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論夕陽的唯美程度之高，竟可以致使一名抑鬱症早期患者突發奇想欺騙妙齡少男，以手中所錄視頻為把柄要挾走在獨木橋上的可憐人兒向“惡”勢力妥協！是不是簡直豈有此理！
    二
    高中畢業前夕，學校特例舉辦了畢業晚會，混在人群中，我在底下注視著舞台上發光發亮的楚西樓。初次見麵並不愉快，夕陽餘暉穿過他的發絲，很美，真想毀掉！持續已久的行徑被迫暴露在一天中最後的光明下，所謂報應不是不到是時候未到。
    “惡人”手持遲來的懲戒，冷冷發笑，我攥緊拳頭，想反抗卻屈於無奈的現實，解決辦法有無數種，偏偏走最極端的那一條，我孤單太久迫不及待想要變成貓與老鼠其中一個的扮演者。
    樂意成為他的玩具，樂意讓他成為我的新玩具。兩個惡劣的人，放下手機後，我心情很好地回到那個不屬於我的被稱為家的房子裏。
    人間代號林十七，這也是我的名字。孤兒院，福利院？無所謂它應該怎麼叫。檔案編號最後兩位數字十七，我不是最特殊的十七，世界上有著數不清的十七，我也是最特殊的十七，於我而言。
    也不是沒享受過父母的疼愛，隻是美的曇花一現，他們因為種種原因選擇了我，而我因為生命的本能貼近給予我溫暖的人們選擇了他們。
    而一旦做出選擇，沒有人可以肆意妄為地更改悔退結果。
    後來，我有了一位可愛的小弟弟，從小體弱多病，搶走父母對我的關懷備至，也不能這樣說對不對，應該是我提前享受到父母對他的厚愛。
    楚西樓會應許參演晚會節目是我完全沒想到的，王子與公主的俗套劇情，隻不過畫麵中的他是真的光彩奪目，手指翻飛在黑白琴鍵上，他們說那首曲子叫《夢中的婚禮》，而我似乎並不了解他，也不懂何為夢中的婚禮。
    三
    善妒者害人害己，失去控製時尤為可怕。
    當我羨慕那個女孩的時候，人生漫不經心的逃亡之旅多了一絲惡意。
    過多的關注不是因為喜歡與愛而是嫉妒。
    提線木偶擁有靈魂的那一刻隻想取他人而代之，或者讓眼前的一切開始崩壞，裂痕逐漸擴大至不可轉圜的地步。
    女孩的父母很愛她，她本身也足夠優秀，我觀察她那麼久，倒是沒找出什麼破綻，嫉妒心越來越重，無法點到即止。
    直到楚西樓出現，為我按下終止鍵。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逐漸迷失在他的宮殿裏甘願被驅使。
    他有一位慈善的母親，我很喜歡她，想讓她可以一直開心快樂！
    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二個孩子，我不在乎她對我付出的愛是出於何種原因，就算隻是思念寄托，我也全盤接受。
    那年冬天我收到兩件禮物——針織圍巾和一句諾言。
    她說要為我們親手織兩條有著滿滿愛意的圍巾，然後沒有成功送出，慈母手中線，不過慈母不會使用手中線，圍巾織了拆，拆了織，最終到達我們手裏的是經她細細挑選的淺灰色羊毛圍巾。
    還有一句來自楚西樓的諾言。
    他會同我過一次真真正正的生日。
    和著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思一並付諸於未來審判。
    冬天悄然無聲離去，我的父母歸家一趟，聊表對楚西樓家的謝意後匆匆賣掉房子，將我流放至學校一隅。
    四
    楚教授與阿姨和好後便打算搬回原先住的的地方，我們要分開了。
    楚西樓錯搬走我的行李，我再次被默許加入他們的家。分給我的房間很寬敞明亮，可惜沒能多住幾天。開學後，一並打包帶走的還有楚西樓。
    楚教授表示堅決不同意每日接送楚西樓，並且強烈反對阿姨陪讀，楚西樓成功榮獲我的舍友稱號。
    住進學校宿舍的第一天，失眠。
    下鋪傳來響動，楚西樓去上廁所。
    門關上又打開，他被我嚇到，走過來拍著我哄小孩子睡覺般低聲唱起搖籃曲。
    末了，輕語原來不是他一個人睡不著。
