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十年傾心 第二十四章 同根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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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早早醒來。吩咐廚房照我的做法做了桂花糕,蛋奶酥和綠豆雪耳湯,給嬴政留了一份,然後將剩下的放到食盒裏,換了嬴政的衣服,就和成轎一起去看夏太後。
好像今日夏太後的精神格外的好,看到我們來,微瘦的臉頰透出一抹紅暈。三個人吃點心,說笑,逗得夏太後好不開心。
我們快要走的時候,夏太後從枕邊變戲法似的拿出兩隻瓔珞,一人一隻交到我們手上,緩緩道:“好容易精神爽利,昨晚就打了兩個玩意兒,雖是玩的來,可是,隻希望你們兄弟平平安安,兄弟同心!”
我有點心疼:“阿奶,怪傷神的,沒事無端端做這些做什麼?我們又不是沒有東西佩?這些事情,隻是交給下人就好。”
老太後微笑,慈愛地看著我,又很認真,道:“傻孩子,這你就不懂了吧!凡是要講心誠則靈。我這麼一個節一個節打給你們,上天知道了,定會保你們平安。你和轎兒都是好孩子!一定要互相扶持,才能防止那些外人的輕侮!”
隻是老太後的無心之言,我聽了,心底卻格外不是滋味。造化弄人,任她老太太再怎樣心誠,也無法改變曆史。兄弟二人終將反目。成轎,還是會叛變,嬴政,還是會下手。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天家,就是如此的無奈。
我不想再待下去,因為我現在情緒有點不受自己控製,心裏很堵,強裝笑臉:“阿奶,我明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她一點頭,我就起身離開,聽到成轎的聲音,“那阿奶,我和大哥一起去了!”
成轎追上我:“怎麼了?”一把把我扳過來,對上這個少年的臉,我想我現在臉應該是黑得很不對勁兒,他看了我一會兒,“這個樣子怎麼這麼眼熟?唉,你到底怎麼了?高高興興的,怎麼突然就……這個樣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隻是掙開他,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我不想看著這個孩子這麼單純的小臉,我受不了。我無法接受再有六年他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手裏的瓔珞有點硌人,我卻抓得更緊。為什麼?成轎為什麼要反叛?嬴政竟然會狠心的下殺死自己弟弟的命令。
成轎不依不饒地抓著我的手臂:“你到底怎麼了?”
我突然脾氣很煩躁,覺得他好煩啊!他知不知道,再過六年他就要死了!我很大力很瘋狂的掙開他的手:“你別鬧好不好?!”
說出這句話,我就清醒了,可能是發泄過,突然就後悔的不得了。我幹嘛要對他發脾氣,對這個隻有十二歲關心我的男孩發脾氣?!李菀你瘋了是不是!悔意立刻寫在臉上,我轉過身去,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站著覺得自己居高臨下,蹲著又覺得不方便,隻是拉著他的手:“對不起啊,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我看他小小的臉上目無表情,若不是大大的圓眼睛泛起的一層水務,我絕對不會把剛才的事情和他聯係起來。他隻是不說話,我更是著急。
算了,男兒膝下有黃金!
那我就去把它撿起來!
我將食盒放下,向成轎跪倒:“李菀給公子成轎賠不是了!”複又抬頭,“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人呀,真是賤!人家剛才哄你呢,你不領情,現在好了,隻能給人家跪下。還得笑臉相陪!
鄙視你!我在心中無限的鄙視我自己……
“你沒事了嗎?”他隻是看著遠方,語調中依舊是空空的。突然看見眼前的食盒,打開來:“這是我專門叫人做的密製燒雞,給大王留了半隻,帶了半隻給你,還有桂花糕!我們到一邊去吃,好不好?”他終於肯看我,我也終於敢對視著雙無邪的眼睛。他怎麼會叛變的?
心又痛起來。我不想我不想!至少,這六年我要盡到作為好朋友的義務,別的,到時候再說吧!
我也不等他同意,就拉他到一邊:“那,吃燒雞!男孩子吃燒雞,長個子!”我展開笑顏,隻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笑得很難看。他接過我遞給他的雞腿,隻是怔怔盯著雞腿看,並不吃。我撕了雞翅膀,很誇張的咬了一口:“很好吃的!再涼了就沒有這個好吃了!”
看他還是不吃,我終於要發飆了!
我要使出我的獨門絕技,一把奪過雞腿,並且放下雞翅,無視他呆若木雞的目光:“你不吃是吧?不笑,是吧?好!”說完就開始在他身上各處“癢癢肉”亂點亂撓,直到措不及防的他毫無招架能力,癱軟著笑著道:“好……好!我吃!”
這就叫做:
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撓”泯恩仇!
他終於肯吃雞腿,我也就會很開心,笑著看他大口吃完了一整隻雞腿。可是,他的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我一看,怕了:“又……怎麼了?”
不說話……
“恩?”我推了他一下,他迅速閃開,對我說:“剛才是小爺我沒防備被你算計了!你!休想故伎重施!”
我輕輕吐了一口氣,小少爺,就是不好伺候。不過,還沒等我開口,他用眼神指了指我手中的雞翅膀:“我要那個!”
暈!
雷!
少爺你早說啊!嚇了我半天!
我看他奪過我手中的雞腿,已經樂不可支,嘴裏還道:“你要記得啊!小爺最喜歡吃的,不是雞腿,是雞翅膀!”
讓人留戀,這樣純真的時光……
“那個,成轎公子,你覺得你大哥,啊,也就是大王,他怎麼樣?”他吃雞,我不看他,就和他隨便聊聊,真的。
“恩?怎麼問起這個?”他吃著東西的嘴答話還是很清楚。隻是,他停止了吃,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方緩緩道,“大哥很好。雖然平時冷冷的,但是對我是沒得說的好。你知道,我父王他去世的很早,那會兒大哥才回來三四年。我娘親在我五歲那年過世,父王去世,對我打擊很大,我很難過,我覺得我被拋棄了,全天下我一無所有了。可是當時大哥抱著我,說:‘成轎你別怕,你還有大哥!’那個時候,他真的像神一樣在我心中。長兄為父,我卻覺得,他比父王,還要盡職盡責。他寵我,愛我,像父王一樣;關心我,嚴格要求我,像師長一樣。他盡他所能給我修最好的府邸,怕奶媽不寵我,將我托付給阿奶;看到我在劍術方麵有天賦,他給我請最好的老師。”緩緩,他又道:“隻是,他做這一切,自己並不說。”
他看著我,說:“他真的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哥!”
看著這個孩子誠摯的雙眼,我努力給了他一個笑容。嬴政對他這麼好,而他又是這樣的崇敬嬴政,那麼,六年後,又是什麼,使這個孩子,走上了叛變之路?
還是,這從中有什麼,殺親弟,隻是曆史學家司馬遷反秦之流給嬴政扣上的“殘暴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