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5歡慶年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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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
江遇龍對於國事猶為上手,處理其中愈發遊刃有餘。
隻待東城北城傳書送來喜報,東城叛官歹患伏法,而北城野獸已除,南城海域一帶,饑民得以國糧救濟,溫飽問題基本解決。
臨近年關,文武百官曾提及於各城廣納賢才一事,如今朝中部分職位尚且稀缺。
納才不難,隻是另提進選新人(妃嬪)一事,江遇龍猶顯頭大,如今後宮那些“癡妃怨嬪”等待臨幸皆已黃花菜涼,這又來一波,怕是要守活寡。
江遇龍不行?錯了,血氣方剛,可不是子嗣製造機鼎盛時期嗎?誰讓他偏存有一份強護某人自尊心的覺悟,一方麵,這一月光顧著幹飯拚事業無暇顧及那群後宮,另一方麵,銀郎啊銀郎,這位行走的活廣告,就差給江遇龍全身貼滿“女人勿近”這類標語了,有他在,侍女由多到無,江遇龍身邊伺候的除了他的貼身太監就剩下一堆毫無卵用的符化人了,夜裏“獨守空房”不說,哪還有翻牌子的興致。
這幾日他因要事回觀不在身側,江遇龍也未曾輕舉妄動。
好在這月江遇龍還算幹妥一件大事,全當緩了這一月不近女S的一絲絲慰藉。
還記得21世紀他是幹什麼的?沒錯,搞橘園,還是托使者找西山王和二師兄幫的忙,由西山運輸帶土的活橘苗往宮內搬。
再培養宮人種植,地點就在園林,沒用的物件全搬了栽樹,活在21世紀沒幹成的事到這給它幹大幹強。
話說他一國主位平白無故栽橘樹會不會有失身份?難不成來年開花再結果還能聯係哪裏外銷?“國主幹買賣”這什麼夢幻聯動?似乎有點不合邏輯。
罷了罷了!先種了再說吧,萬一以橘園為標牌流芳萬世未必是夢。
……
今日難得避開某類敏感話題下朝,偏有不怕死的官吏瞎帶節奏硬找上門辦事。
江遇龍方前腳回了龍歇殿,板凳還未坐熱,內務官後腳就跟了來。
江遇龍欲打發他回,此官倒是先奉承起來了。
見他哈腰陪笑,活像牽線媒婆,抹了滿口蜜糖,道:“王上,再過幾日便為歲除(除夕),您的後宮該添些新人了。”
江遇龍端坐書案,好在銀郎這幾日不在宮內,此話若為他所聞可想有何結果。
江遇龍顯得委婉:“歲除應當歡慶節日,添新人的事再往後推推。”
內務官似乎早料到他給的答複,見他轉身一招手,隨見一名侍從抱著一疊圖紙行入。
內務官接過,將這厚厚一疊圖紙展開放於地麵,躬身道:“王上,此處皆是微臣於城內替您物色的新人,年十六,家世清白,個個姿色佳貌,才情兼備。”
江遇龍隨瞥一目畫中人物,果為尤物。
但見內務官一張一張整整齊齊擺放開來,江遇龍觀之應接不暇。
他起身行至圖紙一旁逐個觀視,簡直絕色。
內務官尚還自得,笑問:“王上可還滿意?”
“滿意。”
江遇龍終究抵不過美S,隨口便道了出來。
內務官笑意漸深:“微臣自當盡快安排新人入宮事宜…”
江遇龍繼打斷他:“等等。”
內務官躬身聽候。
江遇龍稍稍行近,小聲道:“暫且別添太多。”
“?”內務官不解。
江遇龍隻好編個理由:“朕近日身子乏累,不便過多活動。”
內務官遂遞去一個“我懂的”的眼神,道:“微臣領會。”
江遇龍手中恰有一支毛筆,他將筆端指中幾張圖紙,有意無意輕咳了兩聲,則見內務官連連點頭。
如今添個後宮亦鬼鬼祟祟,江遇龍啊江遇龍你就一慫貨,承認吧~
……
歲除前一日,江遇龍於早朝時特批百官八日年假,而歲除當日早朝、奉祀過後便可陪同親屬於府中歡度,夜裏不必入宮赴宴。
當夜便下了一場大雪,風朔凜凜,氣溫驟降。
江遇龍亦披上貂皮襖,書案尚有部分奏折待查閱。
殿內隻明了三盞燭火,視野倒也清晰,足前銅盆中碳火燃的正盛,暖意濃烈,不至於手冷不便握筆。
這時,窗外冷風刮著風雪吹入室中,門邊的太監亟去合上窗門。
江遇龍見他守了半夜便打發他回去休息。
這太監起先尚遲疑不定,直至冷風過身,也許實在頂不住,方為銅盆中新添了幾枚碳石才躬身退下。
江遇龍仍專注書案的奏折,恰有一封南城來的折子,提及饑民近況,字裏行間一個詞彙格外顯目。
江遇龍念道:“麟海一帶饑民於國糧救濟…麟海?”
腦中忽然閃現一幕,江遇龍方恍然大悟原來南城海域名正是麟海,而那些饑民不就是…
現如今那些漁者已然喪失了自力更生的本性,當年砸了廟殘害老銀龍性命,亦是一代不如一代,懶於自給自足,生存成了問題,才落得如此境況依靠救濟過活。
這算因果報應嗎?
