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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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少,來來來,你可不能不給何某麵子不是,今天可是給我回國接風的,這杯你必須給我喝了。”
嚴從南正迷糊著,就又被人勸了一杯,紅酒當啤酒喝,他本來酒量就不咋地,這會兒喝的他隻想吐。
他推開懟到嘴角的酒杯,憋出句去廁所的話後,留下那幾個大笑他不行了的人,逃也似的跌進狹小的廁所隔間。
順著廁所門他慢慢蹲在地上,捂住一陣陣難受翻滾的胃,想等稍微緩一緩再出去迎接新一輪的勸酒。
這是嚴從南這個草包二世祖長這麼大,第一次在朋友聚會上喝了這麼多酒,以往在聚會上都會有他那個發小給他說話,才至於讓他不那麼掃興。可今天出了岔子,他發小許然沒來,半個小時前給他打電話說是堵車,京城的路況是有目共睹的。
掏出手機,看到許然發短信說讓他再撐半個小時,他把車交給司機了,要做地鐵過來。嚴從南快速給許然回了個短信:我要難受死了,你快點來。
背後廁所的門被敲的咣咣響,調笑的話從門背後刺耳的流出,“嚴少好了嗎?別窩著啊,還是不是男人,這才開了五瓶呢。”
迫於麵子,嚴從南把手機裝兜裏,他隻好勉強站起身洗了把臉,拉開廁所門走了出去,於是,很自然的被堵在門口的何宇他們給重新拉到了包廂的沙發中間。
“來,給嚴少滿上。”何宇給嚴從南倒了杯酒滿出來的酒,遞到嚴從南鼻子上。
嚴從南滿打滿算被灌了半個小時,就是再傻,看著何宇這逼酒的架勢,也琢磨過來不對勁了,他把酒杯推的遠了點,甕聲甕氣的小聲問了句:“......何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
何宇一聽,噗呲聲笑了,他摟著嚴從南的肩膀,手摩挲了一下嚴從南的西服外套,感慨道:
“嚴少,你看哈,自從你爸發達,你也算半隻腳擠進富二代圈了,那既然來了,就得適應不是,咱們又聚了這麼多次了,你哪次都是先走,玩什麼也都推脫,你也別怪何哥我說話難聽,委實有點太掃興,懂不?”
嚴從南這下算是明白了,這是報複他呢。
可惜他從小逃避慣了,連他爸都對他唉聲歎氣的,今天這件事他就是知道何宇什麼目的又能改變什麼?
“放鬆點嘛嚴少,別那麼緊張,幾杯酒而已,又喝不死人。”何宇眯著眼又硬灌了嚴從南一杯,大半的酒撒在嚴從南的西服上。
嚴從南覺得今天就是喝死在這兒都有可能,他想起了如果他媽知道了,肯定會心疼和哭自己在外邊受委屈,想到這一層,嚴從南突然流了滴淚。
看到嚴從南哭,何宇一愣,他翻了個白眼,“嚴少,你他麼別這麼窩囊啊。”
窩囊,嚴從南根本聽不得這倆字,他自己長成這幅德行,又不能怪他,他賭氣的嘟囔了一句,“我也不想這樣啊......”
何宇看嚴從南被灌的差不多了,他衝周圍的人交換了個眼色,其中一個人把何宇拉到一邊,吸著煙低聲問了句,“這麼玩會不會有點大啊。”
“你擔心什麼,又不會引火燒你的身,反正都是玩,這可比咱們自己玩那些刺激多了。”
何宇拍拍這人的肩,他扭頭看向神誌不清哭著被迫喝酒的嚴從南,眼裏閃過一絲不屑。
“何宇,別怪我沒提醒你哈,你自己心裏有點數就行。”
那人又忍不住提了一嘴。
何宇看著衣冠楚楚的模樣,實際上說話做事卻和他的外表嚴重不符,但也因為他這個玩世不恭的性子,物以類聚反而和他合拍的很多。
畢竟有錢人都很無聊的,特別是這些靠爹的二世祖們。
“誒誒!大家都聽我說啊!”何宇突然拍了幾下桌子,聲音非常響,惹得所有人都看向他,隻見他一改往日的笑嘻嘻的臉,換上了一副正經模樣,“兄弟們,今天啊,其實給我接風是假,幫嚴少重新拾起男人的尊嚴才是真啊!”
嚴從南已經喝高了,但他還有意識,何宇的那番話惹得周圍連連起哄,他也跟著笑著縮了縮身子。
“玩這麼久了,別看咱們嚴少平時窩囊,動不動還掉眼淚,但我保證!”何宇突然提高了聲音,“隻要咱們嚴少!敢走出這個包廂!去隔壁調戲一句!哪怕是敲響那個門,我何宇就他媽承認嚴少是個漢子!以後誰敢說咱們嚴少窩囊就是和我過不去!”
