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第一天上課的內容……就是有關刑法的一些內容。身為現代人的我，完全不能理解“連坐”這個東西，覺得這完全是一種極不人道極殘忍的的法令，就這樣和夫子吵了起來。
    “請問夫子，連坐意義如何？”
    “昔者商鞅君變法時，立相坐之法：十家為伍，如有獲罪要互相糾舉揭發，否則連坐。如不告奸，腰斬；匿奸與降敵同罪。怠貧收孥法，對於因怠惰而貧苦的平民收錄其妻子，沒入官府為奴婢。裏典和伍老也因其該管範圍有人犯罪未檢舉而連坐。
    商君此舉，是為立法之謹，執法之嚴。若一人犯法，親戚包庇，要法何用？夫妻交友不能相為棄惡蓋非，而不害於親，民人不能相為隱。隻因有連坐之法，才使徇私舞弊大大減少。”
    “那請問夫子，如此說來，人情何在？道德倫理何在？父親犯罪，兒子因為害怕連坐而將父親送上斷頭台，毫無親情人倫，與禽獸又有何益？且夫子口口聲聲說商鞅，若不是他立法嚴苛，作繭自縛，無人敢收留，又怎會輪得一個車裂的下場？商氏一族又何以會族滅？
    再者，菀兒同樣無法理解，為何我大秦的法令會如此嚴苛？請問夫子，立法目的何在？”
    “立法，是為依法而約束庶民，使人畏懼，而不敢做出違法之事。“
    “好，那依夫子之言，立法並不是為了讓秦國多幾個身體殘疾之人，立法是為了用刑來懲戒不法之人，目的是使其向善，改過自新，為秦所用。那麼隻要起到懲戒作用即可。可縱觀秦國律法，動輒則割鼻，刺麵，唯恐世人不知其曾經犯過罪，人人避之不及，何以改過自新？”
    整個一堂課，基本就在我和夫子的辯論中度過，老頭兒最後也心力交瘁，隻得擺手：“罷了罷了！”
    法家向來嚴苛，我不知道我觸動夫子會有什麼下場。至此，隻要是這個夫子上的課，我基本就溜號兒了。
    另有一個夫子，慈眉善目，須發皆白，一看就知道是儒家的代表。不過，他講起《論語》，隻是一味念著課本，搖頭晃腦，坐在我身旁的蒙恬身上本就有一種讓人安定的氣質，老師的課又如同催眠的咒語，我便漸漸倒在蒙恬身上睡去。待我醒來，夫子已去……唉，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先看到蒙恬溫柔的笑臉，接著就是王翦的一臉戲謔，最後，對上嬴政的鳳眼。目無表情的蒼白的臉上，雙眼暗流湧動。我一個機靈，就這麼醒了。
    午飯後，是沒有午睡的時間的，隻給你一段時間小休。我大概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這三人的考試便開始了。今日的考試，是比空手相博。三人均赤裸著上身，一一對陣。抽簽決定，第一局：王翦vs嬴政；第二局：王翦vs蒙恬；第三局：嬴政vs蒙恬。
    其實我是看不懂這種類似於摔跤的遊戲的。我隻知道，在身材上，嬴政頎長，相較其餘二人，略顯單薄；蒙恬健碩，若不是因為皮膚太過“白嫩”，基本上是三人中身材最好的；王翦雖然個子不及嬴政和蒙恬，可是那個小肌肉啊，九塊腹肌合理的碼著，古銅色的肌膚顯出健康的顏色！我比較看好王翦。
    第一局，王翦還是那麼雲淡風輕的，嬴政還是那麼表情冷冷的，比賽開始。
    兩人就在那裏僵持著，但是，兩個人的表情已然不一樣，嬴政蒼白的臉已經通紅，而王翦古銅色的臉已成為絳紅色，表情凶狠，幾分鍾前還是好兄弟的兩個人瞬間就叫好似到非要你死我活。不過，畢竟嬴政沒有殘忍到親手殺死一起長大的兄弟。
    此時在我看來，王翦已經占上風了，唇角漸漸勾起一抹笑意，反觀嬴政，雙腳抵在王翦雙腳上，不讓他再進分毫，可是，從他的表情看，已是抵擋得頗為吃力。我暗暗為嬴政捏了把汗，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
    原來，我還是希望嬴政贏的。
