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淩離開的背影很悲傷。
    看的蕭景心中隱隱作疼，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的感情，還有這一場人生。
    這本不是屬於他的人生，現在，卻要他來做決定。
    那天，樓淩似乎是有什麼事情，他離開後一整天都沒回來，是個叫武雲的下人陪伴著他。
    武雲對他說，“蕭公子，有什麼事情您盡管吩咐，我會一直跟在您的身後。”
    “你們大人去哪了？”蕭景問，他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
    經曆這麼些事情，樓淩在他心中也有一定的地位，那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朋友，更是唯一的一個。
    “皇上傳大人進宮去了。”武雲道，“這些日子大人不在京都，許多事情都堆積了起來，正等著大人去處理，大人臨走的時候有交代，若是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你多海涵。”
    “這話可不像是他說的。”蕭景倚在門框上，顯得有些無聊，“武雲，你和以前的我認識嗎？
    “蕭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武雲讓他問的有些懵。
    蕭景道，“就是……以前的那位巫師，也就是我……”
    蕭景指著自己，看著武雲，這少年生的眉清目秀，年輕看起來也有二十出頭了，這個年紀，又深得樓淩信任的人，不可能對樓淩的過去一無所知。
    武雲笑了笑，學著蕭景的姿態，倚著另外一邊門框，道，“認識，可以說是很熟，以前，大人有事需要出遠門的時候，就是我跟著公子你。”
    “如此說來，你我倒是親近了。”蕭景道。
    武雲道，“這次大人回京，也將公子的事情和我們這些下人都交代了，讓大家嘴嚴實一些，不過也不用太過害怕，就算天下人都是知道公子回來了，就算天下人都埋怨公子，我們大人也會盡全力保護公子。”
    “他……真是無私。”蕭景自嘲地笑了一聲。
    “是感情。”武雲道，“當初公子和大人的感情，在京都那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都這麼……開放的嗎？你家大人就不怕別人罵他短袖……”蕭景有些吃驚。
    武雲笑了笑，“我家大人什麼都不怕，為了能和你一起，他拒絕先皇的賜婚，有一回，他被鄰國來的公主看上，那公主想嫁給大人，甚至說，即便大人喜歡男色，她也不介意，即便是讓那個男人做正房，她當二房，她都願意，但大人還是拒絕了。我家大人的心是死的，他隻為公子活。”
    這番話，武雲說的雲淡風輕，就像是玩笑一樣。
    但他又很肯定地告訴蕭景，“這些看似荒唐地事情，就是真的。這件事情，世上已經沒什麼人記得了，以為巫師離開了，他施了咒法，讓世人把這些事情忘記了，為的可能就是讓現在的你重新過你的日子，不受他的影響吧。”
    “所以……你們都知道我不是那個巫師。”蕭景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很複雜，自己到底是替身呢，還是被拉過來的替死鬼呢……
    那個巫師要死，為何又要拉一個人過來占據他的軀殼，替他活下去。
    “我們宰相府有一塊石頭，那塊石頭，是大人從很遠的地方運來的，可以抵擋巫師的咒法，所以，宰相府裏才有一些關於過去的記憶，而我……則是在公子出事之後，從未離開過宰相府半步的人，我記得一切。”武雲道，“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宰相府的，因為我要記得和公子相關的事情，有些事情，我得替我家大人記著，我家大人不能和我一樣留在這方寸之地。”
    “所以，隻要離開宰相府……”蕭景心中明白，但話，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離開宰相府，就會受到那無形的咒法影響，關於公子的事情，就會慢慢遺忘。”武雲道，“所以，你也不要怪我家大人，他不是故意要忘記公子，是有些事情，他也是迫不得已。”
    蕭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個陌生的世界。
    感情卻是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