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夜貓宿命 終章.我與夜貓的宿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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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淵的視角)
「殿下,殿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睜開了雙眼,那個總是笑眯眯的臉龐近在眼前,在那一瞬,我還以為是瀧來到了這個島上。
「淺夜!」我猛的睜大了眼睛,身體抽離他的身邊。「為什麼!?」
「嘿嘿,我來救殿下了!」淺夜的表情十分得意,嘻嘻哈哈的表情,總覺得……
有點火大!
就在我的怒氣將要爆發的時候,琉璃開口了,他用著冰冷的眼神望著淺夜。
「就連你也想背叛夜貓一族麼!?」
「真敢說呢…你才是,想要殺了真正的殿下不是麼。」
「我才不認同這種家夥是主上什麼的,體內流淌著混雜血液的這個女人與琥珀結下契約以來,你認為我是怎麼忍耐過來的,這股從不曾斷絕過的殺意。」
他的眼眸愈發陰綠起來,微張的嘴唇,清晰可見的白色的犬牙內發出了摩擦的低喘。
(瀧的視角)
——尋山
誰也沒有來,為什麼,為什麼就連淺夜也消失了。
「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我懊悔的捶打著地麵,如果,如果我能再早一些考慮到阿淵的心情,思想,或許這些根本不會發生……
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從我的臉滑落下來,融化在了土地中。
【呼喚……】
「誰?」我抬起了頭,眼眶被雨水所濕漉,什麼都看不清,可是,剛才的確有……
【呼喚我……】
「是誰!?」
【呼喚我的名字……】
就像是祈禱著咒文時特有的語速,緩慢的喃念著的聲音,明明有些模糊,可是內容卻十分鮮明的傳入耳內……或許從是心中……
「你……是誰?」
這個聲音總覺得十分的熟悉。
【呼喚我,呼喚我的名字,你的願望就能實現。】
難道是……
不自覺地撫上右手的無名指,碧綠的戒指漸漸地開始溫熱起來。
「淺夜……!!!」我呢喃著他的名字,忽然,一陣強力將我從地麵托起,向前拽去。
——?島(雲淵的視角)
此時的琉璃就像是即將離弓的箭矢。
兩方僵持著。
驀地,一陣低吟傳入我的耳內,淺夜正在說著什麼。
【呼喚我……】那是,與平時的淺夜不同的聲音,低沉且悠遠。
但是……總覺得……
在哪裏曾經聽到過……
【呼喚我的名字……】指間的戒指漸漸發起燙來,淺夜像是要保護我似地抬起了一條手臂,我望向了琥珀卻依舊看不清她的雙眼,但她的嘴唇卻在顫動著。
【呼喚我,呼喚我的名字……】我終於明白了這個聲音為何給我感覺如此熟悉,淺夜與琥珀的聲音徹底而完全的重合在了一起,琉璃終於意識到了這個聲音,他露出了震驚於憤怒所參差的神情向我撲來。
【……你的願望就能得到實現!】最後一句話是淺夜與琥珀同樣以怒吼的聲音說道的瞬間,我發現我竟無意識的張開了口,聲音帶著些顫抖卻又堅定。
「琥珀!」「淺夜!」在呼喊出她名字的那一瞬,我似乎再度看到了她的雙眸。
不,這並不是我的錯覺,她就站在我的麵前,那麼的近,以至於我的臉頰都能感到她發絲。
兩道身影佇立在琥珀的身後,擋下了琉璃,其中一道是我再也熟悉不過的人,但他為什麼會在這裏此時對我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被他們所擋下的琉璃麵孔近乎扭曲,可他卻已經用著可怕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與琥珀。
像是要向他示威似地,我緩緩地拉起了琥珀的手,她的指尖依舊那麼冰冷,卻在與我指尖相觸的一瞬間溫暖了起來。
「不要碰她!」琉璃尖聲的叫了起來,碧綠的眼瞳在黑夜中愈發的光亮起來。
頓時一股血腥味彌漫在了空氣中。
「你也別想碰她。」瀧略帶疲憊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有什麼正從他的眼瞼下方順著臉龐滾落下來,就在即將滑落時被一根纖長的手指抹去。
淺夜將那抹鮮紅送入了口中,我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手心感到一緊,扭頭看到了琥珀清澈的眼神。
我的胸口有些發悶,戒指愈發滾燙了起來,牙齒不自主的開始前後摩擦。
我知道這是一種預示,我又要不正常了,像那個雪夜一樣,我能感到自己的身體發生的改變,善戰與嗜血的本性正在一層層的剝光我的理性。
可是,在這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去做。
我伸出了左手擒住了琥珀的後頸,右手一扯,琥珀再一次落進了我的懷裏。
鬆開了與琥珀交纏著的手,我從她的腋下環住了她的肩。
「放開你肮髒的手!你沒有資格碰她!!!」耳邊是琉璃發瘋似地喊聲,隨之而來的還有物體的碰撞聲、液體的飛灑聲。
琥珀的下巴溫馴支在我的肩窩,我微微的側過了頭,上唇抵在了她的脖頸中。
「琥珀。」我輕喚著她的名字,犬牙嵌入了了她的肌膚。
濃醇的鮮血不斷地湧進我的食道,琥珀的身子漸漸地失去了氣力,我環抱著她卻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終於,最後一滴血液穿過她的脖頸融化在了我的舌尖,我放開了鎖著琥珀身體的雙手,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
「阿淵……」瀧神情複雜的望著我,條件反射的伸出手接住了琥珀,抑或說是名為琥珀的少女的軀殼。
我抬起頭,細細的舔舐著殘留在唇間齒縫中的甜美。
琥珀就像是陷入了熟睡一般柔和的閉著雙眼,乖巧的癱躺在瀧的臂彎中。
淺夜與琉璃仍僵持著,大大小小的傷口使他們的衣服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
嗒,嗒。
一個幾乎要融化在夜風中的腳步聲傳入了我的耳內。
一道純白色的身影邁著謙斂的步子從迷霧深處走來,無暇的長裙,烏黑的長發,我幾乎以為瀧手中的琥珀隻是一個幻影。
「主上……」琉璃顫抖著吐出了兩個字,我才驚覺到她已經來到了我們的眼前。
言語難以形容她的容貌,她與琥珀長的並不算相像,可我卻能在她的麵孔上看到許多人的影子。
琥珀、淺夜、琉璃,甚至還有我自己。
她就這麼穿過了淺夜的防線,徑直的來到了我的麵前,我看到了淺夜的額邊不斷地有汗水滑落,我從沒見過這麼深邃的眼眸,她的手撫上了我的眼角。
我感到自己的眼眶濕潤了,意識也開始朦朧了起來,那個溫柔的男聲再度響起。
「孩子,交給我吧。」我想起了那個與琥珀定下契約的夜晚,就是他,就是這個聲音,那句無聲的話語依然困擾我至今。「我想,是時候了。」
倦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