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回老家去
    “生氣？啥時候？我咋不知道。”
    喬涵懵逼。
    溫酌也愣住了，他睡一覺忘了睡覺前的小爭執？
    這好啊，天大的矛盾睡一覺忘了！家庭和睦！
    “那……你先別說這個了，你在哪？”
    對不起的事兒可以先放放。說正經的。
    “火車上啊！”
    “火車？”
    溫酌聲音都有點走調，大早起的他坐火車去哪啊。
    “回老家啊，我想了想，溫喬啊還是對陌生城市有些緊張，城市裏也沒那麼多小孩兒做伴兒，他就隻你們自己和自己玩，我帶他回村裏，村裏小孩兒多，我們爺倆在老家住倆月，啥時候結婚了時候我再回來！我覺得溫喬肯定有改善。那啥，這麼一來呢結婚的事兒我就管不了了，你自己看著搞啊！我要一個美美的浪漫的婚禮！你給我整好點啊！”
    “喬涵，這不行，溫喬他離不開我媽！你帶他走他會哭的！”
    溫酌急了，溫喬沒有離開過他媽，不是沒嚐試過，每次他都焦躁大哭大叫，能喊暈了嘔吐，帶他離開他真的會出事的。
    “沒有！他很興奮，來，寶貝兒，喊爸爸！”
    喬涵把手機放到溫喬的耳邊。
    溫喬興奮地大喊。
    “車！快！”
    “嗖嗖的是吧！”
    “嗖嗖的！”
    喬涵三句話就把溫喬的口音帶跑偏了。現在都有大碴子味了。
    “真的不行，你這麼做太莽撞了！他要哭了你搞定不了他！”
    “我沒和你們商量是有點莽撞，但是我覺得小孩兒就要和小孩兒玩他才能開朗起來。讓他漫山遍野的去跑，玩，他也許能行呢。孩子有長大的時候，咱們也有老的那天，萬一你我嘎巴都死了，孩子咋辦啊？”
    “我可以給他找監護人！”
    “你可拉倒吧，我要鍛煉他，我要試著讓他恢複正常！”
    “但是……”
    裴采薇按住溫酌的胳膊，這不是不行，也許能利用這機會把溫喬鍛煉出來。
    搶過了溫酌的手機。
    “喬涵，阿姨和你說啊，你先帶著孩子去老家，我隨後趕過去。我先不出現，如果他真的找我哭到暈過去，我在出來。要是你能行我就不和他見麵。咱們鍛煉鍛煉他。”
    |“行，阿姨，你說這辦法比啥都強。那啥你和我爸媽說，結婚的事兒我不管了啊，我們爺倆要住倆月再說！”
    喬涵知道和他們商量這行程肯定不通過，幹脆來個先斬後奏。
    坐的動車，每站停留的時間很短，沒辦法下火車回去的，隻能一路坐到底啦！
    太好了，終於回老家了！
    他都一年多沒回來過，老想爺爺奶奶了。
    溫酌想陪著老媽一塊去，裴采薇不用他去，婚禮都定了，多少事兒要他負責呢，任女士收拾個包陪著親家母回老家。
    做了八小時的動車，喬涵沒敢坐長途車，他帶的東西不少呢，溫喬也有點畏懼生人，就打出租回村裏去。
    溫喬還很好帶的，他是害怕，但是喬涵在，喬涵下了火車就把他背在身上。害怕了可以把小臉埋在老爸的肩膀那。
    上了出租車就開始睡。
    他們到村裏的時候都晚上九點多了。家家戶戶都關門了！
    背著大背包，斜挎著電腦包，左胳膊掛著幾瓶酒，右胳膊還一個零食袋，懷裏再抱個娃娃。
    可以唱著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的歌了。
    哐的一腳踹開大門。
    他那八十四的爺爺拎著杠頭就殺出來，還以為有小偷來了呢。
    “爺！快點搭把手，快快！”
    喬涵大吼著，他快走不動啦！
    喬老頭聽著聲音耳熟，跑過來一看，他大孫！
    “哎呀你個小犢子你咋跑回來了捏！快快進屋！這啥呀？你從哪拐來的孩子啊？”
    皺紋都笑開了，在喬涵後背抽了幾巴掌，看到懷裏的小崽兒了。
    “你重孫子！快累死我了！”
    重孫子！這一句話把喬老頭喬老婆嚇壞了，捧著大金元寶似得護著這爺倆進屋。
    喬涵灌了一大杯子涼白開，他那可愛的爺爺奶奶已經圍著溫喬看半天了。
    咋看咋不像他們老喬家的種，這不是個外國小孩兒嘛？
    “我把他爸勾搭到手了。這小孩兒是他爸收養的，你看我這買賣做的多劃算，買大送小，買一送一！娶個老公多個兒子！”
    老兩口是聽說這事兒了，但不太明白喬涵咋把人家小孩抱回來了。
    溫喬醒了，大眼睛一睜開看到倆陌生人，嚇得一骨碌坐起來就要跑。
    “兒砸，爸爸在這呢。”
    喬涵趕緊過來摟住溫喬，溫喬打量一圈，除了喬涵他啥都不認識，嘴一扁。
