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後，墓前要立個碑，以示紀念。
    不管好人或壞人。
    人人都有碑，因此被立碑，並不能表示什麼。尤其是有些壞人生前擁有一定權勢，甚至還可以立豐碑。比如嚴蒿，生前得以配享生祠；又比如康生，死後被譽為無產階級革命家：都不足以為憑。
    人的一生，既然要以碑來衡量其一生的功過，但由於有此亂相，人們也就不能再相信那石頭刻的碑。因此又有了一種說法，那就是豐碑不如口碑。
    再堅硬的石頭，也比不上人人口頭相傳，代代相語的口碑，因為是非終在人心。
    人人都說好或人人都說壞，應該說大體上是不錯了。
    但問題又來了，口碑也不一定正確。
    不說因統治者的誘導和時代的限製而產生的眾口一詞。除此之外還有不明真相，個人立場和地位，種種的不同，都能產生不同的口碑，甚至錯舛的口碑。
    比如秦皇魏武，口碑可謂差矣，但現在也不能說他們就一定是壞人。又比如各朝各代的皇上，吾皇聖明，歌頌了一代又一代，也不能說他們就是好人。更有嶽飛，於謙，生前慘遭殺害，若幹年後，才得以平反。尤其是袁崇煥，受刑時，人相食其肉，可謂慘不忍睹，又何來口碑！
    因此，我才想到，應該還有一個天碑。即：人在做，天在看。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豐碑也好，口碑也好，但老天爺是不會看錯的，他一定知道真相。因此天碑才是衡量一個人好壞的標準。
    問題是天碑誰也看不到。也許直到現在，我們可能還在冤枉著不知多少好人，又在歌頌著不知多少壞人。
    但我相信：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