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四章 小乞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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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靖晨神情越來越凝重,後麵的兩名侍衛已經直哆嗦。如果沒估計錯的話,陛下下一個動作便是大笑,然後,然後···不敢再然後下去了。明年的今天應該是自己最為重要的日子——忌日。
其實,我們隻是兩個身份低微的士兵,算命先生說今天逢衝,不宜出行。可是沒辦法,我們偉大的宗政王朝陛下,好挑不挑就選中了偶這倆小人物,說是帶這個什麼聖斯蘭的聖子出遊。隻是,這個什麼聖子惹怒了陛下,自己也就成了殉葬品。這就是所謂的連帶效應。
一人遭殃,殃及池魚啊!
俗話說得好,人死有重於泰山,朕們不求死得光榮,但求死得其所,,當然,也可以戰死沙場——這至少還說得過去吧!就是到地府報到,也不至於窩囊到說不出過所以然來。
“真的要救?”詢問的語調。
情念點點頭,眼裏滿是堅毅。
死了,死了,這次死定了!倆侍衛認命的絕望的閉上眼,開始為自己的來世盤算。
還是個倔強的小東西呢!宗政靖晨抓住情念的手腕,猛地一把將情念從地上扯起來。“你這算什麼?想當聖人,救苦救難?嗯?”
“陛下,他還隻是個孩子。念兒求您救救他。”
就為了一個莫不相幹的野種?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氣直攢進宗政靖晨的大腦頂端。手腕的力道加重幾分,“救他?憑什麼?朕明白的告訴你,像那樣的野種多的是。你能救幾個?”
腕處很疼,前幾天被男人捏得紅腫的地方疼痛感剛剛消退,此時記憶中疼痛的恐懼感再次隱隱浮現。
嗚!“陛下!”
突然想到什麼,方才明顯憤怒的男人,臉色一轉,嘴角上揚,“要救他也可以,不過朕不會做對朕沒利益的事。你可以拿什麼跟朕交換?要知道你現在可是連自己的生命都掌握在朕手中。”
“陛下想要得到什麼?”
“你!完完全全的你?”
把自己交給你?賭上自己的尊嚴、人格?手掌不覺得用力握緊,“念兒,答應。”
“很好,記住你說的話,違背誓言朕會讓你生不如死。你們兩個過去解決掉那些羅羅。”
啊?!“是!是!”撿回一條命的倆侍衛因為太過震驚,口齒也含糊得結結巴巴。
啥?我們的聽覺沒出問題吧?
倆人不確信的互視,以眼神傳遞信息。然後十二分的確定,自己的聽覺果然沒問題。
陛下沒有生氣?陛下答應救人?
沒錯!沒錯!
夜鼎也很詫異,不可否認,自己剛才也為情念捏了把汗。
一旁的司空柳臉色絲毫不顯驚訝,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少年在陛下心中絕對不是一般是存在。司空柳眼角閃現的是一絲擔憂。陛下。
“還不放手!你這小賤胚,來人給我狠狠的打,往死裏打!”惡霸惡狠狠的命令到。
幾個家仆聽到主人發話正要痛下殺手,便被一股來曆不明的力道踢飛。沒有足夠的時間反應,隻見幾道優美的人體弧線,呈拋鐵球的方式向外飛出。
“啊!媽呀!啊!”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管本少爺的事,不想活了是吧?知道我是誰嗎?本少爺是這個鎮上鼎鼎大名的原家···哎呦,媽呀,痛死我了!媽呀,救命,饒了我吧!手,手要斷掉了!”
前一刻還囂張跋扈的青年,這一秒便因疼痛,叫得慘不人寰,哪還見剛才的霸氣。
人善被人欺,就是這麼來的。強者永遠都可以高高在上,欺淩弱小。這就是所謂的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
“大人們饒命,小的也沒怎麼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是這賤,這個小孩子,他半路亂認親戚,說我是他爹,我給了他錢,還死活纏著我不放,一時心急就,大人們,饒過小的吧!”毫無尊嚴的苟延求饒聲。
說了這麼多,宗政靖晨隻覺得耳朵嗡嗡的被蒼蠅吵得難受。不解釋還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畢竟又不關朕的事,不能原諒的是,你這隻蒼蠅吵到朕了,光這一點就夠你死好幾次。
宗政靖晨以眼神示意,隻聽“哢”的一聲,青年男子手腕便被折斷,慘叫一聲,青年男子昏死過去。
這點痛都受不了,丟朕們男人的臉,留著有何用?又是一道眼神,兩名侍衛明白的點點頭,拖著昏厥的男子離開。
陛下的命令是割掉他的舌頭。這一點兩人再明白不過。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先前的沉默全權取而代之。
“這個惡棍,早就該收拾。隻是可憐了這個孩子。”
“是啊,唉!”
人群你一言,我一語,有對惡棍除除而後快的高呼,也有對小孩子憐憫的哀歎,也有議論這六名除惡的“俠士”,就是沒人提及到小孩的傷勢以及收養的問題。
吵死了!哼,一群嘴臉。隻有死人才不會煩人。一臉閑惡,宗政靖晨甩甩頭,決定趕快抱著小東西離開,再待下去,難保自己會情緒失控,來個血腥大屠殺。現在應該拿回屬於自己的酬勞了。
眼睛尋到情念的身影,宗政靖晨頓時火冒三丈,怒發衝冠。
這個該死的小乞丐!自己千保護,萬小心就是不讓別人有機會接近情念。這個小乞丐倒好,好事全給你撈到了。
情念在宗政靖晨下令解決惡霸的時候就已經走到了小孩子麵前。
情念不懂醫術,不過就單憑小孩的外傷來看,自己明白,這個孩子傷得很重。
好小的孩子!年齡不過五歲吧。
此時的小孩子嘴角不斷的吐出大口的鮮血,應該是剛才被踢傷的。不知道內髒有沒有受損?
