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注定的遇見 第9章 單程記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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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走的方向看到前麵的一個店麵,揉了揉肩“馥點這家夥,也不知道輕點”,一步步踱著過去。
我一踏進這家叫‘顏’的衣坊,就說不出的驚訝,果然是京都的水平不一樣麼?
有幾件長裙的樣式都接近現代的禮服了,露肩的有,露背的也有。卻實在好看,隻是現在買來也穿不得,我瞥見了一套藍色的長裙,很符合我心裏的想法的意見,奢華又簡單,既張揚也好看。
“展櫃的,在嗎?”喊了一聲沒人應。這裏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想也是,這裏的衣服在古代的審美裏就顯得太暴露了。
我喊第二聲的時候,從簾幕後麵走出來一個小丫頭,右手揉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小姑娘,你們家展櫃呢?”她大概就十一二歲的樣子,臉還有些嬰兒肥,還有些紅暈泛在上麵,煞是可愛。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睡眼迷蒙地說:“我就是展櫃的。”
我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她,“真的假的啊?”這麼小的一個小人就是展櫃,真的是京都水平不一樣麼?我再次在心裏歎道。
“當然是真的啊!”小不點一臉不服地看著我,還有些驕傲地揚起小腦袋。
根本還是一個小孩子,不知道這裏真正的展櫃去哪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這家衣坊裏也沒第二個展櫃的影子。
倒是我的行動引起了小不點的不滿,“你要買什麼,不買就不要亂看。”
本來隻當是小孩子脾氣,卻還是有點尷尬,隻得指著那件衣裙說“我要買那件衣服。”
“好吧”小不點說了一句就邁著小步子進到簾幕後麵,不一會兒就見她拿著一個小梯子出來。看了看那件衣服,找準位子就擺開了梯子,開始一步步爬上去。卻見她爬到第三格的時候就不爬了,用小手夠著還在更高處的衣服。
看到這,我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她幹嘛不再爬高一點再去拿?
聽到我笑她,她扭過頭來不滿地看著我說“不準笑。”
“展櫃的,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自己拿”我故作正緊地說。
“不用了,我們這裏的服務絕對周到到位。”說完她又轉過頭去忙了。
這個小孩說話很有趣,大有獨立自主的味道,隻是真要等她拿到那件衣服,要等幾年啊。我隻好無奈地開口“展櫃的,你可以再爬高點。”
“你不說我也知道。”隻見她把右腳放上去又放下來,一副很猶豫的樣子。原來這小不點是爬高,哈哈,真有趣。我很想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麼做。終於她還是踩上更高的一級,還是夠不到,又踩上了一級。
我看得出來她的腳有些顫抖了,這小孩真是倔強,難得的是倔強得很有勇氣。
我接過她遞給我的衣服,笑著說“謝謝展櫃,多少錢?”
她愣了下,猶豫著說“十文。”
這下我愣住了,怎麼才十文,連布料的錢也不隻吧。
她一下又有些泄氣地說:“好啦,好啦,不要錢。”
我又愣住,我怎麼竟遇到買東西不要錢的好事啊。“真的不要錢啊,為什麼?”老是白拿別人東西不好吧,也許是這小孩亂說的?
“我姑姑說的,賣出去的第一件衣服不要錢。”
嗬嗬,感情我是這家店的第一個買主。“那你剛開始還要收我錢!”我忍不住想逗逗她。
隻見她小臉一紅,氣得喊了出來“這麼好看的衣服賣給你,你總不能不給錢啊。”
“倒也是。”我笑著點了點頭。真想再和她玩玩,不過馥點還在等我呢。
我掏出壓根沒被拿走的錢袋,給了她,說:“多少錢,展櫃自己拿吧。”
她皺著眉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錢袋,拿出了十文錢捏在手上,把錢袋遞還給我。
我依然笑著接過錢袋子,對她說“哪裏能換衣服?”
她指了指幕簾後麵,“你可以進去換。”
我拿著衣服進了簾幕後麵,那小不點卻沒跟進來。
等我換好衣服的時候才見她走進來,我看到她嘴邊的紅糖印子,在心裏笑開了。我記得冰糖葫蘆是兩文錢一串,十文錢能買五串了。我進來看到我就愣住了,我笑著問她“糖葫蘆好吃嗎?”
