龍:“行何?”
銀郎:“新歲歸觀。”
江遇龍頷之,隻見銀郎未動,隻觀他。
江遇龍一頭霧水:“去啊。”
銀郎繼說:“王上可一同歸觀。”
出宮?是的,出宮!
都放了年假了,皇帝出宮也不算稀奇事吧?而且趁此機會往民間遊走一遭,親曆親曆新年風俗人情,也不枉此假啊。
“等我。”江遇龍端起碗就給麵前的七寶粥嗦得幹幹淨淨。
起身時不忘順帶兩個包子,習慣性往銀郎嘴邊送,這便拉著人往殿外走。
殿外宮人齊候。
江遇龍清了清嗓,方正詞道:“朕今日出宮。”
貼身太監則彎身迎前:“奴才速去置備龍輦。”
一見此人,江遇龍腦中立時浮現夢中其頭顱墜地一幕,頓感不適。
正當太監轉身。
江遇龍抬手:“不必了…”
他隨視向銀郎,則見銀郎將劍擲出足邊,劍身橫臥,隻待銀郎引出一臂將他攬住,二人齊立,人前速過一道風聲,二人轉瞬之間便消失了蹤影。
……
飛至高處,宮殿皆為渺小。
身側雲霧環繞,江遇龍方反應過來:“銀郎你會禦劍飛行?”
見其頷首,江遇龍尤為詫異:“居然連化龍身都免了,這禦劍飛行究竟是何時學的?”
銀郎側首:“前幾日隨大師兄往西山伏妖時所學。”
聞此一言,江遇龍不禁佩服,此種能人奇才怎的就愛上江王這種懶貨廢材?而今一對比,委實差異尤顯。
足下重岩疊障皆為白雪掩蓋。
身側偶有飛鳥掠過,江遇龍躲閃不及,險些跌下,銀郎繼而將其撈回,待江遇龍再轉目時,已然落座至一條通體銀鱗巨龍。
江遇龍慣常手執龍首雙角,一龍一人於雲間騰飛,天空灰白,而地麵銀雪,好一番景致。
未多時,龍身停於一山。
二人落地時,江遇龍則見四麵山霧,其前便為川山道觀的山門。
二人行近,兩名小道迎前接待:“江王師……不對…”
小道轉而施禮道:“恭迎國主…”
江遇龍可不想出了宮回了觀還要受這些禮節約束,隻打斷二人話,這便進了觀門。
不曾想方才行入,便見小道們紛紛行禮,尤顯恭敬。
江遇龍隻覺生疏了許多。
由一名小道快跑通傳,不多時,道兄便由一殿行出。
“師兄。”江遇龍行近先喚。
隨見道兄定身欲要鞠禮,江遇龍忙將他扶起:“難得回觀,此類禮數便免了吧。”
道兄頷之,隨將二人引至一殿。
途中,江遇龍方問:“師父且安好?”
道兄和麵笑道:“勞王上掛念,師父他老人家一切都好。”
聞他此言稱謂自己王上,江遇龍尚有些不習慣,隻說:“你還是稱我師弟吧。”
“好。”
三人行入一殿,道兄示意二人入座。
江遇龍原想去頂殿拜訪川山仙道,隻問:“師父可在觀中?”
道兄正為二人烹茶,見他搖首一笑:“師父受邀參加九霄新歲宴,方才前去。”
江遇龍猶想以往新歲川山仙道皆去赴宴,才點了點頭。
道兄隨將茶水遞至二人桌前,挽袖道:“二位師弟請飲。”
三人互禮,則各自將茶水飲入。
道兄落座,問道:“二位師弟此來可曾食過早點?”
見銀郎頷之,江遇龍方道:“塞下一個包子你就飽了?快去吃些,又不是雀子胃。”
銀郎道了聲好這便起身去了。
道兄目送他離開,適才回目,隨口道:“銀師弟愈發乖順了。”
江遇龍正納悶話中的乖順一詞,尋思銀郎他平日也不是個刁頑的人啊,怎的用這個詞彙?
而道兄此話正是說與江遇龍聽的,另一層意思:銀師弟愈發受你把控了。
殊不知江遇龍與銀郎二人關係於諸道眼中早已是一雙伴侶,而此次一同歸觀,板上釘釘的事,道兄亦是無庸諱言。
唯獨江遇龍,腦回路難得遲滯一次,竟未聽出話中意,反倒笑著附和:“是…挺乖順的。”
正當道兄說話,但聞門外一雙快步由遠及近踏風而來。
不必多想來的人會是誰~
“國主哥哥—”
“……”
好一個改口國主哥哥!
江遇龍尬笑回身,隻見風登跨進門三步並作兩步迎前一個虎撲。
江遇龍每每猝不及防,這風登愈發抽條了,身上肉沒多少,全是骨架,硌得手腕疼。
這才將人放下,風登一貫作風,抱抱撒嬌玩套路。
風登繼而挽住他的一條胳膊,甜甜一笑。
該撒嬌了…
“國主哥哥,多日不見,風登想si你了。”
江遇龍皮笑肉不笑,以示禮貌:可拉倒吧~
……
隻見道兄輕咳一聲,風登立刻歸正,順從地垂下了頭。
道兄瞥他一眼:“不成體統。”
風登是怕他的,回想上次偷跑出觀被罰戒尺的事尚且曆曆在目。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江遇龍方才緩和緩和:“這個…今日新歲,師兄可做打算?”
原以為道兄來一句習術打坐之類的刻板話,他卻反問:
“師弟有何想法?”
江遇龍:“新歲自當歡度,不如帶小道們去城內遊玩一遭。”
風登沒繃住第一個踴躍發言:“好!!!”
又見道兄神色,便矜持下來。
未多時,道兄終鬆了口:“也好。”
則見風登歡呼雀躍這便衝出了門報喜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