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玫瑰之約 第六十三章排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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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大家期待多日的音樂鑒賞課終於盼來了。89工民建班與90分析班兩班合上,語音室內座無虛席。全校唯一一名音樂教師魯老師一頭飄逸的中長發,戴一副茶色墨鏡,雖說已是奔50歲的人了,卻透著一股年輕人的瀟灑。每次校內聯歡會,魯老師的男中音演唱都會是大家期待的節目。近段時間魯老師忙了起來,隔三差五便要為一個班指導合唱比賽的演唱曲目。對於89工民建班來說,已經被魯老師指導過兩次了。這兩次並沒有陳映虹與劉秋陽的伴舞出現,二人還在抓緊時間進行著舞蹈編排,已經進行了兩次排練,並不滿意,如果順利的話,會在下次的合唱排練中亮相。
魯老師介紹著今天為大家安排的曲目:貝多芬第五交響曲《命運》,中國古典管弦曲《春江花月夜》;帕瓦羅蒂的《飲酒歌》,郭頌的《烏蘇裏船歌》,潘美辰的《我想有個家》;京劇《空城計》選段,黃梅戲《天仙配》選段,還有薩克斯獨奏《大頂子高又高》。大家聽罷,不禁麵麵相覷:這堂課可真值,網羅了這麼多古今中外名家名曲名段。
“貝多芬第五交響曲《命運》完成於1808年初,此曲聲望之高演出次數之多,可謂交響曲之最,給人一種雄渾厚重之感。”魯老師開始侃侃而談,“而《春江花月夜》是一首民族管弦樂曲,旋律優美流暢,充滿詩情畫意。兩者風格迥異。請大家欣賞。”魯老師按下了音響的開關,《命運》之曲鏗鏘而出……
陳映虹心隨音樂動,腦海中拋開了一切,第一次如此安靜地沉浸到交響樂中。之前總會在報刊雜誌上看到介紹這支曲子的文章,想不到會是在這樣的時候用心去聆聽它。始終閉著眼睛,根本就不再顧及室內還有李珩的存在。
紀萍從一開始便仔細地聽魯老師的講解,音樂響起之時便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近兩個星期以來再難見到沈歆曾經那麼輕鬆自然的微笑,還有他那稀疏得異常的言語。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對,總是這樣的相處究竟何求?小橋流水人家。管弦悠悠。如若真的隱身在這樣的幻境中,再聽上這曲悠揚之奏,豈不似在人間仙境般?
……
“《飲酒歌》是著名歌劇《茶花女》中的名段,高亢激昂,與《烏蘇裏船歌》對比著聽,效果反差很大,相信大家肯定會印象深刻。”魯老師接著說:“對於當下流行歌曲,大家比我了解的多,我之所以選擇《我想有個家》,是因為這首歌從配樂到演唱上有著很強的獨特性,可以用”幹淨”來形容。”
美聲民族通俗。
……
當走出語音室時,李珩緊緊跟在陳映虹的身後,說:“這堂課對你來說收獲不小吧。”
陳映虹腦中迅速冒出個謎語恰巧與李珩相對應,笑笑,說:“讓你猜個謎語:李珩聽音樂,打一成語。”
李珩眨巴眨巴眼,搖搖頭:“猜不出,你說吧。”
“對牛彈琴。”陳映虹想笑卻未敢太肆意。
“牛就牛吧,不是豬就行。”李珩一笑,“一會兒我們打比賽,你來看嗎。”
“我還要為合唱比賽編排舞蹈。”陳映虹已與劉秋陽約好一會兒去排練廳,她接著說:“有魏敏玉在,你還不知足?”
