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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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貞六年,江湖一直處在血雨腥風的狀態之中,各派群龍無首,到處都是廝殺和掠奪。竹雲莊莊主歐陽振宇暫任盟主之位,維係著武林的團結與平衡。
竹雲山莊以兵器著名,從裕國建國以來,就一直為皇家鑄造兵器。傳說,先帝曾讓歐陽振宇的祖父鑄造過一柄青龍劍。商秋頵繼位後,本保存在皇宮的青龍劍就作為竹雲莊鎮莊之寶送還給了歐陽振宇。
傳聞,竹雲莊內有一塊練功聖地,名曰曉竹林。林中之竹以五行八卦排列,除了可以禦敵防擾之外,紫竹本身散發的幽香還可以在練功時助升功力,實乃罕見。
竹雲莊就這樣成為了每一個武林人所向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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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兒,據線報說阮秋離的女兒不知為什麼已經下了重華山。江湖怕是再無安寧之日了。”曉竹林內,歐陽振宇望著那一片的紫竹出神。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定要阻止那丫頭報仇!這幾年,我一直在查關於神秘組織的事,可惜對方防護得太嚴,根本無從下手。”
“那丫頭似乎與這個組織的頭領頗有淵源。丞相托我找他的妻女,十八年來卻一直了無音訊,為何獨獨在最近得知了消息。除了那個組織,還有誰能逃過我的眼線,隱瞞了整整十八年?”
“不管那丫頭為什麼報仇,這事實在蹊蹺得很。我已經快馬加鞭去通知丞相了。燁兒,你的任務就是拖住她!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斷斷不能讓她去報仇!這裏麵似乎不隻是那麼簡單!”
歐陽燁怔怔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心裏卻隱隱擔憂。現在的江湖經不起一點波折,哪怕隻牽動一處都會……
父親老了,竹雲山莊能在這樣的動蕩中安然無恙嗎?恐怕一旦觸發戰爭,那些窺伺曉竹林和青龍劍的人都會借此鏟除山莊吧!
應是自己保護山莊的時候了!
“父親,她叫什麼名字?”
“阮離……”
大街上,泉兒興奮地張望著兩邊的小攤。
正午的太陽把她白皙的笑臉曬得通紅。汗水順著她的額角流下,濡濕的碎發緊緊黏在臉上,但是泉兒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小拳頭攥得死緊,眼睛貪婪地看著那些精美的發飾,好像恨不得那些可愛的小東西統統是自己的。
濃濃的歡喜從泉兒的身上散發出來,連阮離也不住隨著她高興了起來。
“泉兒,等先找到客棧住下,姐姐再陪泉兒逛街可好?”阮離好笑地看著泉兒。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啊!
“是姐姐說的哦!可不許反悔呢!快走,快走!去找客棧。”泉兒聽離姐姐這麼說,當即放下了手中的飾品,拉著阮離便往前走。
“泉兒真真是太興奮了!泉兒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些呢!若知道下山這麼好,泉兒早拉著姐姐下山了!”
下山?阮離的眼變得有些迷離。
是啊,山下的世界原來那麼美好。可是下山就是意味著我要為娘親報仇了啊。
阮離望著四周,那麼色彩繽紛的世界適合自己嗎?
從小,我就要接受最艱苦的訓練,身上早不知有多少傷口。
有時候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可是姑姑告訴我,要為娘報仇就必須吃這些苦。
我的童年裏何曾有過歡樂?唯一欣慰的,就是還有泉兒在身邊。
曾經想過,是不是可以不報仇,這樣和姑姑,和泉兒在一起不好嗎?沒有想到,當我告訴姑姑這個想法時,姑姑會變得那麼可怕!
那個夜晚,阮離永遠也忘不了,一向冷漠的姑姑會用那麼瘋狂的眼神望著她!
姑姑一遍又一遍地用鞭子抽她,直到她發誓說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為止。
她還記得,那時姑姑抱著她,卻用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脖子,那隻手陰冷至極,那寒意一點一點地滲進她的骨頭裏。她知道如果當時她再說一句話,姑姑就會用那隻冰冷的手掐死她!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娘親,有娘到底是什麼滋味呢?可是姑姑告訴我,我失去娘就應該恨啊!對!我要恨!我要殺了那個禽獸為娘報仇!
“姐姐?你怎麼了?”
阮離回過神,泉兒迷惑擔憂的眼神就在她眼前。
泉兒是那麼單純而又無憂無慮啊!她的世界裏沒有仇恨,而我……注定一生都得不到幸福了吧!
“姐姐,前麵圍著好多人哦!我們去看看熱鬧好不好?”
還不等阮離有所反應,泉兒便拉著阮離擠進了人堆裏。
“我勸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你背叛師門,你認為師傅會放過你嗎?”街上,一位身穿紫衣的少年用劍指著地上的少女。
少年的身材纖細,五官極其平凡。眼裏卻有著少見的陰狠。隻見他目光一閃,毫不留情地挑斷了少女的手筋!阮離看到少年一閃而逝的快感。
“你殺了我吧!他不是我師傅!他喪盡天良,我拜他為師隻是為了有朝一日報仇雪恨而已!”
女子被挑斷手筋,臉刹時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往下滾。她的後背已經濕了一大片,卻一聲不吭,眼裏滿是堅韌和仇恨。
報仇?和自己一樣的命運啊!不知為什麼,阮離心一軟,忽然想救下這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少女。
“那你就去見閻王吧!”阮離還沒有反應過來,少年的眼卻突然變得淩厲而嗜血,揚起了手中的劍,向少女刺去!
“錚----------”一陣兵器的碰撞聲,劍在千鈞一發之際被打落在地,少年狠狠地望向打斷自己的青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