“好吃”說完她就一副很後悔的樣子。
“買了五串也不分我一串?”我隻是隨便說說的,卻見她猶豫地從背後拿出來一串糖葫蘆遞到我麵前“我叫老板多給了一串,這串給你。”
我接過她手裏的糖葫蘆,說:“十文能買六串啊,待會兒你帶我去買。”
“好啊,我一定能讓他賣給你,你早說的話,我們兩個一起買,一定還能多要幾串。”她有些惋惜的樣子,能想象得到她與那老板講價的時候小大人的摸樣。我發覺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小不點了,聽她說她還有個姑姑,怎麼會放心她一個人在這守著店麵呢?
“那謝謝你啊。”
“應該的。”她又驕傲上了。嗬嗬。
“我要走了,下次你再帶我買好了,謝謝展櫃的衣服,還有糖葫蘆。”我剛要走出這家店的時候,就聽到小不點從裏麵跑出來的聲音,我停了下來,聽她說“我叫那可愛,你呢?”
看來我真要結識一個‘忘年之交’了,“我叫小晨”這樣她應該比較記得住。
“小晨姐姐,記得來玩。”
“好”我笑著和她搖了搖手,便離開了,再這麼玩下去真該被木頭找到了。
捉迷藏遊戲我是一定不會輸的。
我找了家胭脂店,自己動手把臉弄得‘麵目全非’才滿意地離開。這樣的話,就算經過那木頭的身邊,他也一定認不到人。
我和馥點約好了,在來時的城門口碰麵。我興衝衝地順著記憶中方向走去。
馥點在這城門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隻記得看到那塊木頭經過了兩次,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臭,那女人的主意倒是多,隻是自己怎麼就跟著她胡鬧了呢。隻是等到現在,也沒見到風熠晨的影子,照理她還沒被木頭抓到。正在猶豫要不要回客棧的時候,瞥見不遠處一抹藍色的身影,走在人群中很是耀眼,那人的裝扮太像個妖精了,要不是看她手輕輕牽著衣擺的小動作,馥點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人居然是就是風熠晨那女人了。
偌大的翌陽城,我在裏麵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一路問路過來,再加上有指錯路的家夥,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看到城門的蹤影,我長歎“總算熬到頭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倚在城門大獅子身上的一個穿著灰衣的小童,現在她手裏還拿著一個小瓶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朝她的方向笑了下,馥點這丫頭這樣看起來還真像一個小痞子,還是一個蠻帥氣的小痞子。
“女人,接下去幹嘛?”她都想回去睡覺了,要是這女人不想出點好玩的事來,就恕她不奉陪了。
“先等下,你手裏瓶子裏裝的是水麼?”實在太渴了,連說話喉嚨都是幹的。拿過她的瓶子就往嘴裏倒,一陣刺激的味覺過後又不得不吐出來“怎麼是酒啊?”
“我有說過它不是酒麼?”還是上好的女兒紅呢,都給你浪費了。
“不是,你這丫頭大白天的拿酒當水喝啊。”
“酒可比水有味道多了。”
“那也不能大白天就喝吧,喝醉了我又要背你回去了。”想到在華陽城的那一天,我就用小眼睛睨著她,丫頭,你可是有前科的人了。
“那天是個意外,這世上能喝得過我的人怕是沒幾個了。”腦中閃過一張欠揍的臉,那個色狼算一個。
“懶得和你說,不管,酒不能多飲,喝多了傷身。”
馥點一愣,她又來了,那麼強的保護欲。隻是裏麵濃濃的關心的味道,她還是聽得心裏暖暖的,也許自己會選擇呆在她身邊,不隻是為了淺唱。“好啦,那我一天就喝個兩壇好了。”
“兩壇!”我驚呼出聲,她當她自己是酒仙啊,千杯不醉?在花陽的時候,她也總不在房裏呆著,時不時出去下,還會消失很久,難不成都跑去喝酒了麼?“不行,最多兩碗。”
“好,好。”先答應了再說,不然不知道要被纏到什麼時候。“你先說待會兒去哪?”
“我也不知道,隨便逛逛啊。”
“你很無聊耶!”真後悔跟著她胡鬧,看看自己穿的這一身才覺得可笑,發覺又是陪著她玩了一次升級版的躲貓貓遊戲。和她在一起老是做一些奇怪又沒理由的事情,看來自己真是被傳染了。
“不準說我,我也知道我很無聊,但是還是很好玩啊,想想都知道木頭的臉有多臭。”我雙手捂住耳朵,一副不聽勸告的樣子,“不然,一天給你喝三碗酒?”
馥點白了風熠晨一眼,整個一小人啊,整個一小人!
