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翹著腿坐在角落的皮椅上，轉來轉去。時不時瞥兩眼被洛融訓斥的小狗腿。
    “也真虧你們這種東西都敢交上來給我。”眯起眼，牢牢盯緊眼前兩個發怵的男人。將那疊資料隨手一揮，印著細密黑字的紙張散落了一地。
    “撿起來，讀給我聽，你們都找了些什麼好東西。”洛融的唇微微動，吐露著飽含危險的信息。
    其中一個男子反應較快，蹲下身拾理著。另一個則略顯遲疑的看著與他命運相同的人動作。
    “李玥，女，現年四十五歲，祖籍……不明。於二十歲時結婚，後誕下兩子。兩年後離婚。其……”
    男子的聲音陡然停住，因為他看到了洛融抬手示意停止的動作。
    “直接念最後一行。”
    “如今，下落不明……”聲音漸輕。
    “說什麼？我聽不見。”洛融抬了抬眼，食指反複摩挲著自己略薄的唇瓣。
    “如今……下落不明……”
    “噢……”洛融點頭，露出一個輕笑，眼中精光四射，“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你們都敢把這資料交上來給我看！”桌子發出被撕毀的聲音，龐然木訥，洛融陡然提高的聲線，更是把對麵的兩個男子驚得一跳，雙腳打顫。
    “而且，這些資料上麵寫的什麼狗屁內容？我知道的比這些都詳細多了，要不要我寫份資料給你們？保證巨細無遺。”揉緊了這些廢紙，手腕一轉重重砸在了某一男子身上，“這種東西，沒有任何價值。”
    兩個男人低著頭，不敢頂上隻字片語。
    “行了行了，都下去吧，再好好去查。”白楚開腔，給兩個男人丟個眼神，朝他們揮手要他們退下。
    終於，兩個男人如臨大赦，夾著尾巴就往門外擠。
    “誰要你們走了。”洛融的聲音不疾不徐，懶散的擴進白楚的耳膜裏。
    “我要他們走的。”朝著打個哆嗦，停下步子在門口的兩個男人一瞪眼，“看什麼看，還不快滾！真想丟了性命？！”
    兩個男人沒有再遲疑，迅速撤退離開。
    洛融冷冷的望著門口，“我訓示手下，你也插手，未免不妥。”
    “不妥？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妥。”白楚轉著椅子，眼光獵獵的刺向洛融背後，“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洛融了。你已經退出黑道，不能再無端傷人性命。”
    “我不要你來教我該怎麼做。他們辦事不利，就該有所懲戒。”
    “你以為你是誰？你又不做老大了，生意也都轉到白道上去了，為了你兒子你也給我夾著點兒尾巴做人吧！別總是囂張的好像全世界欠你錢！”
    “白楚！”洛融微怒。
    “小的在呢，老大，您又要有什麼吩咐了？”學著平日裏那些個奸佞的嘴臉，諂媚的問。
    “你別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考驗我的耐性，我對你已經很寬容了。你也該注意一下和我說話的態度，也別總是跋扈的好像我欠你錢。”
    白楚冷哼一聲，“對不住了，老大。我就是那麼一破人，你該殺該剮千萬別給我客氣，盡管上！”
    洛融背對著白楚，沒吭聲。
    白楚像是深怕激不怒他一般，繼續冷言冷語，“以前做過老大，現在連殺人都有恃無恐了？你認清現實吧，你都什麼年紀了？上四十的人了！還以為你二十出頭，年少輕狂呢？抓著一人想槍斃就槍斃，想砍一刀就砍一刀？省點力氣吧，別再給你的晚年生活添姿加彩了。前邊刀口舔血的日子都熬過來了，要是在最後關頭給栽了，就真是要什麼沒什麼了！”
    洛融大概是被氣懵了，愣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靠椅上，沒反擊的話語。
    白楚不理他，絲毫沒覺得自己話說過了，自顧自繼續轉椅子。
    良久，洛融才一推椅子，站直身子，看都沒朝白楚看一眼的往外走。
    白楚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時，立刻跳下椅子，飛奔跟上前去，一把搶攔住了門口，“倒是有種走，沒種和我說話了？”
    隻見洛融是咬牙切齒的神情，隱忍著體內亂竄的暴怒，一字一頓，“白楚，你再放肆，信不信我揍你？”
    “你揍啊！我又沒跑，舔著臉等你呢，你有種對著這兒！這兒！！”白楚戳著自己的眉心正中間，“別給打歪了，在這兒使勁揍，保證效果顯著，一拳斃命。”
    洛融交雜著憤懣無奈的眼神，微彎了眸。他見到白楚是下不了手，所以白楚才會對他這麼無所忌憚，在他麵前沒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