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說這話時堅持的態度讓樓淩感到十分驚訝。
    這樣堅決的，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態度，和曾經的那個人比起來，確實是相差太遠了。
    過去的那個人，他什麼都不在乎，即便他擁有可以改變一切的力量，他也不在乎，他隻想做一個閑雲野鶴，逍遙世外。
    樓淩依舊記得當初，那個人勸他不要去邊關，因為那是一場很難贏的戰事，即便是他用咒術幫他，也贏不了。
    可他還是堅持，因為他想要守護這個國家，瑜國的百姓不能淪為別人的奴隸。
    可是，讓他不敢相信的是，最後他戰敗歸來，那個人卻也成了罪犯。
    但是，在不久之後，他的父親再次率兵出征，卻是贏了那一戰，將失去地領土都搶了會回來。
    從此邊關，安穩至今……
    而他，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去了何處。
    他尋遍了天下，也沒找到他，後來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與他相似的人，姓名也相同，可那個人卻有一個女兒，似乎是早已成婚生子，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將過去忘得一幹二淨，也將他忘的一幹二淨。
    樓淩不確定眼前這個蕭景就是過去的那個人……
    他們的性格相差……太大了。
    樓淩看他看的很是入迷，甚至有些走神。
    蕭景尷尬的淺笑打破了彼此間的片刻沉靜，“我知道……我這麼個平凡人說這樣的話猶如天方夜譚。”
    “不。”樓淩道，“我見你說話的態度，想起了一個朋友。”
    “你的朋友……是個什麼樣得人？”蕭景又問。
    樓淩道，“是幼時的朋友。七年前，我年輕氣盛，非要逞強去邊關爭奪那個軍功，不聽他的勸，我戰敗負傷而歸，而他……也在我傷好之後不知去向了，我尋了他七年，也沒見著他。”
    “他……沒跟你告別嗎？”蕭景道。
    “說來話長。”樓淩舉杯，喝了一口悶酒，長長的一聲輕歎，“年親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什麼都想要，都想爭。”
    “哈哈。”蕭景聽著，笑了起來，“是我剛才的話惹你不愉快了，我也隻是……”
    “無妨，你說得對。”樓淩打斷他的解釋，“蕭兄，我是真的認為你說得對，這些年來，我從未放棄過要守護天下的職責，我隻是心中有愧，就算我能保護天下，我也護不了他。”
    “他是你的兄弟嗎？”蕭景問。
    樓淩搖搖頭，“不是。”
    “他對你來說，很重要。”
    “是啊，很重要，實不相瞞，我這次任性的離開京城，一直不願意回去，就是為了尋他。”樓淩道。
    “那……尋到了嗎？”蕭景問，他心中忽然有一點點失落……
    他也不知這種失落的情緒究竟因何而起。
    或許……是被樓淩的情緒影響了，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
    他看著樓淩，兩人相識數月，他從未有那一刻像現在這般的認真的看過他。
    樓淩的雙眼深邃，那對眸子，黝黑如同深淵一般，也不知底下究竟藏著些什麼。
    “我……尋到了一點點線索，可是那線索，又好像錯了。”樓淩道，“我現在，心裏頭就像是壓著一塊石頭，我多希望那線索是對的……可我……有害怕，因為那線索，無論是對是錯，我可能都將失去他……我怕我這輩子的堅持，都是夢幻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