    鬧鍾響起的時候，楚西樓已經收拾好，催促著我去洗漱。
    不過一個學期，同學們對他大為改觀，不再抱有惡意肆意揣測反而更多的是對“學神”的敬畏。
    圍著他問題的女生變多，下課時間變得不那麼愉快起來，我想要將他從風暴中心拉出來卻無能為力，如果喜歡是任性妄為，那麼愛就是克製和隱忍。
    傍晚時分，月開始明，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把我們兩個叫到辦公室。
    一路上，我都在猜測原因，一個沒中。
    我已經不記得班主任她具體問了什麼，楚西樓具體又回答了什麼，我附和著說了什麼，隻記得那擲地有聲的一句，怎麼可能？
    對啊，怎麼可能？
    我還沒來得及整理好內心的情意到底屬於哪一種範疇，便被打回原形，盡管隻剩下一絲殘血，還能苟活。
    楚西樓先出去，班主任留下我。
    她會說什麼呢？
    她說這條路很苦，而我期待的顯然不可能實現，希望我珍重再珍重。
    終究沒把話說絕，留白多到任我隨意填補，無論是霧裏看花還是水中明月，世人看破不說破。
    當局者雖清但甘願迷。
    他沒有先回教室，靠在牆邊等我，也許沒有那麼苦，得不到我想要的甜，留下現在足夠。
    日子還是照樣地過，楚西樓並沒有因為班主任老師的“勸諫”收回他對我的好，每天早上熱氣騰騰的早餐，晚間的零食，一分不落地出現在我的桌子上，
    我還嫉妒什麼呢？嫉妒某一天他身邊會有另外一個人去愛他，而我的愛總是拘於禮法藏於心間匿於嘴邊陷於條框之內食之乏味棄之可惜。
    那會兒我真怕流言蜚語會使得他遠離我，讓我們始於交易的關係散於避嫌二字。
    五
    他的房間又是全家最大的那個，裏麵擺著一架純黑鋼琴，他說是他小時候看見電視劇裏的男主在給女主彈琴表白非常的帥，於是央求楚教授給他買。
    學了幾年過後倒也彈的不錯，誌不在此現在生疏了。
    幾個音符蹦出來，他停下，沒再繼續，鋼琴許久不用需要重新調音，下次吧！
    那個我曾經嫉妒過的女孩站在班級外麵找他，她不知從哪聽說複讀的學長會彈鋼琴，邀請他一起參加畢業晚會。
    我以為他會拒絕的。
    他沒有，不假思索地答應她。
    晚間的零食沒有了，因為楚西樓要去排練。
    他們總有話題聊，我完全插不進去，也對，保持沉默是我一貫的作風，這樣就好，誰都不會被我影響到，誰都不會發現我的沉默。
    幸好早晨的早餐還在。
    我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看他們排練，躲在角落處偷窺，第一天的時候，他還略顯生疏，彈錯很多次不停地說著抱歉，練習次數多了之後越發熟練。
    王子重拾自信，我既為他感到欣慰，又害怕他丟棄我。
    逃晚自習的次數太多被班主任發現，我隻好放棄，請求她不要告訴楚西樓。
    班主任發自內心地感慨，先愛上的人最卑微。
    第一次知道我這上了年紀的班主任還有一顆戀愛腦。就不能是因為他知道我躲著藏著偷看後，我會特別尷尬嘛。
    阿姨來送衣服沒聯係到楚西樓，便讓我取了帶到宿舍，是一套剪裁得體的西裝，他穿上後一定很帥氣！
    臨近畢業晚會，他忙的見不到人影，我們之間的交流越發少了。
    畢業晚會當天，人群攢動，呼喊聲此起彼伏。郎才女貌好不般配，他手裏捧著一束花彎腰遞給女孩，真的像是夢中的婚禮，主角卻不是我。
    那麼多聲“在一起”，我卻隻能在最後一排黯然神傷，無聲哭泣。
    晚會結束後，天空飄起細雨，組織同學們有序離開場地，我向那邊望我望不到的遙不可及，他們在合照，紀念這特殊的一天。
    雨下大了，我不急著走，站著一旁等他結束注意到我。
    “你是傻子嗎？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起來，都淋濕了，會不會感冒啊，還抱著外套呢，怎麼這麼蠢？”