馥點無奈地拉起我的手,輕輕柔柔的聲音格外的好聽“我發現一個好玩的地方,你跟我來好了。”
“果然,還是你神通廣大,好佩服你哦。”
馥點懶得丟她白眼了,隻顧拉著她在城裏穿來穿去。
我大歎,天才啊天才啊,這麼大的地方,她一下是怎麼摸清楚地方的。馥點以前來過京都麼?
“你說的好玩的地方是這裏麼?”我看著麵前的一家酒樓,現在它麵前早已圍滿了人,完全看不到裏麵,隻能看到高出人頭的水平線的一塊金字牌匾“風月樓”,風月景色向來撩人,馥點把我帶到妓院來幹嘛。
“我也是聽人說的,這風月樓在這都城裏的地位就像是天仙樓在花陽花街上的地位,號稱天下第一樓。今晚剛好是他們的花魁開苞的日子,我們實在無聊就順路過來看好戲,不知那花魁有沒有你在樓裏的風光咯。”馥點看著熠晨一臉的調笑。
前幾天還身在花樓,今日便不是了。今日還不是王爺府裏的小小侍妾,明日便是了。
究竟,在這裏女人再怎麼風光過後,就真的隻能依偎在男人的懷裏麼?
馥點不知道風熠晨現在腦袋瓜子在想哪些,更沒料到她接下來會做出那麼離譜的事情。
“不如我們擠進去慢慢看好了。”馥點提議道。
“這麼多人,怎麼進去?”
這時一個男子被人群擠出來,一下沒站穩,差點撞到淺唱他們。他抬頭見到著藍裙的淺唱,眼睛亮了下,被旁邊的人碰了下酒就坐到了地上,眼睛還是盯著淺唱不放。
馥點向我投來一個眼神,我再看了看那人,哎,今天這身裝扮也隻是一時興起才穿的,這下算是找到真正用途了?
於是由我走在前麵開路,來看熱鬧的多是男人,轉過頭來見是一個美女的時候,都隻剩呆滯一個表情了。
等我們擠到大廳的時候,裏麵卻也沒空曠多少。我瞄了一眼二樓,卻是空曠得很,我暗忖那上麵坐的準都是些金主。最後我們還是找了個比較角落視覺不怎麼佳的角度站著,也要空些,至少還有轉身的空間。
找好位置,我看了下這樓裏的全局,說是天下第一樓,這裝潢確實一等一,哪一個角落不是用錢堆成的?要是周媽媽看到眼都要直了吧!
馥點又習慣性地靠了過來,我無意識地努力站直了些。
隨著台中花瓣飄落,一個人兒穿著粉色的蝶衣旋轉著落在台上,絲竹頓起,起舞翩翩,今晚的好戲正式開場。
馥點輕輕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又是一個尤物,淺唱,比你還強些呢!”
“確實美人花一朵!”我也小聲讚歎。
周邊的男人早已被迷得七葷八素了,有些更是一副此生足矣的表情。
我看了一遍黑壓壓人群,眼神冰冷冰冷,隻是我自己都沒發覺。心情一轉,看了一眼身邊一個勁盯著舞台的馥點,又馬上自己在心裏笑開了“果然,世上還是討厭的人比較多,可愛的人隻有幾個而已。”
從自己的思緒裏醒過來,繼續看向舞台,那美人兒一支舞完畢,蓮步輕移入了幕後去,與這大廳裏的人隔了一層薄薄的紗。
台下眾人多都還在回味無窮中。
台上出來一個女人,我隻覺得自己嘴角不自覺地一抽,還是一身的紅黃綠,難道這天下老鴇都一個樣?
馥點好像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們相視笑了下,默契在兩人心裏慢慢漾開。
“我月娘也不多說什麼了,今日‘少少’的初夜,老規矩價高者得。起價五百兩”
老鴇話音剛落,下麵開價的聲音此起彼伏。“我出一千兩!”
“兩千兩”“兩千五百兩”“。。。。。。”
我看向那紗簾後麵的身影,若隱若現,飄然美麗。
再看這些看客,他們眼中的渴望,卻都是為的她的美色。
心裏不禁湧上來一股情緒,都是憤恨。
馥點感受到淺唱情緒的變化,心裏想這女人又一個人在想些什麼呢。
價喊到‘五千兩’的時候,繼續往下喊的聲音也越來越猶豫,當一個人扯著嗓子喊出‘六千兩’的時候,全場都安靜下來。
我在心裏輕哼了下,再傾心相愛,也隻值了六千兩?
我看向那個喊價的男人,這些錢又是他家產的幾分之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