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冷落
    ——希……
    醒來的憐範甜甜地叫了聲他的主人。每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不是在那陰冷黑暗的小房間裏，而是在這心愛的人下，這一切感覺是那麼的幸福，又那麼的不真實……
    憐範想起早餐的事，下床穿好衣服後輕輕地在憶希額頭上一點，迅速走向廚房。
    憶希緩緩地睜眼。呆呆地看著那纖細的背影漸漸走遠……
    憐範做好早餐，像平常一樣上樓來服侍憶希起床穿衣，走進房間卻看到憶希早已起來，並穿好衣服了。
    ——希，早餐做好了。
    ——嗯……
    憶希麵無表情地走出房間。
    早餐上，憶希一直無話。憐範還以為他太累了。也不覺有什麼不妥，隻是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公司的事進展得很順利。玩具業因為有憐範而變得井井有條、蒸蒸日上。
    可令憐範不解的是，憶希最近對自己少話了。不僅在辦公室裏對他越來越規矩，而且晚上經常出去，很晚才回來。憶希幾乎沒碰過自己。
    也許是自己太盡職了吧，而且憶希本該這樣，不是麼？
    憐範告訴自己想多了。
    一天洗衣服時，隱隱聞到憶希的衣服上一股女人的香水味，蓋住了應有的竹香與他身上的麋香。憐範好奇地拿起那件衣服看，卻馬上發現在上麵的紅色唇印——性感撩人，想必定是個熱情奔放的女人。
    不去想多。憐範把衣服丟盡洗衣機。
    今天決定等憶希回來！偶爾迎接一下他也不錯……
    憐範想著，呆坐在門口看著天上美麗的星星。對啊，憶希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麼美麗，多麼溫柔……又有點神秘，有點遙遠，給人無限的遐想……
    一個一個小時過去，天空越來越深沉，寒風掛起，吹得憐範一陣哆嗦。
    看了看表。兩點了。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不由打起精神，拍拍自己的臉，不能讓自己這幅醜樣子被看到。
    由於冷，憐範開始不停地走動，但卻不回屋裏拿衣服，他不想錯過迎接他回家的任何一刻。
    不知走了有多久，疲倦的身子往地上一坐，蜷起身子，手趴在膝蓋上，就這樣睡著了……
    黎明的第一聲鳥鳴驚醒了淺眠的小人兒。
    看看手表，天！六點了！
    憐範馬上跑進屋去，不知道昨晚憶希回來沒。
    回屋搜尋了一遍，卻始終找不到那堅實的男人。
    ——沒什麼。
    憐範靜靜地對自己說道。
    男人不回家過夜很正常……
    眼眶卻不自覺地掉下眼淚……
    正當這時，憐範聽到外麵有動靜！是他回來了！
    快速擦幹眼淚，跑出去迎接。
    聞到的卻是一股嗆鼻的酒味和女人的脂粉味。
    憶希一進門，看也不看憐範就快速走上二樓，沒多久進了浴室。
    憐範收拾起地上的髒衣服。一如平常的煙酒味，隻是，這次更多了種糜爛的熟悉味道。這種味道憐範再熟悉不過，那是夢城訓練房間特有的——做愛……的氣味。
    身體抖了抖，馬上搖頭，是自己聞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憶希從浴室出來，穿上了憐範給他準備的換洗衣服，看也不看呆了的憐範，丟下一句，
    ——我今天不吃早餐。
    便出門了。
    憐範身體一軟，險些倒下。
    在憶希脖子上的，是抹也抹不掉的證據……
    ——希！
    一進門，憐範被小小嚇了一跳。
    站在辦公室裏的不是往常舉止風雅的雪淩飛。而是一個性感潑辣的女人，一身緊緊裹身的超短紅色連衣裙，裙下一雙長長的腿，修長而誘人。不是別人，正是聖珊。
    對於她唐突地站在自己的辦公室一事，憶希卻少見地不動怒。反而走上前去撫摸她那光滑白皙的大腿。
    ——你怎麼來了。
    眼神極具誘惑。看得聖珊一陣的臉紅心跳。
    ——我是來看看我的男朋友啊。今天中午一起吃飯？
    聖珊不示弱，斜魅地對上憶希魅惑的眼神。
    墨色的眸子深沉，反射不出任何光線。
    ——好。整個下午陪你也行。
    ——真的？！
    聖珊按耐不住自己的興奮。
    一切變得太快了，上個星期憶希還不理不睬的樣子，現在對她越來越好，雖然眼裏還是沒自己的影子，但是他們之間已經印下了痕跡了，說明他肯接受自己。
    聖珊興奮之餘忍不住抱住憶希，嬌道，
    ——那你一定要來哦，希……
    臨出辦公室時，還給了憶希一個送別吻。
    隻剩下憐範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都沒動。他久久地望著憶希，眼神裏盡是無邊的痛苦與疑問。
    憶希早已在工作，絲毫沒有被憐範的舉動影響。
    許久，憐範走回自己座位，默默地工作。
    辦公室靜得嚇人。
    憶希舉起杯子，杯中的水已喝光了。看了看杯底，把杯子放在一邊，繼續工作。
    憐範癡癡地整理著眼前的資料，排著頁數。
    憶希再次舉起杯子，一個順勢頭微向上仰，卻沒有感覺到水的滋潤。看了看杯底，再次放下杯子。
    憐範發現頁數每每被自己弄亂。眼前朦朧一片，好像在霧裏，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憶希第三次發現杯中沒水了時，忍不住拿起一旁的電話，叫隔壁的雪秘書來幫他加水。
    憐範感到有人來了。
    是雪淩飛。
    手裏拿著憶希的杯子。
    忽然心一痛。
    不讓自己幫他倒水了麼。
    憐範慢慢地站起身，走向憶希，在他麵前站定，深吸一口氣。
    ——主人。
    ——什麼事。
    憶希的口氣裏帶著明顯被人打擾的不滿。
    ——你不讓我幫您倒水了嗎？
    ——我看你忙。
    ——可照顧主人是我的工作。我要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您的。
    憐範說著，語氣裏帶有一絲懇求。
    ——你這樣說倒提醒了我。我從今天開始恢複你的自由，你不用叫我主人了。不要那麼勞累整天跟著我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我給你編到玩具部當經理吧，這樣你能更好展現自己的才華。
    憶希的語氣盡是冰冷。
    ——那……我……算是什麼……
    憐範絕望地看著憶希。
    ——我的下屬啊。非常有才能的職員。
    ——我不用侍候您了麼……
    憐範最後一句，像是哀求。
    ——不用了。我現在有聖珊了。
    憶希抬頭，微微一笑。
    那笑容卻深深紮在憐範心裏。
    ——是。……千……總。
    ——還有。你之前說喜歡我對吧。
    憐範拿著自己的東西走出辦公室時，憶希忽然說道。
    憐範慢慢地轉回頭。眼神盡是木然和痛苦。
    ——我現在答你。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所以你最好不要喜歡我。
    憐範臉色慘白，勉強扯起一絲笑容，那是他的尊嚴，僅剩的可憐的尊嚴。
    門緩緩地自動關上。
    ——砰！！
    隻見在關上的一瞬間，憶希的拳頭重重地砸向了身後的牆壁！！！由牆上的劇烈震動帶動著不遠處的辦公桌一並震了起來。水杯中的水搖晃起來，撒了一些在外麵，慢慢浸濕了附近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