    哦，外套，上場前他突然跑過來扔給我，說太熱不想穿了，我便抱著它，抱著我易碎的夢。
    等回到宿舍，兩個人俱都淋成了落湯雞，看著對方傻笑，他把我推入衛生間讓我先去洗澡換衣服。
    他捧著手機看同學錄的他的表演視頻，“怎麼樣？”
    “像王子。”
    “像？”
    “根本就是。”
    他心滿意足地去洗澡，我坐在他的床邊思考畢業後我要以什麼理由留在他的身邊，隻要他不說，我便不問。
    六
    高考過後，他邀請我去旅行。
    我沒立刻答應，我得先去父母所在的城市待一個月然後再回來。
    不想讓他失望，緊趕慢趕算是在期限的最後回到有他在的地方。
    他說他並沒有錄視頻，他掛斷了視頻通話。
    我在等待他的審判，我知道他沒有留存下任何證據，在他將手機交予我詢問他的同學關於大學專業的問題時，我退出去翻看了他的手機，有的隻是一張模糊的照片，昏黃的夕陽下立著一個看不清楚的背影。
    我是個卑劣的小人，我抓住了我的光卻不想放他自由。
    剛放下手機，消息提示聲一個接著一個。
    他在向我道歉，為那根本不存在的視頻，他說他不敢看我，怕看到我哭，隻好用文字的方式道歉，祈求原諒。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他，顧左右而言他，繞過這個話題告訴他我買了三天後的高鐵票。
    說真的，我也就哭過那麼幾次，還次次被他抓包。
    他在電話裏聽到我哭，從家裏麵跑出來找我，一層樓一層樓敲過去，誰比誰更傻？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有一顆柔軟的心，可能不夠真誠卻足夠溫暖。
    一出高鐵站，被他抱著，我還在糾結要不要掙開的時候他已經鬆了手。
    說我瘦了高了，我還想說他黑了不止一個度。
    填報誌願時，不約而同報到了同一個地方，不同的大學不同的專業，巧合的是兩所學校互為彼此的隔壁。
    是不是又能多見麵了？
    去學校的時候剛好遇見喻霄，楚西樓一點兒都沒客氣把人忽悠到了新生宿舍，免費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喻霄來見複讀的同學，但不是楚西樓，而是另外一個女生。他喜歡那個女生很久卻不敢說，他們住在對門，為了忘掉女生他寒假沒有回家，暑假與我們一起出去旅遊了。看來沒有任何用處，女生一呼喚他，他就出現。
    我剛好卡著專業的最低錄取分數線，非常榮幸地成為學神喻霄的同專業學弟，就很不錯。
    感謝楚西樓大哥的幫助，雖說信他得不到永生。
    他這次發揮正常，成功考上去年就可以考上的大學，充分利用今年的分數優勢指點江山，想選哪個專業就選哪個專業，當然這隻是絕大多數情況。
    待我收拾完行李，我們約定好時間地點大家一起聚一下。
    至於楚西樓，早早寄了行李給陳豆豆，讓他幫忙處理，三好舍友再次卑微營業。是的他們在一個學校，陳豆豆知道後感動地哭了，聲情並茂演繹著當年他們住在同一個宿舍時發生的事，他給楚西樓帶了整整三年的早餐，如此情意不得不珍重。
    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正如他陳豆豆永遠叫不醒裝睡的楚西樓。
    七
    楚西樓會錯過填報誌願在他們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有聲的反抗得不到重視那就轉變策略，無聲反抗故意錯過填報誌願。
    他其實知道父母很快就可以和好，但他不能和他自己和解，順風順水的前十八年，對他超級寵愛的父母，他最羨慕的愛情故事一瞬間崩塌，他一直都明白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物卻不能忍受他認為完美的事物不完美。
    所以他病了，無聲地宣泄著。
