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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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沒錯就是那個我千辛萬苦要找的人。就算是再遠的距離,再模糊的身影,隻要是他我就不會看錯,毫不懷疑!
    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著那個方向挪動,我知道每一步都是那麼不容易,我也知道我的內心有多麼複雜,害怕、緊張、興奮、激動,把所有表達心情的形容詞都用上還閑不夠。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我也不知道我們的眼神有沒有過一秒的交彙。因為從我的細胞開始到遍布全身,都是寫著滿滿的兩個字“慌亂”。至到一個女人突然擋在我麵前,用著一種近似仇恨的口吻問我:“你是小政的什麼人?憑什麼站在這裏?”
    “讓開。”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想要繞過她。
    “你把話說清楚。”她逼近。
    “滾開——”我突然喊到,這一聲把她嚇了一跳,也把這個廳裏的人給嚇了一跳,倒是,我原來慌亂的心卻出奇地平靜了下來。
    成政在最短的時間趕了過來,同時為我擋下了正要拍在我臉上的手掌,“你做什麼?”
    “政~~她欺負我。”
    “可我明明看到是你要欺負她。”
    “不是的~~我——那你說她是誰?為什麼你要帶她來?”
    “她是我的。。。。。。”
    對不起後麵的話我是真的沒有聽到,因為當我回過神來再朝那個方向看去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見了。我的心一下又慌亂了,朝那個方向奔去,“人呢?人呢?仁呢?仁——”我嘴裏輕聲地喊著,心裏卻狂亂地呼喊著。有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在那塊廢棄的空地場上呼喊你的名字:
    “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爸爸和媽媽又在吵架了,我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了,仁——你聽到了嗎——”
    “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爸爸和媽媽又要去外地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我又是一個人了,仁——你聽到了嗎——”
    “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這一次爸爸和媽媽真的要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是再也回不來了——仁——你聽到了嗎——”
    “仁——我來了——”
    “仁—仁—”我像瘋了一樣在大廳裏瘋狂地尋找,呼喊。後來仁罵我很BAGA,我叫的“仁”是中文版,他當然是聽不懂也不知道是在叫他,他還故意氣我似地說:當時就覺的來了個瘋子,早走為妙,所以早就偷偷地逃出去不知道和誰約會了。
    正當我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成政及時地出現了。他一把抱住我顫抖的身體,想讓我平靜下來。我在他懷裏卻一直不斷地叫著別人的名字,現在想來我確實從一開始就在傷害他,一次兩次不斷的隻有傷害。我欠他的豈止隻有無數遍的“對不起”。
    “出了什麼事?告訴我。”
    “我看到他了,真的,相信我,我看到他了。”
    “看到誰了?”
    “仁,仁—仁—”
    “仁?”
    “嗯,可是現在我又找不到他了,”我委屈地流下了淚,“剛剛明明是看到他了,為什麼一下子又不見了呢?為什麼?”
    我的身體漸漸地軟了下來,意識中仿佛聽到有人一直不斷地喊著我的名字,
    “你怎麼啦?不要嚇我啊,心——心——”
    我知道是成政,但是我卻感覺是他的聲音,於是——我笑了。
    “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竟然徹夜不歸,像什麼話,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貨色,你給我滾——滾——”爸爸瞪著那雙田騾大的眼睛對著我,大聲咆哮著,殘忍、無情。這是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滾——”滾出他的人生,他的世界——充滿了銅臭味。而我也確實是乖乖地“滾”了。
    “我才不稀罕要做你的女兒,滾就滾——你不要後悔!”我瀟灑地大步走出了家門,頭也沒回,也沒有一點的傷心,接著聽見門“砰”地一聲,毫無留戀地“砰”地一聲,順間一切兩段,沒有一根絲。後來,我常常在想那一聲的“砰”和他們的車最後爆炸的一聲是不是一樣,想著想著,眼角就流下了透明的液體,我並不把那叫做眼淚,因為,眼淚是隻為愛你和你愛的人而流的。我和他們——很報歉隻有血緣的相連,愛——在很久以前就不知道去了哪裏,隻是我們都清楚再也找不回來。
    我又回到了昨晚待了一夜的空地場上,那裏有一麵殘缺的牆,雖然很破舊,但它可藏著我的小秘密。每次想要哭得時候我都會麵對著它,因為隻有它才能看到我的軟弱和眼淚——
    “我真的無家可歸了,仁——他們真的不要我了,他們真的一點都不愛我了。”
    “笨蛋,天下哪有父母不愛自己小孩的?”
