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醫生楊默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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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叩門的聲音響起。
    “請進。”
    骨節分明的手把門推開,桃花眼醫生不大耐煩地走進來,跨了一步,看見藍德抱著奈裏的親昵動作頓時停下腳步,眼神裏透露出一些鄙夷來。
    奈裏推了推藍德,藍德訕訕地把他放開,“楊默,過來檢查吧。”
    桃花眼醫生把器械放在床頭,把雙氧水、繃帶、剪刀依次放在小桌板上,禮貌又冷淡地對藍德說:“我要給他處理傷口,請您出去回避一下。”
    藍德猶豫了一下,還是禮貌地點點頭。因為屋子裏很暖和,藍德早上來的時候就把外套脫掉搭在椅背上,襯衣收在褲子裏。坐著的時候看不出來,現在一站起來,好身材一覽無餘。全身的線條修長筆直,隔著衣服也知道他的身上沒有一絲贅肉。藍德把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出門的時候把門輕輕帶好,相當紳士。
    “把上衣脫下來。”
    奈裏依言解開襯衣的扣子,眼睛垂著,殺手敏銳的直覺卻感到敵意的視線飄過來。他抬眼看著那個被叫做“楊默”的醫生,楊又不著痕跡地把視線轉開。腹部繃帶裹的緊緊的,一些血跡滲到了紗布的表麵。
    楊默垂著頭把紗布解開,傷口露出來的時候連眉頭都不皺。
    奈裏這倒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腹部張牙舞爪的傷口。果然應了眼不見為淨這種說法,沒看見的時候也不覺得疼的難以忍受,看到之後隻覺得惡心,腦袋都暈眩起來。
    執行任務的時候先是被打了一槍,又在近身搏鬥裏被捅了幾下。現在的傷口經過處理之後大部分都顯現出病態的青白,較深的地方還能看到粗線縫合的痕跡,閉合處斷斷續續地向外滲血。
    “這裏,”楊默手指摁著傷口上幾塊看起來死氣沉沉的皮膚,“這裏,還有這裏,我摸的時候有沒有感覺?”
    “……沒有。”
    “壞死了。我們得把它割掉。”楊默邊說邊帶上醫用的塑膠手套,平靜地像陳述今天中午的菜色。“你平躺下來。”
    奈裏依言躺下去,動作有點困難。
    楊從小桌板上取了酒精棉球擦拭手術刀,左手手指按住奈裏的腹部,右手拿刀割下來。奈裏腦中警鈴大作,隱約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還來不及反應,鑽心的疼痛就透過脊椎末端一直刺穿腦神經。猝不及防到叫都來不及,隻能大口喘氣。
    奈裏疼的縮起來,他氣急地看向楊,卻對上殺人狂一樣暴戾的眼睛。
    不過刹那之間,氣氛已經急轉直下。
    楊默把刀抵在在奈裏的喉嚨上,腿跨上奈裏受傷的腰讓他無法隨意動彈。另一之手扯了紗布,抓住奈裏的雙手綁在床頭的柱子上。
    脖頸處薄薄的皮膚十分鮮明地感到手術刀的涼意,楊默精通醫術,刀刃離動脈隻有幾毫米的距離,奈裏連呼吸都不敢太重。以至於楊默把繃帶塞到他嘴裏的時候根本都沒有反抗。奈裏從那雙紅色的眼睛裏讀到這樣的信息:此時反抗,必死。
    楊默究竟還隻是個學醫的人,身體不像經常鍛煉的殺手那樣強健。從開始一直到現在為了壓製奈裏就已經有些氣喘籲籲。為了保險起見又扯了一段繃帶把奈裏纏牢一些。一層一層潔白的繃帶纏上少年細瘦的手腕,整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就隻盛下他粗重的呼吸聲。
    奈裏隻覺得一股甜腥從腹部一直湧上喉頭。楊默從他身上跨下來。手裏的刀卻不放下,反而是探究地看著奈裏的身體,刀刃從脖頸比畫到腹部的傷口,再到胯下。
    “前幾天艾略特帶你來的時候說你是他一直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我才肯救你的。”楊默垂下看奈裏的眼神有點厭惡。“不過看起來他騙了我。或者是你騙了他。”
    奈裏眼睛睜的大大的,手上卻不動聲色地努力掙脫捆綁自己的紗布。
    “他一直告訴我他養大的那個孩子是天使——”刀尖在奈裏腿上劃了一下,細致的皮膚立刻被拉出一條血線。奈裏全身的神經都隨著這個動作完美的集中到了那一點,寒毛都直立起來。“——可是,一個天使怎麼會引誘他墮落?”
    “你隻是有一個天使的皮囊……我要為他殺了你……看看你,究竟是……”
    楊默沉默下來,手指輕柔觸碰奈裏的肌膚,像是情人之間曖昧的撫摸,懶洋洋的、又像帶著笑意。那雙手像是最上好的絲綢,卻不知怎麼沒有人類的暖意。
    他癡癡地琢磨奈裏的臉,忽地又溫柔的笑起來。“不管怎麼說,我得先把你的傷處理好。然後再做點‘別的事情’。”
    醫生的手通常很好看,楊更屬於其中的中翹楚。握起手術刀的時候,指甲反射著淡淡的珠光。食指貼住刀背,其他四指捏刀柄。
    奈裏是一個平躺的姿勢,幾乎看不見刀是怎樣割掉腹部的皮肉,隻是感覺鑽心的痛。楊沒有給他上麻藥,臉轉到某個角度的時候,他看見楊默把一小塊皮肉拉起來,伴隨這讓人頭皮發麻的痛覺,刀割了一下,楊默瞥了一眼,好象覺得自己弄的不夠整齊似的,拿起剪刀隨意修建了一下。
    奈裏全身都在震顫,好象眼睜睜看著自己在刑台上被人淩遲。疼痛和恐懼夾雜著朝他襲來。傷口已經開始流血,在潔白的被單上暈染出大塊的猩紅色。楊默視若無睹。手裏持刀專注地看著傷口,臉上的表情又像平靜又似猙獰。
    割完了死皮,楊默開始給傷口縫合。其實縫合的過程並不是最痛,卻是最難熬的。精神經過剛才的高度緊張之後稍有放鬆,最容易暈過去。
    奈裏僅存的意誌在腦海中叫囂,他的手重複掙紮的動作,層層疊疊的紗布終於有了一點鬆動的痕跡。
    楊默放下縫合的針具,審視地看了奈裏的身體——從指尖到腳尖。尚沾有穩熱血跡的刀子又再奈裏的脖頸處停住,表情有點掙紮,像是有些猶豫該不該做接下來的事情。
    一滴鮮血順著刀尖滴在奈裏潔白的脖子上。楊默的嘴唇哆嗦起來,眼神一下子變冷,刀舉高了一些,他要殺了他。
    眼看手術刀要刺下去,奈裏終於從捆縛中解脫,右手下意識地接住刀不讓楊默動彈,手掌被刀割破,細細的血跡順著銀白色的刀身流下來,滴在床單上綻開,像小小的罌粟花。另一隻手把嘴裏塞的紗布胡亂扯出來。“藍德!!!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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