    楚教授和阿姨的愛情故事始於一場包辦婚姻，人們總是偏執地認為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個人絕對長久不了，何況不隻是門不當戶不對，在那些看重學曆的年歲裏，一個是大學教授，一個是隻有高中學曆的平凡女子，道都不同何以為謀？
    楚西樓說，你看，我隻是在反抗我父親的口不擇言，誰都可以說我母親學曆不高，唯獨我父親不可以，可他說出來了，他否定我母親所有的付出以及努力，他目睹她成長知曉她根基在哪，輕飄飄一句話便能將母親打落深淵。
    他再後悔有什麼用呢？還能使時間倒轉？人類會遺忘，痕跡卻會依舊存在。我不要成為他，林十七，我要為我愛我的人守一輩子戒。
    真好啊！你愛的人一定會幸福！
    他說，一定會的。
    我阻止不了無邊的悲傷，也無法阻止他已經說出來的話分割著我的心，他是有喜歡的人了？還是隻是這樣宣誓而已？在這個微醺的夜晚，每個人都有秘密想要訴說。
    楚西樓，請允許我將心底的秘密告知於你，林十七喜歡楚西樓！你一定要為我保管好這個秘密。
    你喝醉了，聽到了，我當你默認了。
    喻霄帶著那個女生和沒怎麼喝的陳豆豆提前退場。楚西樓離開了家喝的肆意妄為，拉住我不肯走，好說歹說勸著他才肯移步酒店。
    我們提前一天到的學校，第二天辦好入學相關的手續後一起吃飯，楚西樓忍受不了大家一直盯著他看，“你們光看著我，難不成我下飯？”
    以後絕對不能讓他再喝酒，我們幾個在這一件事上達成共識，隻有陳豆豆甚是懷疑地去看楚西樓。
    八
    父母帶著弟弟回來了，我已經沒有任何借口再賴在楚西樓家。
    過去收拾行李的時候他剛好在家，沒有一點幫忙的想法甚至燃起了熊熊的搗亂之火，順著他的意思我收拾了一天也沒收拾出個結果，還順帶解決了中午晚上的飯。
    晚上順其自然住下，我的父母說怕弟弟的病反複，他們還是打算長久呆在另外一個城市的，問我願不願意一起搬過去，我思考過後拒絕了，我與他們聚少離多，年少時的親近沉入深處的記憶裏，若說與弟弟有多少感情必然也是假的。
    貿然闖入陌生的領域於我於他們都不會舒適。
    似乎又有了借口留下。
    寒假楚西樓去考未完成的駕駛證，我也去嚐試，考完科二後，我估計教練再也不想看見我，也就默默地離車更遠了些，計劃中道崩殂，不怪我沒有毅力，隻是怕一旦上路刹不住車。
    這個冬天有點兒冷，窩在沙發裏與楚西樓一起打遊戲，等開春天氣回暖，他準備借楚教授的車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向父母恭賀完新年快樂，我轉去幫阿姨包餃子，這才是團圓的味道。
    此一刻，我擁有了真正的家。
    新年快樂啊！林十七，願你年年歲歲有今朝，從此凜冬散盡，星河長明。
    新年快樂！
    楚西樓，感謝又是有你的一年。
    九
    總算是磕磕絆絆在暑假拿到了駕駛證，我還沒捂熱乎就被楚西樓攛掇著裱起來掛到他臥室的牆上。
    楚教授和阿姨一旁看著他鬧也不管，對楚西樓不讓我開車上路這件事深表認同。
    確實危險，無可辯駁。
    楚西樓身上依舊保留著一分少年的天真爛漫，我聽阿姨說起他童年的趣事，不免誇他一句，真是越大越慫！
    小時候的他可謂天不怕，地不怕，對家裏的生物鏈了解得十分透徹，看似好說話的母親其實一點都不好說話，看似不好說話的父親總是心太軟。
    他嫌棄自己屋子太小，成天對著父親說，然後某一天他成功了，成就感滿滿，他坐在門前充當山大王的影像被啞然失笑的阿姨留存至今。
    現在的他在父母麵前可沒以前胡攪蠻纏的膽量，因為少年學會了與人為善，學會了愛。
    暑假的尾巴，他提出不想再住宿，打算在學校外麵租房子住，這回楚教授同意地異常迅速，就連阿姨也點頭同意。
    於是乎，我跟著他一起從學校搬出去了。
    搬進去第一天太累無心慶祝，沉沉睡去，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我從夢中叫醒采辦東西。
