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危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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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路上,東籬和暗香互相問了重生前後的情況。沒想到還是熟人,東籬前世叫李從嘉,是李家的大兒子。李家是個大家族,在軍政商三界都有極大的影響力,而一直以來都與另一個大家族榮家有姻親關係。榮家是那種極少見的真正的貴族,據說家譜可以追溯到唐朝。所以榮家在書畫古玩界是大家,家裏的每一個人都擅長水墨工筆,古玩鑒賞,均是大師級的人物,生在榮家的女兒們一直被榮家人以先祖流傳下來的方式教養,琴棋書畫,女德女訓。在這樣的教養下容家的女兒個個溫婉動人,真正的賢良淑德。而榮家人也相當有頭腦,隻把女兒嫁給最尊貴的人家,所以他們那個圈子裏也以能娶到榮家女兒為炫耀的資本。而李家能一直與他們保持姻親關係,說明什麼不言而喻。
但東籬一直都不喜榮家的這種人家,在他看來這無異於是賣女求榮。其實也是如此,每個女兒的出嫁都會為榮家帶來一筆巨大的財富,基本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想想看,榮家隻不過是個沒落貴族,而書畫古玩可是一個花錢如流水高風險無保障的行當,雖說現在是大師,可大師也是經過無數次失敗磨練而成的。在書畫古玩上的失敗,一次就足以讓一般人傾家蕩產,再也翻不了身。而榮家能培養出那麼多大師,所花費的金錢難以估量。而據東籬所知,榮家人不知為什麼在書畫界成就那麼大卻沒有一個具有經商天賦,每個去經商的無論有多少姻親從各路幫助,都會賠錢。別說各路幫助了,就隻一路,大家看著麵子就是傻子也會有錢賺,所以這也算是件奇事了。所以說,東籬覺得榮家的富庶是得以各個女婿的財力支持來支撐的,對於東籬來說,這無異於賣女。而暗香正是來自一個這樣的家族,榮家大小姐榮慧珍。
暗香在前世很早就知道東籬了,她們家女兒在很小就會基本上確定未來的夫家,然後就以夫家長輩的標準予以培養,所以暗香小時候就知道她已經有了丈夫,就是那個李家的大兒子李從嘉,隻是小時候僅見過幾次麵,也沒有多少印象。
大家也能明白,你說就一個小姑娘,從小就給定下了夫家,這要是出了什麼跟別人私奔了的事,別說是真私奔了,就是有點閑言碎語,也對不起榮家教女有方的這個名不是,這可算是本錢啊,要不然女兒怎麼‘賣’得出去?大戶人家是不會讓兒子娶家風不正的女人進門的。本來麼,他們家女兒銷量好不就是靠名聲好麼,人都好麵子,就覺得娶個這樣的媳婦兒長臉麼。這家教還真不是外嚴內鬆的做給別人看的,所以他們倆還真是在從嘉15、16歲,慧珍4、5歲時見過幾次。
而暗香這麼些年來寄情於書畫倒也練就了一副沉穩性致,也就是這沉穩性質和前世一直的生活教育讓暗香在這一世很適應的平安生活了這麼久。平穩到要不是東籬耳朵尖聽到了她的話,那他們就錯過了,她會被送到蠻族和親,可能長命百歲,也可能被折磨,然後不久於人世。
現在暗香是可以不用擔心被和親了,大家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來的還是自己的未婚妻,東籬就是再不通人情他也該把她完全看做自己的人來照顧了,怎麼還可能送出去和親。
正好他們騎在一匹馬上,說話什麼也隱蔽,說完了這些,東籬也把自己要做的事告訴暗香,讓她放心跟他走。
雖然道路不好走,在馬上聊聊天,無聊的路途過的到快,策馬一天也就到了,東籬抱著暗香從馬上下來,看著柴扉半掩小徑通幽,也不知是不是直接進去。
蕭櫟看到他們將軍在那猶豫,低頭一想就猜到了原因,便上前大咧咧推開半掩著的門:“將軍,請。”
東籬看蕭櫟這星語的好朋友都沒說什麼主人家的規矩,也沒猶豫,舉步踏了進去。暗香緊隨著他。
進去後才發現,現在的樣子和上次自己來有很大的變化,上次來還是進門就是院子,一大幫人就在院子裏喝酒,而現在進去是假山曲徑,水木交映,跟一般大戶人家沒什麼不同,東籬正奇怪就聽蕭櫟在那邊嘟囔:“星語又把陣仗給改了?真是••這品味越來越俗套•••”
恍然大悟,他們來請的這個人正是璿璣老人座下弟子,怎能不懂排兵布陣。而且陣法是不被打擾的的主要方法吧。
穿過回廊,見一人長身而立,東籬猜到這人便是星語,忙上前兩步,先一據,“耀東籬見過先生。”
星語與東籬一直想象的仙風道骨差距很大,東籬走近了仔細看,星語也不過是個跟他一邊大小17、18歲的少年,長相不得不說是十分的豔麗,雖說不會誤認為女子,也貌似女子了,穿著儒服,頭發用布束起。
星語沒忙著跟他打招呼,而是略過他對後麵的蕭櫟說道:“你帶來的準是尊貴的客人。”
然後也據一禮,說道:“草民見過三皇子。請大家進屋說話。”說完就撩開簾子等著大家都進去。
東籬心想:一般的隱士謀士不都應該是不近人情,三請不得入的那種人麼,怎麼他這麼正常?
也不等多想。那邊蕭櫟開始說話了:“星語,耀親王你應該記得吧?”
“嗬嗬,怎麼會忘,祖上官最大的啊!”
“東籬當時莽撞了,在這向先生賠罪。”說完就起身據一禮。
星語也忙起身躲開他這一禮,說道:“耀親王,我們大家都是同輩,不用這麼客氣。”
東籬道:“我以三公九卿的打算來請先生,必然要對先生相應的禮數。”
大家都一凜,沒想到這麼快東籬就說到今天來的正題了,可也豎起耳朵想聽星語的答複。
星語沒拒絕可也沒答複,隻是說道:“大家趕路一天都累了,我給大家安排了客房休息,讓管家帶你們去吃點東西墊一墊,我與耀親王有話要說。”
大家聽後,知他要跟東籬表態,也都不打擾紛紛辭去。暗香剛要走,就被東籬拉住衣袖,東籬對星語說道:“這是我的妻子,她也留下來。”
星語輕笑:“耀親王可是怕她在敝舍不安全?”
東裏默然,也是承認了星語所說。
星語也沒太計較,起身說道:“我讓老陳把為耀親王特設的飯食端上來。”說完就出去了。
暗香一直都很安靜,沒問也沒說。
東籬卻先開口說話:“你不要想太多,也不用自責,我理應照顧好你。這是我該有的責任和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