    “可是,他叫我滾,叫我滾啊。”
    “他隻是一時氣話,誰叫你待在這裏一整夜都不肯回去呢?他那麼生氣說明他真的是在乎你啊!我的小笨蛋,你上當咯。”
    “真的嗎?他們還是愛我的嗎?”
    “是是是——”
    “仁——謝謝你!”
    “我的小笨蛋,你不要再任性嘍!回家把你的心裏話告訴他,跟他說你很愛他們,跟他說你希望能夠自己掌控未來,跟他說你想陪在他們身邊不要再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裏。。。。。。”
    “嗯,我會聽你的話的,仁!”
    可是,當我再次鼓足勇氣回到那個家時,已經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他的半點殘餘了。他又離開去他們的賺錢之旅了,空蕩蕩的房子,我——一個人守著。
    我回來了,爸——媽——你們不要走好不好,女兒我真的真的非常害怕一個人。
    爸爸——媽媽——不要走——
    “爸—媽—爸—媽—不要走——不要走——”我從夢中叫著醒來,急促地喘著氣。
    “沒事了,沒事了,隻是個噩夢,不怕,不怕。”成政按著我的雙肩,看著他焦急的眼神,我慢慢地恢複了平靜。
    “心——可不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聰明的成政還是發現了我的改變,即使我的表麵做的再完美都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我也承認,成政是個非常了解我的人。
    “爸媽——死了。”我的語氣平淡得沒有一點力氣。
    “什—什麼!!”
    “他們的車——爆炸。”
    我看見成政的眼神很慌亂,似乎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再開口。他轉過身,身子軟軟地癱在我的床邊,底著頭無聲無息。房間裏頓時安靜地有些詭抑,像是怕驚擾可能會回來看望他們的靈魂。成政是我爸媽認的幹兒子,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成政寄宿在我家裏,所以,爸媽也幾乎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的關愛可以說剩過於我。也因此,小時候的我經常要和他吵架,但是他沒有一次是真的在和我吵,現在想來我真的像傻瓜一樣在被耍。這個比我大一歲的男孩在我初中畢業的那年暑假離開了,他的父母在日本闖出了名堂,於是就把他接走了。說真的,那時候我還真哭了好幾天,像是把我生活的一部分強行奪走一樣,突然感覺從沒有過的空虛。
    命中注定了一樣,自從成政離開後,我的人生就此發生了360度大轉彎。爸媽突然堅決地決定要出去闖一番事業,也堅決地決定要把我一個人仍在這裏。從此,我懂得了什麼叫做寂寞,什麼叫做孤獨。我說過我是個很失敗很倒黴的人,我沒有選擇堅強和獨立,而是,一味地在尋找出路,尋找一條可以拯救自己的出路,誰是誰的救世主?現在,我萬分地期望也相信:仁就是我的救世主。
    “成政,可不可以幫我找一個人?”我打破了漫長的沉默。
    過了很久,他終於回過頭來,聲音沙啞地說:“明天陪我回一次國好不好?我想—”
    “不好,不好。我發過誓再也不會回到那個地方!我不去!!”我激動地差點跳了起來。
    “心——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強調的這一點倒是事實。隻是他不知道,他們已經拋棄了我。
    “我沒有那樣的父母,我恨他們,恨他們!!他們是天下最壞的人!”我喊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們是那樣的疼愛你,寵你。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有這樣的父母。可你怎麼會——”成政吃驚又生氣地喊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來指責我。並且你也沒有那個權利!”
    “心,你變得讓我很失望。”他平息了語氣,最後淡淡地扔下一句。
    “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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