    “我封你做咱家的大總管，第一個任務特別簡單，就是你去買，我睡覺！”
    “你怎麼這麼懶？”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林十七，哪有小弟讓大哥幹活的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我這裏當然可以成立。”
    “林十七，去嘛～去嘛~”
    “好的，我起。”
    “楚西樓，你拿酒幹嘛！”
    “慶祝唄！”
    自然是我做的飯，難不成指望楚大爺做的飯能吃？我現在懷疑他是早有預謀的，見我從阿姨那裏學成歸來，壓榨我的勞動力。
    “喝酒啊，你怎麼不喝？林十七！就我們兩個，我還能把你怎麼樣？”
    一杯接著一杯，我想我是醉了，楚西樓眼裏盛滿我渴望的愛意，分不清虛幻還是真實，我想吻他，也這樣做了，然而沒成功，錯開了。
    “楚西樓我喜歡你很久了，也不久，也很久，我都不記得多少天，是不是很失敗？你看看我好不好，就算不喜歡我。楚西樓，我愛你，對不起。”
    借著酒意我說出心底的秘密，然後就真的醉了。
    第二天醒來，楚西樓坐在床邊，眼睛紅著。
    我在等他的審判。
    “我這回是真的錄視頻了。”
    “啊？”
    似乎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十
    “林十七！”
    “嗯。”
    “你準備好你的一輩子了嗎？”
    “我……”
    一個淺淡的吻。
    後記
    （一）
    楚西樓的愛情觀：喜歡是克己複禮，愛是放肆占有。
    “老爸，我知道你知道了。”
    “西樓，楚西樓，我選擇相信你，我相信我的兒子不會傷害他所摯愛之人。”
    （二）
    陳豆豆的電話。
    楚西樓，不對啊，你不是酒量好得很？今天也沒喝多少，你故意的是不？
    噓，我答應了他要保管好他的秘密。
    我真的喝醉了。
    （三）
    “西樓，你跟媽媽說真話，你對十七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我，我從沒見過你對一個人這麼信任依賴。”
    “是要過一輩子卻不能說一輩子的感情。”
    （四）
    “林十七呢？”
    “和幾個同學一起去給班主任幫忙，估計得一會兒，你待多久來著，咱們聚聚，好久沒見看見你真的是太開心了。”
    “你喜歡他？”
    “有這麼明顯嗎？連我們不食人間煙火的學神都看出來啦！”
    “你多少收斂點兒，別嚇著他。”
    “不會的，不會嚇著他，才不舍得呢，哪敢啊！”
    （五）
    楚西樓不怕老師知道。
    世人信奉證據，愛同樣不例外，她找不到證據就會先入為主，她會記住他想讓她記住的，而他隻需要珍重身邊的少年，在恰當的時候牽起他的手。
    （六）
    “楚西樓，謝謝你！”
    林十七啊林十七，我擔不得你一句謝謝，我別有用心步步為營處心積慮，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林十七，你真傻！不過我也傻，我們天生一對！
    （七）
    ——楚西樓，原來你瞞我這麼久？
    ——我說了呀，他們都知道。
    ——唯獨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說了很多次，隻不過你睡著了。
    ——我們誰都不是貓，誰都不是老鼠。
    ——什麼呀？
    ——楚西樓，怪不得你說我傻，您技高一籌啊！
    ——哪敢啊，不敢。
    
    

    作者閑話：

    林十七的視角，雖遲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