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蕭景問。
    那少年道，“叫鳴鶴，六歲時被主子收養到這上月院的。”
    “哦”蕭景點點頭，心道，這巫師原先也不像是個壞人。
    這個時候，又一個少年走上前來，“主子，我叫明心，也是六歲的時候被主子帶回來的，主子對我們恩重如山，不僅僅給了我們飯吃，還培育了我們。”
    “你們的主子，是個好人。”蕭景有些落魄，這話，他說的低低的。但是，周圍的那些少年少女，也都聽到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主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一個女子走上前來，“看你神情疲憊，隨明蘭到旁邊喝杯茶解乏可好。”
    說著，那女子便將蕭景帶到一個無人的亭子裏，後方跟過來幾個少年男女，都被攔在了亭子外麵。
    那叫明蘭的少女請蕭景入座後，便也將守在亭子外的人都遣散了，“主子別見怪，他們都是太久沒見到主子了。心裏高興。”
    “我離開京都已經很多年了。”蕭景道，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模仿不了巫師的氣質和語調。
    明蘭道，“當初主子離開的事情，是一直瞞著上月院的，隻有最近，我們才知道了消息。”
    “上月院在宰相府中。”蕭景放眼望去，這上月院卻也是一眼望不到盡頭，沿著湖麵的小徑漫長的就像是能走向很遠的地方。
    但誰都知道，無論怎麼走，都是在這上月院，連宰相府都出不去。
    “這個地方，其實也不是在宰相府中。”明蘭微微垂手，給蕭景倒上一杯熱茶，“這是另外一個空間，是你當年設下的。”
    “巫師……”蕭景低聲呢喃著。
    “是，是巫師。”明蘭聽到，但並沒有麵目失色，“我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你的事情，剛才，你一開口，我便猜到了，你不是他。”
    “放心，他應該還會回來。”蕭景道，“其實，我並不了解他，所以，我也冒充不了他，不過，我很感激，即便你們都知道我不是他，但對我，依舊很友好。”
    “你比他溫柔，比他像人。”明蘭道，“以前，他經常來上月院，但是，沒有人見他笑過，甚至沒什麼人敢靠近他，我們都很怕他，他的身邊，還能冷，像是有冰一樣，離他近了，便覺得自己的骨頭都是冷的。”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蕭景問。
    明蘭道，“他心懷天下，一心想讓天下太平，最開始的時候，他隻是有些普通的能力，與常人不一樣，聽人說，他生來便能騰雲駕霧，從小在山中長大，無父無母，後來，聽人說，他逢賭必勝，從來沒有人贏過他，還聽說，他逢考必過，無所不能，再後來，聽人說，他出口成真，能點石成金，能撒豆成兵，他是神仙降世。”
    “既是神仙，為何又成了巫師？”蕭景道。
    “他不敬鬼神，他也不敬帝王，他也不結黨，他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便是我們的宰相，那個時候，宰相大人還不是宰相，還隻是一個小官，他們的關係，很快便從朋友變成了情人。宰相大人成了他的情郎，此事，可謂是天下皆知。”
    “天下皆知？”蕭景有些發愣。
    “此事不奇怪，當初那一戰，讓從未有過敗績的公主殿下戰敗，負傷而歸，後來，便是我們現在的宰相大人率軍出征，一戰成名。”明蘭道，“那一戰，宰相大人不該贏，可是，也輸不起，他贏了，便是害了主子，可他也輸不起啊，他若輸了，敵軍攻破南鳳城便可一路直攻上京都，瑜國便要完了。”
    “國家與個人……他選擇了大義。”蕭景道。
    “他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所以，他走了，離開了京都，但他不是逃，我們都知道，他不會逃。”明蘭道，“後來有那麼一段時間，有消息傳進來，說他死了，但是，我們這裏，沒有人會相信，因為他若真的死了，那這依靠著他的力量才存在的上月院，也該消失了。”
    這上月院，便是他還活著的證明。
    明蘭自信的望著亭外的天空，她的眼睛裏倒映著這片碧藍的天。
    她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純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