“你就誠心氣我吧,她可一直想鑽你的空子,你就一點也不怕嗎?”李珩說。
陳映虹不屑地笑笑,也無意再與他扯閑話,徑直奔向排練廳。
此時,劉秋陽已提著錄音機在排練廳門等候著了。
進了大廳,陳映虹僅換了舞蹈鞋。重新講解了一遍整體構思。劉秋陽頻頻地點著頭。
“你也發表一下看法,覺得不合適的地方還可以調整。”陳映虹看著他。
“挺好的,你就給示範吧。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你要讓我到操場上跑上兩圈,比這還好受些。感覺比上次排《解放區的天》還難。”劉秋陽微笑著說。
“肯定的,那次你們男生隻是點綴,這回你可是男一號,當然不一樣。”陳映虹關閉了錄音機,重新放好磁帶,用形體動作演示著構思,角色的互換很快便讓陳映虹丟失了音樂節奏。邊跳,邊哼唱著。眼前的劉秋陽像個小學生似的,依然如先前般拘謹。陳映虹已全然投入到角色中,踢一下他那不到位的腳,抬一下他那未達高度的手臂,時刻提醒著他表情與眼神要有與動作相匹配的含義。沒有表情的投入那是做廣播體操。劉秋陽第一次麵對如此嚴厲的陳映虹,遂一口一個陳老師地叫著。
“記住動作,銜接要流暢。挺胸抬頭。敬禮的姿勢。手的位置。”陳映恨不得馬上就能與他配合著達到嫻熟地演繹程度。
劉秋陽之前根本就不曾想過會有一天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陳映虹,竟然如此判若兩人,毫無平日裏在班上的感覺。也許舞蹈是她的最愛,她大部分心思都投入其中。舍不下的愛好,應付不過來的工作。無助地流淚後選擇堅強吧,真希望你撐過這段時間後會得到大家更多的支持。
“不許走神,你的心要跟角色零距離融合。我都能適應了,你還放不開可不行。”陳映虹怎麼感覺他那機械性的動作都沒有舞蹈的韻味,想笑又不敢,想了想說:“你的眼睛要敢看著我。”
劉秋陽抓了抓頭發:“這是怎麼說的,讓我先放鬆一下。”他對著鏡子做起平時體育課上的準備動作,節奏加快了一倍,又拍打了一痛自己的腦袋,說:“讓陳老師見笑了,我們從頭再來。”
“這麼謙虛謹慎,讓人倒不習慣了。”陳映虹笑笑,想:如果一周兩次的排練能順利地達到比賽時的演出水平,就真得謝天謝地,否則的話就得擠占晚自習時間。但願別行此下下策。
敲門聲。陳映虹拉開門。是杜婧。
“該吃飯了,要麼6點再練。”杜婧也不進來,指指腕上的手表。
陳映虹說:“虧了你來,要不我又得泡方便麵。”趕緊穿上外套換好鞋子隨他們出了排練廳。
從樓道向教室中望去,杜婧的課桌上擺著兩三個飯盒。劉秋陽孩子似的隨杜婧進了教室。
此時的籃球場上已空無一人。遠遠望去,此刻食堂方向正是同學們忙進忙出之時。
教室裏。
杜婧打開了飯盒:西紅柿炒蛋,燒茄子,都是劉秋陽的最愛,食欲一下子被勾起,抄起飯盒就要吃,被杜婧攔住:“去水房洗手,懶得你。”
“又不是饅頭大餅得用手抓,用勺兒!”劉秋陽堆著笑說。
“那也不行!跟她在一起跳舞,手腳並用的,更得洗!”杜婧沒了剛才的笑。
“這不都是班委會上定的嗎,你甭以為我樂意跳這個。我可是一片紅心為班裏,要是有半點私心雜念,天地不容。再說,我好歹也是入黨積極分子,你還不放心?”劉秋陽一屁股坐在了杜婧對麵。
“她笑起來的那樣兒,我們看了都肉麻,是不是特討男生喜歡?”杜婧直視著劉秋陽的眼睛。
“別提那個。做為班長,應該在今後的工作上多給些支持才好。”劉秋陽終於道出了已藏匿很久地話。
“我怎麼不支持她了?是她自己主動提出來幹生活委員的,順心就歡天喜地,有一點不對心氣了就向謝老師訴苦,所有的班委都跟她似的,八個謝老師也忙不過來。要想在台上風光,就得幹好份內的事兒。憑嘛台上風光讓你占盡,私底下裏讓別人替她賣苦力,誰樂意總巴結她。你要是想幫她,腿長你身上,我才不管呢。”杜婧拉下了臉。
“好了好了,吃飯吧,一會兒涼了,我去洗手。”劉秋陽不想再繼續跟她談論陳映虹的話題。
“你就憐香惜玉吧。”杜婧沒想到會因為陳映虹與劉秋陽發生口角,又說:“也不知我上輩子做了嘛缺德事兒,讓我這麼伺候你。”
劉秋陽已低著頭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