    隻聽嬴政大喝一聲，眼中精光大作，直指王翦，王翦看到嬴政的眼神，驀地一驚，竟有些許溫柔。可是就是這一刹那，王翦已被嬴政翻在地上。
    嬴政瞬間翻盤，我長長出了口氣。太監拿給他衣服，他披上，隔著一個座位，坐在我旁邊。我轉頭看他，他已經恢複他蒼白的臉色，臉上還留著點點汗珠。我遞過我的帕子，裝做平靜的語氣：“擦擦汗吧！”
    他看了我半晌，我被他盯得渾身不帶勁兒。想要收回手去，卻被他一下子攥住，我感覺血液一下子全部衝向臉上，趕快抽手回來。
    我不能讓他誤會！所以徑直向前走，因為手帕已經給了嬴政，所以就這樣走到王翦麵前，抬手，用袖子給他擦他滿臉的汗。
    王翦先是一愣，看了看我，又轉頭看了看目無表情擦汗的嬴政，笑嘻嘻的說：“謝謝菀姐姐！”
    菀姐姐？
    “姐姐蘭心惠質，又照顧我無微不至，我尊姐姐一聲‘姐姐’，王翦認為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油嘴滑舌，卻讓我聽了覺得無不熨帖，會心一笑，倒是沒有那麼尷尬緊張了。
    “那姐姐祝你下一場能發揮得更好！”
    他點了點頭，“蒙恬摔跤可是我們中的翹楚，我不敢大意！”
    沒多久，蒙恬已經脫下披在身上的外衣，突然讓我想起曾經的一幕，臉刷的紅了起來，又轉為慘白。熙彥……
    當時熙彥也是在我的麵前，脫掉他身上的襯衫，露出裸露的上身還有健碩的身體，不管不顧一邊轉頭驚呼的我。
    熙彥是我在21世紀的以前的男朋友。在我22歲的時候，離開了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走前，他還是笑著，對我說，菀兒，答應我，一定要走下去，帶著我們的記憶，走遍全世界。我的心很早就在你那裏了，以後你就是我的眼睛，代我看遍世間美景，找一個對你好的人……
    熙彥……
    熙彥……
    我曾經以為，嬴政是你找來照顧我的人，可是，他和你一樣，也會拋下我一個不管……
    就在我想熙彥的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勝負已分。隻見王翦臉上還是那滿不在乎的笑容，笑道：“二哥，我倒是小看你了。才多久，就精進這麼多……”
    蒙恬臉上還是謙和的笑容，說：“哪裏哪裏，不過隻是些我們消遣的遊戲罷了！王翦你還放在心上嗎？”
    兩人相視而笑，都披上衣服，坐回座位。可是，我身旁兩個位置都是空的……難道我招人厭嗎？
    我衝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就給王翦蒙恬奉上手帕擦汗，又有太監給他們三人端上茶水來，我低頭飲茶，有點心不在焉。
    一切都過去了，熙彥離開我已經有一年多了……
    他是要看我幸福的……
    我昂起頭，擦幹眼角的眼淚，嬴政和蒙恬已經上場了。不似王翦和嬴政角逐，我總覺得這二人給我的感覺，要緊張很多。
    二人相持沒多久，就看到二人的俊顏上已經青筋爆起，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閃著亮澤的身上已經密密地浮起一身水珠，腳下誰也不讓誰，難分高下。
    嬴政又要使出和王翦對決時的殺手鐧，蒙恬也不敢大意，凝神應對。
    看得出，蒙恬較嬴政稍顯冷靜，應該技術會比嬴政強。這時的嬴政應為剛才的全力一發沒有成功，反被蒙恬所製，捉襟見肘。鳳眼血紅，嘴唇緊抿，確實努力讓自己頂住的樣子。
    奇怪，不過是遊戲，嬴政用得著這麼拚命？
    “啊！”嬴政一聲大嘯，仿佛有裂雲之勢，幾乎在同時，戰局瞬間翻盤，嬴政已經將蒙恬壓倒。可我看出，分明已經是強弩之末。
    “好啦！不要再比啦！”我就這樣鬼使神差的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