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零七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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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肖傾宇喝出那聲“敢”字後,一彪死士整齊劃一亮出兵刃,迅速集成弧形圍在小院門口!
    沒有二話,不退不讓,無雙公子的護衛毫不遲疑地遵從命令與禦林軍對峙。
    氣氛頓時緊張到極點!
    衝突一觸即發!
    方簡惠從未見過這等陣仗——不是皇家遊獵的花架勢,不是禦林軍演習時的點到即止。
    完全的真刀真槍!針鋒相對、殺氣騰騰,骨子裏透出的血腥狂暴怎麼遮都遮不住!
    仿佛隻要一言不合就會狂吼撲上將對方撕成碎片!
    肖傾宇的死士都是身經百戰以一敵百的悍勇之士。不用說話,隻是沉默地站著,就有股剽悍、冷漠、鋼鐵般的死亡的味道!
    這豈是方簡惠一個紈絝子弟所能承受的?
    方簡惠已是汗流浹背。連話都說不流利,磕磕巴巴道:“肖傾宇……你、你真敢抗、抗旨不成?”
    “肖某無意抗旨。”無雙公子一撣朝服,飛流出一片雪色。
    平靜陳述:“隻要殿下退兵,肖某自當向皇上請罪。決不為難殿下。”
    不知為什麼,肖傾宇明明是坐在輪椅上的,明明比在場所有人都矮了一個肩膀。
    但方簡惠就是有種他在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錯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甚至毫無來由。但方簡惠確確實實真真切切的感到了沮喪,難堪。
    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大慶太子呀!為何隻有那個人才能得到父皇的信任,群臣的讚許,世人的追隨!?
    嫉妒的火焰衝昏了他的頭腦,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那孤注一擲的瘋狂!
    “肖傾宇包庇叛黨視同謀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都給我上!!”
    肖傾宇知道——看來兵刃相見在所難免了。
    不知今夜誰的血會染紅小院大門?
    正待下令大開殺戒,忽聽禦林軍後方傳出一聲輕喚:“慢。”
    無雙公子渾身一震——那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難以置信地看見禦林軍讓開一條大道——而這條道的另一頭,出現的,正是方君乾!
    此刻他不是應該在小樓臥榻上睡的正熟嗎?為什麼會在此時此地出現?
    “本侯可不在小樓,請殿下看清楚了。肖丞相沒有包庇叛臣,你們要的是我方君乾,可不要抓錯了人。”
    方君乾大病初愈,語氣顯得有些虛弱無力。但禦林軍卻不敢放肆。
    無聲的威嚴籠罩著這個虛弱的病人,那是絕世戰將的威嚴和氣度,是所有軍人心目中高山仰止的存在。
    拋開身份和立場,其實在場的禦林軍,哪個不對英武侯方君乾抱有三分崇敬仰慕!
    英武侯穿過數百金戈鐵甲包圍的漫長道路,徑直走到無雙公子麵前。
    那種風度一點不像個即將成為階下囚的人,反倒似一個檢閱百萬雄兵的兵馬大元帥。
    矮下身,雙目熠熠光彩攝人心魂:“傾宇,我回來了。”
    無雙公子歎了口氣,滿目憂慮。
    “你不該出現的。”暴露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我應該出現。”不能連累你。
    肖傾宇沉默片刻:“為何會醒來?”
    方君乾慘笑:“每夜夢魘連連,如何睡得著?……”仇恨隻能用血來洗清,點再多寧神香也是枉然。
    隻不過這一去,恐怕就是永訣了……
    四目相對。
    肖傾宇被他眼神中的淒絕所震撼。
    待回神,他的唇已然被烙上了屬於方君乾的氣息——灼熱而強勢,不容抗拒,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絕望和期待,遊弋在他的唇瓣,半是淒楚,半是繾綣。
    傾宇,聽見了嗎?
    我在跟你說告別——
    遊走在唇舌之間的溫存,留連不去的溫柔。
    無望的情緣,注定悲傷的眷念。
    禁忌的感情,永無結果的愛戀。
    然而——
    即使明知這段感情沒有結局,兩個人,依然選擇了陷入這個死局……
    應該蔑視的,應該譴責的,應該譏諷的——然而,當這一幕真的發生在眼前時,幾百兵甲落針可聞。
    其實——隻是相愛而已。
    唇分,方君乾鬆開了懷抱。
    後退幾步,站定。
    凝望著白衣繾綣的公子無雙,平靜道:
    “方君乾,死而無憾了。”
    肖傾宇抬起頭靜靜望著他,水色唇瓣輕輕抿起,目光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深邃。
    “太子殿下。”方君乾回身微微一笑。
    笑的如此漠然,如此淡定,有種生死置之度外的灑脫:“我們走吧。”
    說完他就帶著這樣的笑容,頭也不回的走了。
    上枷,拷鎖。
    將方君乾關入天牢後,方簡惠想起臨走前父皇的叮囑:抓到方君乾後不必交與刑部,直接打入死牢秘密處死。
    當時方簡惠還傻傻問了一句:何時行刑?
    嘉睿帝沉默須臾:今晚子時,等夜深人靜後馬上動手,切不可拖延!
    與此同時,隸屬小樓的人員都收到一個命令,一個無雙公子給他們下達的、極其秘密的指令:
    救方君乾。
    肖傾宇的死士都是經過無數訓練和考驗才選入的,他們這輩子隻有一個主人,他們效忠於這個主人,當然也隻聽從這個主人的命令,不管這個命令是多麼不符常理,自相矛盾。
    勞叔問:“不知死士們何時出發?”
    肖傾宇果斷道:
    “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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