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玫瑰之約 第三十六章浪漫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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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晚自習後,杜麗萍隨著夏小輝便一前一後從籃球場向西走進足球場,沿著跑道慵散著步伐,拐過彎道二人便磁吸式地牽了手,隻盼著天徹底黑透。一圈,四百米;又一圈,八百米,始終默默無語地走。走到一千米處二人停下腳步。這是學校最西南處,該是老師巡查時的盲點。
未等杜麗萍有所反應,夏小輝已迎麵擁將上來,杜麗萍本還想四下望望。饑渴了一個暑假的夏小輝似乎在埋怨她為什麼就不能來趟市裏,哪怕寫封信也好。已經體驗過無數次禁果之歡的夏小輝,暑假裏除了每日早晚在隔壁大學校園的操場上瘋狂地跑在單雙杠上肆意地折騰,還能怎麼著?想象中在筋疲力盡之後落個沉睡不起,卻始終控製不住一覺醒來逼人的態勢。兩個月裏除了雨天會被困在家裏。趕上有臨時攢起的足球隊伍,夏小輝也會踢上一場。唯有此才不會邪念重重。剛放假那會兒以為杜麗萍怎麼著也得到市裏來玩吧。錯過了7月22日領成績單的日子,便天各一方般的沒了音信。
其實杜麗萍在7月12日那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成績,就沒打算去領成績單,以為暑假中會收到夏小輝的信並定下見麵時間。誰會料到他就跟死了似的!如果自己再主動上門,豈不也太……我就等定了!杜麗萍非本意地咬牙下了決心。一日空落複一日地等,便開了學。也許他公子哥的脾性就是如此?即使從性別的角度來講,你也該主動一些嗎?
所以開學第一天見到夏小輝便佯裝若無其事地錯開:讓你反省去吧?晚自習時捧了本書裝樣子地盯看,心耳卻被身邊同學的閑聊吸引著。下課鈴一響,杜麗萍隻想馬上回宿舍,沒想到這個時候夏小輝跟了上來,粘在她身邊非要說幾句話不可,被他引到了大操場上。若不是身邊同學太多,才不理他呢!也許一天的無語該適可而止了,才發覺自己是禁不住夏小輝三言兩語勸誘的。
此時,幾乎就要被夏小輝撕咬成幾塊,估計再僵持下去就會有血淋淋的場麵出現,強力搬開他的臉:“該死的,現在想起我來了,怎麼就懶得寫一個字?是不是跟別人鬼混去了?”夏小輝也不搭言,僅僅是他的唇滑過杜麗萍的臉頰脖頸就讓她再也說不下去。他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她的文胸,另一隻手死死箍在腰下,躲避不開的突兀縱亙在兩腹間。杜麗萍抓住上身他那隻不安分的手,僅幾秒鍾,他又改為雙手環腰,緩緩地撞擊著,撞擊著。“放開我,我受不了啦!”杜麗萍狠勁掐著他的肋下胸腹,疼痛難忍的夏小輝才稍稍鬆懈下來。
“想過我嗎?”夏小輝平靜下來說。
“憑什麼想你,你想過我嗎?”杜麗萍雙手推放在他胸前,而夏小輝身上男性的凹凸——尤其是那隆起的胸肌板結的腰腹,深深迷惑著她,卻不敢太明了地去感覺。也許這就是屬於男生的性感吧。
“我去找你的話目標太大,你來市裏沒人認識,傻瓜。”夏小輝恨不能立馬把她解決掉,看來是時機未到,這挑逗式的暗示,她不反感,就有希望,隻是早一日晚一日而已。夏小輝的內心永遠不會被杜麗萍讀懂。
“讓我上趕著你,想的美!我臉也太大了吧!”杜麗萍額頭抵著夏小輝的下巴,貪婪地嗅著他汗津津的體香,而他那剛好被感覺到的胡茬也被他充分利用起來,搔得額前難受。稍一分開,就又被他焊接住。
“女人想自己的男人,有錯嗎?有些事不能做不代表不能想,對嗎?夏小輝竟然也會說出這樣含義不明的話來。
“誰是女人?你又是誰的男人?越說越離譜!”又狠勁兒掐了他幾下,惹得夏小輝咯咯地笑。
“不許再掐我,你這是挑逗勾引,知道嗎?我可禁不住誘惑。”
“叫你再胡說八道!”杜麗萍狠狠地咬住夏小輝的胸膛。如此便又喚醒了夏小輝剛剛沉睡下去的欲望之龍。
從此,春風得意的夏小輝真正走入了與杜麗萍的深切交往。在教室中二人開始也成雙成對的出現,這已被大家熟視無睹。杜麗萍仿佛一夜間就經過了不適期。
陳映虹於周二晚自習時接到通知去排練廳開會。舞蹈隊長已由88級的邢沛紅擔任,而在上學期跟著一起練習過兩次的90級同學徐燕也正式成為了舞蹈隊的一員,徐燕與李珩同班,所以通過她之口總會有關於李珩的消息傳來。