江遇龍私心漸起,而這封奏折明顯是南城救濟糧告急需要重新添糧的。
瞧這群坐吃山空,立吃地陷的人啊…
猶豫片時,江遇龍終將折子扔進了炭盆中。
窗外風聲呼嘯,隻見那折子燒得飛快。
“遇到煩心事了?”
此聲由殿門而入,江遇龍方抬目,則見半敞的門邊一個高挑的人影正是銀郎。
江遇龍見那折子燒了精光,回道:“現在沒有了。”
待他攜一身風雪行近,正取下劍放置一桌,江遇龍起身另將炭盆挪至他足下。
就著燭光,見他鼻尖微紅,五官愈發精致鮮明,複視其墨發皆是白雪,江遇龍禁不住戲謔道:“怎麼沒凍si你。”
銀郎拍掉衣麵的雪,笑了笑:“還不敢si。”
江遇龍正替他清理肩頭的雪。
銀郎隨說:“怕你守寡。”
江遇龍隨抓起一把雪直朝他麵上砸,銀郎偏頭躲過。
麵對此類渾話,江遇龍聽了不下一百遍,自動免疫全當放屁,他就一直這麼端著,永遠站在直男的角度不捅破那層紙,全當男人之間打趣,左耳進右耳出,時刻保持清醒!
遂轉移話題:“你這次回觀有何要事?觀內可還…”
銀郎搶道:“一切安好。”
江遇龍頷之。
銀郎落座桌邊,繼說:“這幾日我隨師兄前往西山伏妖。”
江遇龍一驚:“這西山妖祟竟然還未鏟除?難不成那玩意兒量產的?還殺不利索?”
銀郎回道:“已經處理幹淨了。”
江遇龍隨坐:“那就好,道兄總算能回觀過個好年了。”
銀郎頷首未言,隻打量江遇龍這身貂皮襖。
江遇龍被他盯得發毛:“你…看什麼?”
銀郎悠悠一笑:“頭一次見王上穿這貂襖。”
江遇龍:“有問題嗎?”
銀郎搖了搖首:“好看。”
江遇龍繼起身行回書案:“保暖是關鍵。”
銀郎隨行,見書案尚有部分原封未動的折子,說道:“明日歲除,王上是否該休息了。”
江遇龍落座:“批完這幾封折子就睡。”
剛要握筆,銀郎忽而引手覆上他的手背:“夜裏陰盛,別生了寒傷了身子。”
江遇龍連抽回手尬咳一聲,強辯道:“又不是頭一回熬夜,已經習慣了。”
見他提筆,銀郎亦未去奪,隻轉身行近炭盆邊落座,忽然身側行來一名符化侍女,彎身替他斟茶。
江遇龍不解其意。
而銀郎執起一茶,道:“我便守著王上批完那些折子。”
江遇龍聳聳肩表示你隨意。
然不多時他便後悔了。
但視銀郎單手托著腮抵於桌邊,雙目直勾勾盯著江遇龍,而他身後的符化侍女更為驚悚,麵無血色不說,隨她主人一同目不轉睛視向江遇龍,不動不言。
心中猶有不爽,江遇龍無奈道:“別老看我成嗎?”
銀郎露出笑來,視線仍未從他身上挪走過,而那符化侍女笑得甚為機械。
果繃不住三秒,江遇龍撂了筆,起身甩了句:“睡覺睡覺。”
偶回身時恰見銀郎正褪去外袍,隨遞至身側侍女手中。
江遇龍一觀便亂了陣腳:“喂喂喂!你幹嘛?”
銀郎立身,淡淡道:“寬衣。”
江遇龍內心狂躁不安,亟指向側殿:“回你的房去脫。”
則見銀郎一邊解開衣帶一邊踱步而來。
江遇龍慌得一批,遂退身勸說:“可別亂來啊!”
待銀郎一步一步行近,殿內恰有一燭熄滅,光線弱暗時,江遇龍方從那盞滅燭處收回視線,而一襲銀衣即入目前,江遇龍下意識退至安全距離,擺出兩臂亂舞一陣,道:“要…要幹嘛?”
則見銀郎不禁笑了起來。
江遇龍猶有一種被戲耍的滋味,罵罵咧咧轉身便去了寢房。
……
近床邊,一旁臥地的兩名符化侍女便支起四肢,起身替他熟練寬衣。
這些時日身側伺候的侍女基本都被銀郎變換的符化人壟斷,江遇龍起初尤其生疏,而後漸漸習慣,平日累乏了,叫它們揉腿按肩整夜不知疲倦亦不會心疼,這也算不同於真人的唯一益處。
而銀郎平時於江遇龍身側形影不離,宮人們亦猜測幾分,皆未敢多言,江遇龍任他出行自由,因此能安於偏殿入寢。
雖說為國主身份,江遇龍人前威武人後秒慫,出於身份顏麵他於百官前端立嚴麵,而後於銀郎獨處時才露出本真。
誰能想到一個逗比竟鹹魚翻身稀裏糊塗做了國主,現下想想猶如一場虛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