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黑 第22章 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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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季笙
驀然回首,她在叢中笑,而我,已經告別了幸福。
坐在頭等艙裏,身旁的卷發女子已經入睡,白色的荷葉邊的襯托下的小臉微紅著,我知道,她,鄭琳珊,是我林季笙此生的妻。
我輕輕的拿起毯子為琳珊蓋好,怔怔的看著那張不知為什麼嘴角微微揚起的她,我恍若看到了那年的新月。不知道我的新月現在在做什麼呢?今天在婚禮現場看到的難得一身白衣的她,我其實心裏早已經百轉千回了。有大半年了,是的,從出院後到現在,不曾看到新月穿白色的衣服,她總是喜歡用黑色與紅色來裝飾自己,但在我的眼中,那種裝飾等於掩蓋,等於隱藏,等於逃避。
“嗯~季笙,你不累麼?”身旁的女人悠悠轉醒過來,用殷切的目光注視著我。
“不累,你再躺會吧,普羅旺斯還有些時候才能到。”我用溫柔的口吻說著,眼神看著她,口氣中帶著一絲我不曾察覺的寵溺。
“恩!好~那親愛的,老公,到了喊我。”鄭琳珊甜蜜的閉上眼睛,因為她知道這樣一絲的寵溺對她來說是多麼的珍貴。
“好。。。。”我淡淡的答應道,而還未衝出口的是小月兩個字。
輕噓一口氣,原來結婚如此的累人,一整天下來,連我這個大男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思緒回到了在十字架下的那一刻,其實我還是遲疑了,深深的遲疑了,甚至懷疑著自己這麼做真的對麼?
看著人群中那道淺淺一直注視著我的微笑,我晃了晃神,神父問我是否願意,我想如果對象能是那抹微笑的主人,我會迫不及待的說著“我願意”。
隻是,她忽的別開臉去,不再看著我的眼睛的時候,我也從混沌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我,林季笙隻能用如此的方法周全我想保護的女人的幸福,即使隻是膚淺的金錢物質上的給予,也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頓了頓,我知道此時此刻全場的人都在等我說出那三個有如誓言的字,我深情的看著人群中的新月,緩緩的說著“我願意”,心裏卻苦到了極點,嗬!又有誰知道,這三個字對我來說便是緊箍咒,便是絕情語呢?
今天的一切到現在對我來說還如同夢一般,我結婚了?!是的,我真的成家了,真的,不再自由了。
看著飛機的舷窗外飄浮的流雲,我笑了。如果這樣的一趟蜜月旅行,是我與新月一同前往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啊!普羅旺斯,是我定下的蜜月旅行地點,當初在和琳珊商量蜜月地點的時候,我毫無遲疑的說了出來。
那時候的新月還隻是一個孩子,常常喜歡跟在我的身後哥哥長哥哥短的,很安靜,不哭鬧,現在想來,當時的我便已經被這個小天使牢牢的牽住了,隻因為那抹甜甜的微笑。我是在姨夫給新月買的畫冊上看到的那片瑰麗的紫色的。後來在高中的地理課本上,我終於知道那片神奇的土地叫做普羅旺斯,是情人們最向往的天堂。於是,當年的我便有了這樣的夢想,有一天能帶著我心愛的人到這個神奇的地方來看薰衣草,在紫色的花海裏徜徉。隻是,現在已惘然。
飛機上的廣播響起,普羅旺斯到了,紫色的薰衣草夢,我來了,然而我卻清楚的知道,這個夢的意義已然不存在了。
我在牽著鄭琳珊的手走下飛機的那一刻,告訴自己,林季笙,不論是林氏,是琳珊,還是普羅旺斯都是你選擇的路,你別無選擇,你隻能走下去,必須。琳珊是個好女孩,或許值得我去珍惜,值得我去試著去愛,我該努力的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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