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燃正從口袋裏掏東西的手一停，微笑，“你先說。”
    林淺睿定定的看他，像是要跌進洛燃眼裏的深黑色裏……
    半晌，林淺睿沒說話，洛燃便笑，“你到底……”
    “我們分手。”
    突如其來的四個字，衝刷了洛燃後麵的半句話。笑容留在唇邊，洛燃留在口袋裏的手一緊。
    “我們……分手。”林淺睿說著垂下了頭。
    洛燃笑出聲來，“什麼啊，睿，你怎麼不吃麵包……”
    “洛燃……”
    “還有煎蛋。”
    “我都知道了。”
    “喏，牛奶。我都有熱過了。”
    “關於洛燼的事情。”
    “……”洛燃噤了聲，看著桌上的餐盤。
    “我不可以……再自己騙自己。”林淺睿的手指繞上自己的一角，狠狠的扯。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多少。”口氣轉瞬冰涼，洛燃冷冷的說。
    “我……”林淺睿轉頭向洛燃，聲線蒼白，“我知道洛燼死了，我知道你媽媽瘋了，我知道……洛燃愛的是洛燼。”
    洛燃搖頭，失聲的笑，“你知道個屁。我愛的是你！”
    “對，還有我。我的心髒。”林淺睿也笑起來。
    “不是的……”
    “洛燃，我已經懶得去計較你有沒有愛過我了。但我不能成為任何人的替身，我不是洛燼。”
    “我沒有……”
    “你有。我第一次和你說喜歡的時候，你記不記得你怎麼告訴我的？你說你心裏有了別人。可後來呢？你又突然來找我了……說要和我在一起。那個時侯你已經知道洛燼的心髒是在我身上的對不對？”
    “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那次秦禹搞錯了上課時間。我回來的時候聽到屋裏有人。”
    “果然……你都聽到了。”
    “不是，我沒聽太清楚，但斷斷續續懂了點。我以為，你也許是因為我某些地方與你愛的人有所相似，你才會和我在一起。但從那天開始，我已經知道自己成了別人的替身。我以為，隻要你還願意要我，我根本不介意你愛的是不是我。我逼著自己忍耐，為了你。”林淺睿的聲音很輕很慢，好像每說一句就要花費極大的力氣。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很怕，怕真的知道你沒愛過我。我很怕，怕我愛你愛得回不了頭的時候，你無動於衷。但後來我想通了，隻要你坦白一個事實給我，我可以不介意。我信你，可以慢慢喜歡上我，不是以前的洛燼。”
    “睿。”
    “聽我說完。”林淺睿看向洛燃，“這次，聽我說完。”
    “我討厭別人騙我，但你騙的我最多。一次又一次，我愛你，我忍著。我覺得很委屈，好像是我一個人在愛，一個人在做戲，你根本不在乎。但是每次隻要你抱我一下，曖昧一句，我又心甘情願的勸自己說也沒什麼。其實，我是個男人，我不願意給你壓在身下。你也是個男人，我特擔心被我爸媽知道我們的情況，他們一定會殺了你，或者打死我。我想不通，我怎麼就喜歡上你，想改，改不過來。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變成這樣。但沒有你，我又覺得自己活不過來。”停了停，林淺睿一抹臉上的淚，“我希望著時間久了，你能忘記那個洛燼。但有時候想想又挺絕望，想過要分手，可我知道，和你分了手，死的是我，你不定還過得好好的。所以我對你的謊言一並視若無睹。可隻有自己知道，我們之間早有了問題，破裂是遲早的，要麼是我忍不下去了，要麼是你玩膩了我。我明明心裏清楚的，還是忍不住一直拖時間。我一直罵自己賤，但我就是高貴不起來了，在你麵前，我就是那麼一個破人。我想抱你，想吻你，但又不好意思，就別扭著等你來找我。我拉不下臉，但我愛上了你早就沒什麼自尊了，那東西被你踩腳下呢，我扯不出來。”
    “別說了……”洛燃打斷他。
    “憑什麼？我要說。我聽著你的過了那麼多日子，夠了。”
    “睿，你不了解。”
    “我的確不了解。但前幾天的時候全弄清楚了。那天你離開我家裏之後，沒幾天我爸就叫我過去，告訴我少和你在一塊兒，最好是斷了。我以為他們察覺出了什麼，很慌。一下樓就想打電話給你，結果被我媽看見，收去了手機，她問我要打給誰，我不吱聲。她就也要我和你斷了。我說，我以為你對他印象挺好的。我媽對我搖頭，說，你是惹不起的人，要我別再見你了。之後我就莫名其妙的被軟禁在家裏，哪裏都不允許去，電話也不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