孩子很髒,從外表來看,或許超過十天沒有清洗過身體。原本破舊的碎步衣物,在剛才的拉扯下,又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露出的肚子、腿上滿是鮮血與汙垢,身上也散發著體臭味與血腥味。
鮮血,好刺眼!情念不知道這是不是厭惡某樣東西的心境。紅色的血,紅的刺眼,灼燒著自己。本能的,情念感到胃部一陣翻騰。逼下胃部溢出的物體,情念強行自己看著孩子。
很討厭血,不習慣它的顏色,還有令人嘔吐的腥味。
不過自己顧不到這麼多了,明明,明明還隻是個孩子,那麼幼小。心髒莫名的疼了起來,似有什麼東西拉扯般,疼得情念透不過氣。
蹲下身,情念將孩子摟進懷裏。
生平,第一次主動親近他人;第一次碰觸到肮髒的汙垢;第一次,自己明確的知道自己討厭血,從顏色到氣息。
孩子沾滿塵垢的小黑臉,抖了抖,眼睛裏溢滿了某種液體,晶瑩剔透。剛才被踢打,被怒吼,愣是沒出一聲。因為疼,自己嗚嗚的呻吟過,卻沒流淚。不是不想流淚,而是不會流淚。
那些人打得自己好疼,疼到腦袋都麻木了。可是媽媽告訴過自己,男孩子要堅強,不能哭,不可以求饒。於是,就算再苦再疼,自己都忍著。忍忍就好了,他們打夠了就會停手。隻要想到媽媽在天上看著自己,自己就不疼了。可是,今天被打得真的好疼。疼到內髒裏了。
小小的年紀並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隻知道自己睡著後就不會疼了、也不會覺著冷、覺得餓了。還記得,好幾次自己都是被餓醒的。過了今天就不會疼了
就在自己意識模糊之際,小孩子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媽媽告訴過自己,天使就是白色,很漂亮,很漂亮。
這個天使好高好高,身上還帶著銀色的光環,應該好溫暖。
然後,天使慢慢的蹲下身抱起自己。原來天使的體溫是這樣的。有些冰涼,卻透著溫暖。天使的懷抱透著母親的溫暖。
“嗚嗚!”虛弱得不成曲調的哽咽聲。終於,孩子掉下了眼淚。
小孩子陷入黑暗。
懷裏沉睡的是個孩子,柔柔軟軟的身體,滿身傷痕,眼角帶著淚花。
骨瘦的小手也沾滿了血汙,滲進小小的指甲深處。掌心是粗糙的繭皮,手背爬滿的是一道道細細的傷口。裸露的腿腳也是如此,甚至更嚴重。
還隻是個孩子。
五歲,沒有一般孩童短短胖胖的光滑小手,即使身子柔軟,也僅是由孩童的骨格決定。
好瘦,好小,好輕。
受了多少饑寒,又挨過多少暴力的對待?小小的身子怎能受得了?
一旁的宗政靖晨嫉妒得兩眼冒花。朕這麼寵溺你,怎麼就不見你主動抱過朕?別說抱,就連在朕懷裏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抗拒。聖子不是聖潔得不容沾染?那個小乞丐髒成這樣,你都舍得去抱?你不是討厭血嗎?那幹嘛還不丟開小鬼頭!越想越憤恨,越想越覺得不平。思維迅速旋轉,宗政靖晨開始計量怎樣以最殘酷的方式懲罰某人。
注意到孩子左腿不斷流血的傷口,情念果斷的扯下麵紗,將麵巾包紮到孩子的左腿上。
周圍驀地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白衣少年,好美!
勝過世間萬物,星辰也無法與之相媲美。
不似凡塵的庸俗,擁有的是超塵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脫俗。
世間竟會有如此清雅之人?少年的美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那是朕的東西!低賤之人竟也能看?
殺意正濃。很好,情念。你徹底激怒朕了。
“夜鼎,不用朕提醒,知道該怎麼做。記住,是一個也不留。”
“···是。”
這樣的結果,在夜鼎見到聖子的美貌時就已成定局。
殺戮是怎麼也免不了。隻是可惜了這兩名侍衛。
“司空柳,隨朕來。”
懷抱孩子的情念,心思完全放到孩子身上,哪注意到自己的舉動造成多大的轟動?又怎知,因為自己的相貌,竟會賠上整個村莊?
宗政靖晨走近情念,一個用力硬是把情念懷裏的孩子扯了出來,隨手一扔,便塞進司空柳的懷裏。然後扯過情念的身體,雙手緊緊的勒住情念的腰部。
強烈的怒氣!
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情念向後移了移,試圖離男人遠一些。
隻是出於本能的動作,卻明顯激怒了男人。哢哢,用力勒緊某物的聲響。
疼,緊,無法呼吸。
不給情念任何逃離的機會,宗政靖晨狠狠的攫住了情念的雙唇。
激烈粗暴的啃咬,舌尖迅速麻木。
“唔!陛下。”
原本救人的場麵竟然演變成一幅活春宮,著實令人跌破眼鏡。
“你真的有辦法讓朕生氣。”
重獲呼吸,情念微弱的喘息“對不起。”
“哼,高貴的你竟然會向朕道歉?還是為了一個小鬼。”
“陛下,念兒錯了,別傷害他。他隻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情念深知生氣的霸道的男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別緊張,朕不會拿那個小鬼開刀,他在司空柳手裏,死不了。那麼該來算算朕們之間的帳,今天這一切都由你來承擔,不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