    “奶奶！”
    想找裴采薇了。
    “錯了錯了，我是你太奶奶！叫太奶！”
    喬奶奶稀罕的想去拉溫喬的手，溫喬就像屁股被掐了一把似得，尖叫出來！
    喬涵也沒遇上過溫喬真的情緒失控，也沒想到這小嗓子這麼透亮，這一嗓子能把山上的熊瞎子嚇跑了！
    叫！抬著頭瞪著眼扯著脖子的大喊大叫。
    爺爺奶奶去碰他的手，他喊得再高一度。
    溫喬抱起他摟在懷裏不斷的哄，勸，一直在說爸爸在爸爸在，那也不行。就是叫！
    喬涵知道他多莽撞了，這孩子對陌生環境根本適應不了。這是第一個難關，他要適應熟悉這裏，知道沒人對他有敵意，他才能安靜下來。
    喬涵耐心的哄著，抱著他在地上走來走去，嘴唇貼著他的額頭。
    爺爺奶奶慌了，找吃的找玩的，拿著玩具舉著烤地瓜逗他，溫喬的手緊緊的摳著喬涵的脖子，皮都摳破了，還在瞪著眼睛叫，腦門子都是汗，臉都紫紅紫紅的，喬涵摸他的後背，親他的額頭。
    “爸爸在，托米！溫喬，爸爸在這，沒事的，沒事的，爸爸在呢！”
    軟軟的哄，不帶一點急躁和不耐煩。
    “孫孫孫！看看這是啥啊！”
    還是老爺子有本事，從豬圈抓了一隻小豬崽子來了，黑白花的小胖豬，還沒過滿月的小豬可愛極了！
    吱哇亂叫的甩著小尾巴，露著粉紅色的小肚子。
    溫喬的叫聲戛然而止，就像有個開關按了下去，全世界都安靜了！
    喬涵用力順著他的後背，讓他喘氣兒，溫喬也不在死死地掐著喬涵了，僵硬的身體也軟了，趴在喬涵的肩膀，小胸脯有些急促的起伏著。大眼睛盯著小豬不放。
    “摸摸它。”
    喬涵抓著他的手摸摸小豬肚子。柔軟的熱乎乎的毛茸茸的小豬肚子，喬涵摸了兩下，轉頭對著喬涵笑出來。
    “豬！”
    “小豬！好玩吧！上炕和小豬玩一會！”
    把小豬和小孩兒都放炕上，溫喬很小心的摸摸小豬的小蹄子，高興了。
    喬奶奶又把家裏養的小兔子小鴨子的都放到炕上，溫喬玩得可好了。
    喬涵利用這時間趕緊和爺爺奶奶說為啥把這孩子帶回老家。
    “啥自閉症啊，就是給憋屈的！”
    爺爺不信那些詞兒。
    “那樓高的都不接地氣兒，還別說小孩兒了，我們去你們那邊住就憋屈的慌，屁大點地方出門誰也不認識，在家也不知道玩啥，不如這村裏寬敞，幹啥多自在。小孩兒圈時間長了那怎麼行呢，撒出去啊，放狗放豬似得放出去撒撒歡。”
    “就是嘛，我也這麼想的，我就把他帶回來住倆月。”
    “成，我和你奶給你們爺倆收拾房間先睡覺，明早上我去村長家，用大喇叭喊喊，全村小孩兒都過來找孫兒玩，玩不幾天就野了。”
    村裏有人情味的，小孩兒嘛和誰玩不是玩兒。
    喬老頭一大早起就去有小孩兒的村民家裏走了一圈，喬涵也買了不少小零食。
    溫喬洗臉吃飯，小豬崽子似得喝了一大碗玉米紅薯粥，吃得小肚子溜圓。
    七八個小孩兒就跑來找溫喬玩。
    一開始溫喬很害羞，抓著喬涵的手抱著腿的，站在院子裏偷偷的看小孩兒們騎小自行車啊，踢球啊。
    喬涵是孩子頭兒，吹了一聲口哨，球就到他這邊飛。鼓勵著溫喬踢一腳。
    三兩下，溫喬就配合著其他小朋友去踢球了。
    球踢遠了他就跑去抱球回來。
    口袋裏裝滿了糖果，糖紙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有個小小子兒就問他，你口袋裏是什麼呀！
    “把糖拿出來給哥哥弟弟們分著吃！一起吃！”
    喬涵在一邊指揮，溫喬很乖的抓了兩大把糖果出來，一人兩個。
    “這糖我吃過，那邊就有賣的！還有很多奧特曼卡片！我帶你去看！”
    拉著溫喬這就跑。
    溫喬跑兩步回頭看看喬涵，喬涵跟在身後呢。溫喬就跑出院子，和一大群小孩兒跑去小賣部。
    一天都很好，隻有天黑以後他會慌，會哭，會喊奶奶。
    喬涵哄他，和奶奶視頻聊天。這招比較管用，和裴采薇視頻他就不哭不鬧了，還能絮叨的和奶奶說話。
    到了第五天，溫喬看到天黑了，沒有哭鬧而是拉著喬涵的手。
    “想看奶奶。”
    喬涵打開視頻，溫喬看到手機裏的奶奶了，笑了。
    “玩什麼了呀？”
    “和小豬，跑步。”
    效果很好的，來五天了，不在倆字兒倆字兒的蹦了，可以多說幾個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