何宇說完,有一半繼續起哄,然而還有一半都暗自心驚。
隔壁,他們來的時候都碰見了,盡管那個男人走在他們後麵,可連正眼都沒給過他們一個,進圈子晚的可能都不知道,也就是這些起哄的,隔壁那個包廂,是他們在坐的一圈爹,加起來都不夠人家半個身價的龍頭太子黨。
他們說白了頂多也就算暴發戶,和真正的世家差了不是幾個數量級就能弄清楚的。
這回何宇玩的大了,在坐的有些人想,他們都紛紛同情但又抱著隔岸觀火的心態看著嚴從南。
嚴從南努力甩著頭讓自己試圖清醒,他聽到何宇的話,身體下意識的已經開始發抖了,他旁邊的人給他拉起來,還推了他兩下。
何宇走到嚴從南旁邊,拽著他的胳膊邊向包廂門口拉,邊說好話讓嚴從南注意力分散。
“嚴少,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你肯定也不爽自己這幅孬樣對吧。”
嚴從南點點頭又搖搖頭,他臉頰通紅,柔軟的頭發被不知是酒和汗打濕,有幾捋貼在他的太陽穴處,漂亮的桃花眼裏含著淚,不知是清醒還是迷糊著,因為皮膚太白,所以他看去像個被欺淩的學生。
熱衷於看熱鬧的何宇可不會因為嚴從南好看就放他一馬,他繼續誘導,“你看你都點頭了,我何宇什麼人啊,今天你隻要去隔壁一趟,不光是我,在坐的這麼多少爺,以後全都不會再說你半句窩囊的話。”
被何宇半拖半拽,嚴從南已經在走到了包廂門口,他用他那不清醒的腦子整理了一下何宇說過的話,窩囊了那麼久,今天隻要做這麼一件事就能擺脫被人瞧不起的目光,在以前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隔壁的人......他依稀還有些印象,大半個小時前他還在樓下見過,貌似是個身材高大男人的背影。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嚴從南小心翼翼的問何宇。
何宇一聽有戲,他立馬煽動包廂裏的其他人,“兄弟們,你們可得作保證啊。”
其他人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根本不用何宇說,一個拉著一個的給嚴從南來了個保證,裝的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嚴從南離開包廂後,他看著身後躲一尺開外,用門縫看他的人,心裏沒來由的泛起了憋屈和惱怒。
他從來都是被別人看笑話的那一個。
遇事猶豫不決,做事還畏首畏尾,甚至連正常的聚會,都要靠發小給他解圍,最常聽到的話往往是他爸恨鐵不成鋼的一句你窩不窩囊啊。
他比任何人都想證明自己,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沒做過一樣漂亮事。
看著眼前沒幾步遠的包廂門,隻要他邁出這一步,尊嚴,別人對他的好印象,都將唾手可得......酒精麻痹了他的判斷事物的正確性,把感性那根線越扯越大,嚴從南這一刻從沒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離自己這麼近。
他雙眼通紅,緊抿著嘴唇抬起手,敲響了隔壁包廂的門......
許然來晚了,他剛上樓梯,就看見了嚴從南敲了不該敲的門。
剛剛他接到了包廂裏和他關係好的人發的短信,說何宇玩的大了,隔壁包廂是薑立仁的孫子薑潛,如果嚴從南倒黴,很可能他家都保不住他,好一點的可能也得挨個揍,不過薑潛這種人肯定混過軍隊的,會不會留手全看嚴從南造化了。
501包廂的門,也就是嚴從南敲的這間,半晌才在門口回了句話,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很明顯,他問,“有事嗎?”
嚴從南咽了口唾沫沒吭聲。
501包廂的門從裏到外打開,嚴從南下意識的抬頭,就對上了男人冷驁的眸子,凍的他打了個寒顫,把酒嚇醒了一半。
猛然間,他想起了麵前的人是誰,淚都給嚇的差點流回去......
薑潛打量著嚴從南,他把還摟在懷裏的一個清瘦的男人給推了出去,那男人如臨大赦,鞠了好幾個躬,慌忙逃出包廂,經過許然時還差點撞上。
“我還在談合作,請問你有事兒嗎?”薑潛又問了一句,他歪頭弓起身子,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他因為一個項目合作方跑的事兒已經氣了很久了,這次好不容易又談攏了一個,緊要關頭正是防止對方扯皮的時候,被敲門聲打斷,他氣的差點砸桌子。
嚴從南看著麵前長相俊美,但從骨子裏透出戾氣的男人,無論他的自尊心還是別人對他的印象,這一刻全部都和斷了線的木偶似的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