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如此？
    澤君怔住了，他印象中，這山穀，可並非如此。曾經，這裏鳥語花香，百花齊放，一年四季，芬芳縈繞，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神仙境地。
    是澤川小氣，用陣法將這處地方劃了出來，不讓別人靠近。
    若非澤君與澤川從小就要好，知曉一些澤川的陣法漏洞，澤君也無法進入這個地方。
    澤君心中惆悵，心道，莫不是師兄這般變故，都和這小孩有關？
    可是，看上去，這小孩也平平無奇，雖說他身上有魔族的血，但瞧著，也並不像禍害，反倒純真的很。
    “你師父一般都在什麼地方晨練？”澤君問。
    穆東菱想了想，緩緩搖頭，“師父說我身體需要靜養，所以一直以來，早上都沒讓我早起，至於晨練的失去，我倒是從來都不知道，不過，每天到了吃飯的時間，師父都會回來。”
    “你這小屁孩，怎麼照顧你師父的呢，待會兒若是讓我瞧見澤川瘦了，我定要打你。”澤君有些生氣，可對這個小孩子，他又沒辦法，心裏甚至有些喜歡。
    穆東菱道，“師叔不用著急，師父一會兒就回來。”
    正說著，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以前，澤川走路都是沒有聲音的，他總是靜悄悄的。
    穆東菱也早已習慣澤川的生活方式，這穀中，始終都隻有他們師徒二人，穆東菱也沒想過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從來不會被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的澤川嚇著。
    “師兄！”看到澤川回來，澤君激動的跑過去便一把抱住。
    澤川輕輕的動了動手指，一股淩冽的寒氣將澤君抵擋開，“你怎麼來了。”
    被彈開的澤君氣惱的道，“師兄怎這般小氣，才多久沒見，就不然跟靠近了。”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澤川冷冷淡淡，眼睛瞧見屋內放著的酒壇子，“東菱還小，喝不得這個。”
    “我帶來和師兄一起品嚐的，師兄忘了，這是十年前，你我一起埋在桃花樹下的。”
    十年前？
    對澤川來說，這段記憶太過久遠了。
    對澤君來說，這或許隻是十年。
    但對澤川來說，這中間隔著的，是一生。
    那一生，太過漫長，太過痛苦，他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麵前，魂飛魄散，他用盡手段，耗費全力，竟然也無法留著那人一絲魂魄，為了給那人複仇，他與仇人同歸於盡。
    讓他沒想到的是，同歸於盡後的自己，竟然又回到了曾經，回到了還未與他相識的年紀。
    為了把守住那注定要失去的東西，從他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開始謀劃。
    今生的自己，絕不再走以往的老路。
    他絕不能再一次看著那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十年……有些忘了。”澤川言語冷淡，“不過，帶來了，我便留下了。”
    “欸……”看著變得冷漠寡言的師兄，澤川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個人，和他記憶中的人判若兩人，記憶中，師兄是個熱心腸的大哥，對自己如同親兄弟一般。
    遇到任何事情，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師兄。
    可現在，師兄看見自己，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仿佛自己與他自己，毫無瓜葛。澤君心中難受，可又不好死纏難打。
    他惆悵的望著澤穿的背影。
    “師父一直這樣。”穆東菱輕輕的扯了扯澤君的衣袖，“師叔莫要往心裏去。”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澤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