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酒闌新月上  第十章 相思困擾生 剛烈心病擾(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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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書府大少◇朔:
    夜夜無眠,隻有若初的身影久久回繞。若琳格格大婚正是可以償我願的時機。滿心歡喜,四下尋找,完全將身份一事拋與九霄雲外。可是久尋未果,正徒自神傷,所謂柳暗花明恰如此刻。。。。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悄悄隨若初來到湖邊。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若初,這就是你此刻心中所想嗎?為何要吟出如此詩句,這時才是真實的你嗎?我是不是還不夠了解你,如何才能使你摒棄這些,你可願與我比翼連枝。。。。
    我本是進宮來,查探你傷情如何,隻是此刻,我真的不知是否該出去。我突然變得沒有勇氣,我可以為你擋風遮雨;我可以為你屏退所有、拋棄一切;我甚至可以為你與天下為敵,隻因我愛你。。。。可此刻我膽怯了、我退縮了、對於你的心,我能否同樣無謂。。。
    也許。。。隻是也許,我還不夠資格愛你。在你負傷那一刻,那種無力感從未體會。那滋滋流出的血液、瞬間蒼白的麵容、紅與白是那麼的鮮明,無不提醒著我,自己的無能、可笑,一直都在宣揚著要保護若初,可我都做了什麼,隻是眼睜睜看著她受傷,卻無能為力。
    這一刻,我再次懦弱了。我選擇了轉身,我猶豫著。。。
    固倫格格◇若初:
    那天,一人在橋頭,一人在橋尾,四目交織,千言萬語凝結在眼裏——紅色的燭火映在臉上,如夢似幻。遠處隱約傳來飄飄渺渺的鑼鼓聲,交揉在一起,化成了說不清的尷尬和曖昧。
    “朔~~~”千種情感,萬般語言,都在這短短的一聲輕喚之中。
    緩步上橋,在橋心相遇,看到他的憔悴,損了昔日的風華絕代,心開始狠狠的抽動。受過傷的身體耐不了深夜的寒風,斜倚著廊柱,雙手抱著暖爐縮回了披風中,從若琳處借到的一絲暖意,也開始漸漸沒有了。
    “皇帝他征戰無數,沒有敗過一仗,我雖然是他的女兒,可也要向他跪拜自稱“臣女”,嗬,他是君,我是臣。對於其他的人來說,也是這樣的吧!我的額娘,把他當成了一生的良人。“橫也是絲,豎也是絲”,縱縱橫橫纏纏綿綿的綁縛我的額娘,也困住了布喜亞瑪拉。你可知道,額娘走的時候,我並沒有見到她最後的一麵。那時我是要去找哥哥,要和哥哥一起走遍天下,看遍山山水水,看皇阿瑪治下的繁華富庶。”
    我轉頭望著朔,涼風拂過他的發絲,吹起了掉落在他肩膀的幾片花瓣。皺了皺眉,有些不吐不快的說:
    “如果我和你成了親,盛極必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多情之人是最無情的,看你姨母今日風光無限,但是你們了解皇帝嗎?他是皇帝啊,講究的是均衡之術,更何況我的皇阿瑪可以令四鄰臣服,文治武功,無一不強,他會坐視赫舍裏家族淩駕於皇族之上嗎?大阿哥已經成年,但是皇阿瑪現在年富力強,天不可有二日;我哥哥三阿哥對外宣布已經戰死沙場,就算他回來,也是名不振言不順;除了二阿哥和四阿哥,其他的皇子還年幼。二阿哥是你姨母茗伊娘娘的孩子,四阿哥是容妃的孩子,母以子貴,子亦以母貴。這皇後之位的爭奪……我要的是這個後位,我要我的額娘以皇帝發妻的身份入葬皇陵,這是我能為額娘做的僅有的事。但是這後位牽扯到太多太多了。”
    固倫格格◇若初:
    月光隨著夜風披灑,他低下頭,吐著白煙般迷蒙的氣息。“我無悔!對你,我永遠是無悔。”愣怔他口氣中的認真,我屏息,臉上的笑容摻雜著心中的柔情。輕輕的偎入他的懷中,抬起頭,抿嘴,忍住因為感動而湧起的溫柔。
    “為我畫副畫像可好?”伸手將他微皺的眉頭撫平。朔,你的驕傲怎麼會容許這樣的婚姻存在,我怎麼會不懂你呢?他抓住我的手,將手指一個一個的打開,手上傷痕累累,上次斷裂的指甲已經修補,但還是醜陋的很。我一縮,將手收回,指著廊亭中的石桌
    “我已備下了宣紙和色墨。”
    他拿起筆在紙上勾勒了許久,才擱筆,凝神瞅著我“我會畫很多東西,將來一一畫給你看!”聲音中帶了一絲的顫抖,帶了一絲渴求。
    遠處雲層悄悄散開,灰白,漸漸變薄,一絲晨光破了出來,映得腳底下靜籟的城闕泛著微藍的光暈,嘰嘰喳喳的鳥雀成群從西飛往東,向著天邊第一抹朝霞迎去。清晨獨有的草香味兒沉澱了我的心緒,不想看到朔失望的神情,我酸澀的開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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