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小妹妹，好悠閑哪，陪哥幾個喝兩杯怎麼樣？”一陣嬉皮笑臉之後，湊上來幾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
    酒吧裏來來往往魚龍混雜，總有一些人讓你感到很不爽。
    “那敢情好啊。”無雙嫵媚地一笑。
    “喲，小妹妹，你這一笑，可把哥哥的魂兒都勾飛了。哥哥長這麼大，還沒丟過魂呢，這剛一出來，魂就不見了，小妹妹你可得幫我找回來。”
    “是啊，是啊，我們的魂也丟了，也得幫我們找回來。”那群人起著哄說。
    “這可怎麼辦呢？這找魂我也不會呀，我怎麼知道你們把魂丟在了哪裏？”無雙抿嘴笑著說。
    “這好辦，跟哥哥們走，我們來教你。”見無雙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這夥人更起勁了。
    “我倒是想跟你們去，就怕我先生不答應啊。”無雙連眉眼都在笑了。
    “你先生？哈哈哈，水靈靈的妹子，看你這借口找的！妹子的先生在哪？告訴哥哥們，哥哥也好去和你先生商量商量。”
    “喏，這位就是了。”無雙纖手一指，向我笑了笑，對他們說，“我先生脾氣很好，幾位哥哥好好跟他說說，他會同意的，可別動粗啊。”
    “嗬嗬，是嗎？”為首的那個幹笑著，從無雙一側擠到我和無雙中間，斜眼看著我：“這哥們倒是長得人五人六的，看上去象根銀槍蠟頭。妹子，跟著他委屈，還心疼他幹啥？不如跟了哥哥，保證你天天過得舒爽。哥幾個，你們說是不是啊？”說完，一陣狂笑從他們中間響起。
    “哪裏來的蒼蠅在這裏嗡嗡叫？給我滾！”趕巧一隻蒼蠅從我麵前飛過，我伸手一抓，“啪”地一聲將它拍在了吧台上，卻仍然自顧地端起了酒杯。
    那群人見我露了這一手狠，都停住了笑，驚疑地看著我。
    他們見我胸有成竹的樣子，摸不清我的路數，倒也這樣被震住了幾秒。
    “妹子，你先生的脾氣一點都不好啊，這可怎麼商量？”那家夥喃喃地說。
    然而，正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這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小青年小混混，從他們個個露出的衣角，顯然都帶著家夥，應付不好，輕則挨揍，重則血濺五步。
    我心裏緊張地盤算著，臉上卻不露出任何聲色，饅條斯理地照喝著我的酒。
    “嘿嘿，還真是蒼蠅，這鬼地方哪來的蒼蠅？！”那為首的“大哥”顯然拉不下這臉麵，拈起那蒼蠅看了看，隔著吧台一把抓住酒保的衣領。他的腦子轉得倒也快。
    “關人家賣酒的什麼事？”我象是自言自語地對著握在手裏的酒杯說。
    “喂，哥們，聽到了嗎？借你馬子把把，把完了自然還你。嗬嗬，你馬子還挺疼你的，知道哥哥剛從裏麵放出來，心裏憋屈，怕你在哥哥麵前吃虧，交下話來了，不然，哼哼。”那莽漢也自覺沒趣，放開酒保一拍桌子，聲色俱厲，轉身就要去摟無雙的腰，卻被無雙輕盈地笑著閃過。
    看來，他要硬來了。
    “嗨，嗨，哥們，當我空氣啊？！”我放下酒杯，側過身子，不緊不慢地說。
    “喲喝，哥幾個，這哥們杵在這老半天了，現在他突然跟哥哥說他不是空氣，你們說哥哥該怎麼辦啊？”
    “大哥，這好辦，交給我們弟兄，管讓他自己說他是空氣。”
    “好啊，可有一樣，哥哥答應了這妹妹不動粗的，別嚇著了人家。”
    “大哥放心，嗬嗬，哥幾個和他到外麵談談，保證不嚇人。”
    那些人立馬將我圍了起來，說話那“小弟”來到我麵前，說：“哥們，請吧。”
    我一言不發，從凳子上站起來，推開他，走到無雙身邊，摟住她，神情不滿地對她說：“老婆，叫你逗些阿貓阿狗玩，你怎麼招惹來這些凶神惡煞啊？”
    無雙笑嘻嘻地偎著我，美目顧盼流轉：“老公，我怎麼知道哪些是貓是狗啊？再說，是他們咬上的我，可不是我招惹上他們哦。高興點嘛，你幫我把他們趕跑不就完了嗎？”
    “你呀你呀，唉，每次都這樣，總有一天你該把天給捅漏嘍。”我皺著眉頭說。
    “這天不還沒漏嗎？你就幫我這一把吧，要不我可真跟他走了。”無雙搖晃著我的手臂，象真的一樣撒著嬌說。
    “你們有完沒完？羅嗦完了嗎？”那“小弟”有些不耐煩了。
    “唉，真拿你沒辦法！這些可是不要命的主，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叫你守寡去！”我看也不看他，對無雙說。
    “我可不擔這個心，諒他們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無雙依然沒事一樣笑著說。
    這時，我偷眼看見那“大哥”和那“小弟”飛快地對視了一下。
    “不是要出去練練嗎？走啊。”說完，我摟著無雙，旁若無人地走出了酒吧，在街上一塊空地上站定。
    “一發現不妙，你趕緊先跑。”眼看著他們五、六個人一個個魚貫出來，我低聲說。
    “不。”無雙搖了搖頭。
    我還想再勸她，他們已經來到了不遠處。
    “哥幾個，是單練還是一起上？”我暗暗歎了口氣，放開無雙迎了上去，同時暗下決心，就是死，也不能讓無雙受到他們的侮辱。
    “單練？哈哈哈，小子，你大爺從來不幹虧本的買賣，哥幾個，抄家夥，一起上去廢了他！”那“小弟”獰笑著，從懷裏掏出一截鐵棍，在手裏掂量著。他的幾個同夥，也紛紛掏出家夥，就要向我圍上來。
    “兔崽子們，來吧，有種就動動本大爺，弄不死你大爺，他日定將你們大卸八塊。”我心一橫，吐了口唾沫，擄起衣袖，毫無懼色。
    “慢！哎喲！”眼看就要短兵相接的當兒，那站在旁邊的“大哥”突然叫了停，緊接著隻見無雙衝了過去，提腳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襠部。那一腳快如閃電，狠若流星，“大哥”冷不防有此一著，哪受得了無雙練了十幾年舞蹈的踢腿？立刻痛得他馬上蹲了下去。
    “還不跑？！”就在所有人一楞的瞬間，無雙卻沒有停留，一把抓住我，拔腿便跑。
    “快把他們攔住！”那“小弟”回過神來，喊道。
    我和無雙拚命地往前跑著，她披在肩頭的秀發飄飛起來，廝磨著我的臉龐，陣陣發香鑽入我的鼻孔，讓我感到無比的新鮮和刺激，有那麼一瞬間，我腦中竟閃過這樣一絲綺念：隻要牽著無雙的手，即便是做個呼嘯街頭的霸王亡命於午夜冰冷的街頭之間，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和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