邢沛紅介紹了即將進入排練的兩支舞蹈《飛翔在藍天》、《梅花三弄》,從名字就感覺出是兩支風格迥異的舞蹈。陽剛與古典。因為喜歡投入其中,所以陳映虹從來不問為哪個場合準備,即使僅僅為了學校的新年聯歡會。也曾問過自己:到底著迷於什麼?是在音樂中完全沉浸於角色的忘我之境?而偏偏就是這一刻的忘我將所有的不快都屏蔽到九霄雲外。飛翔在藍天的是鳥兒嗎?如果是,應該是百鳥朝鳳吧。梅花三弄,與曾經的踏雪尋梅都涉及到梅花,也許一個是冬一個是夏,一個是獨自尋另一個便是眾人弄。更喜歡古裝包裹在身的感覺,隻要高高地站在舞台之上,便會想起“孤標傲視偕誰隱”——《紅樓夢》中最喜歡的一句詩。僅僅是菊與梅的不同罷了。
晚自習下課的鈴聲已經響過,大家正聽著邢沛紅介紹服裝的事宜,有可能因為經費的問題又得像上次《踏雪尋梅》時買來各種零碎布匹自己加工。而關於服裝剪裁細節的修飾都會有陳映虹與負責教師的配合,陳映虹手巧的名聲便傳出了89工民建的女生宿舍。
將近9點鍾時才散會。陳映虹隨著大家魚貫而出。因為舞蹈排練廳與李珩所在班級斜對門,可巧李珩正在鎖教室門。李珩衝陳映虹笑笑,徐燕拽住陳映虹落在眾人之後。徐燕悄聲說:“別讓籃球王子空等一場。”陳映虹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不得不放慢腳步。徐燕拋開這二人,緊走幾步追趕前麵的同學。
出了教學樓,陳映虹回頭一望,隻見整個教學樓稀疏可數的有幾間教室亮著燈。
“一個暑假沒見到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又煎又熬,都快糊了。”李珩想牽她的手,陳映虹巧妙地避開了。到閱報欄處,陳映虹想拐,被李珩擋住,他手往前一指,無奈隻得繼續往前。經過閱覽室實驗樓左拐便到了假山石的陰影中。陳映虹默默地四下觀瞧,即使在暗中也不敢接納他的目光。他隻想這麼傻傻地站在這?不可能的。感覺他略微靠前一步,陳映虹無意識地後退兩步便再也沒了後路,慌慌地說:“沒事兒的話,我們回吧。一會兒肯定有巡夜的老師從這經過。”再往西便是工會俱樂部體育組,然後是教職工宿舍。
“誰愛過誰過。你知道我現在想嘛嗎?你就是一塊肉,我就是隻三天沒吃東西的食肉動物,隨便你想象成虎豹獅子什麼都行,反正不是狼。遲早我會有辦法達到目的的,你信嗎?”李珩猛然間抓住陳映虹的腕子。陳映虹一個機靈,想抽又抽不回。
“跟你說過,給我一段時間,我不想跟你惱,你放開我。”
“等我頭發白了,臉上長滿皺紋嗎?你將來畢業了,我還要在這熬一年,你知道嗎?我恨自己為什麼不早生一年,那樣,至少跟你一屆,多好。”李珩動了情,他身上淡淡的男生氣息籠罩住了陳映虹。
“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你想讓我說多少回?”陳映虹知道他如果亂來的話,根本阻止不了他。他不敢,說明他對自己的話還是在乎的。
“非得讓我跪下,要麼掏出心來給你看,是嗎?”李珩癡癡的。
“準是中邪了!”辦公樓方向有手電光在閃,陳映虹晃晃手臂:“別胡鬧了,我們回去吧。有老師過來了。”李珩迅速收回了手,如果強行攻下,憑體力可以說輕而易舉,卻總想象著該是在深情凝視中自然地流露。而即使與陳映虹這麼無言地走在這夏日晚間的校園中,也一樣令人回味無窮。這是現實中的浪漫嗎?
周三下午開始的本學期第一堂德育課被鮑老師完全霸占:從現在起將全麵進入合格評估的倒計時段。學校將在12月23號24號25號,接受審核專家的合格評審。隻有順利通過合格評估才會進入下一階段的水平評估,也才有可能保住我校在1981年獲得的全國重點中專的稱號!現階段的合格評估工作隻側重於硬件方麵,大家依然不能掉以輕心,要牢牢樹立校興我榮校衰我恥的榮辱觀!即使你將來走上工作崗位,學校的每一步發展,我相信依然能為你臉上增添光彩……
陳映虹一聽“評估”二字便擰緊了眉頭:也就意味著每個星期都會麵對各種規模隨時隨地的勞動,而哪一項勞動少得了生活委員的參與。勞動。舞蹈。舍棄?如果因為一時的疏懶僅僅影響到自己,那麼平日裏自己多幹些也無所謂,可偏偏由於生活委員缺席各種會議、各種檢查便會直接影響“信得過班集體”稱號的評選!這一稱號直接關係到班主任的業績考核。怪自己當時向謝老師主動請纓。
最後,鮑老師宣布了今天德育課後的任務:為迎接91級新生的入校,拿出高年級同學的表率作用,開展全校衛生大掃除。勞動,在德育課後開始。學校被瓜分成了幾十塊,各班在各自的屬地上揮汗如雨。
與大家一起做著衛生,陳映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時間安排上不可能不犯衝突,要會分身術就好了。偏偏在舞蹈隊裏中僅有自己身兼生活委員之職。如果出現兩難之境求誰幫忙呢?杜婧?杜麗萍?相比之下,書記還好些,可團委的會議也不少啊。算了,不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但願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