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鬼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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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著做完筆錄就能離開,沒想到王民拿著東西一去不複返,還給他扔來了一顆炸彈。
會議室裏,宋承青趴在桌上,百無聊賴地聽著上方的人滔滔不絕。
自稱某保衛科的男子發言結束,環視全場,挑了個人問道:“全道長怎麼看?”
全鬆撫著頜下長須,說:“貧道等人隻是協助處理女屍一事,其餘的有心無力。”
好一句有心無力,宋承青撇撇嘴,見男子望過來,連忙擺手,“專業不對口,我還是個傷員。”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還特意拿起放在桌邊的雙拐示意。
“宋先生不必謙虛,䍊教一事還是您查出的呢。”
“不錯。”全柳接上話茬,“隻可惜宋小友身體單薄,不然也能與我等同去捉邪。”
他這話擺明了嘲諷宋承青徒有虛名,連個普通人都對付不了。
宋承青反唇相譏:“原來全道長不僅憐惜邪祟,對我等凡人也溫柔相待啊。”
兩次讓女屍逃走,可不就是廢物嗎?
“你!”
“師弟,慎行。”全鬆攔住了他。
宋承青和這些人是相看兩厭,實在不想繼續待著,正欲起身,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打開,進來的正是王民。
他夾著幾個文件夾,走到市局副局的身邊坐下,望向眾人的目光依舊帶著不信任。
“楊局,我們排查了所有嫌疑人的人際關係、資金來往和行動軌跡,發現他們都曾通過外網加入了一個聊天群。”
王民頓了一下,繼續說:“大部分嫌疑人的數據已經刪除,我們隻在其中一人的電腦上找到了些線索,但是嫌疑人非常狡猾,用的都是暗語,暫時還無法破譯……”
楊局越聽臉色越沉凝:竟然一條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
“那具女屍查清身份了嗎?”
王民點點頭,“和岷市那邊核實過了,是當地的一個製衣廠女工,名叫呂芬,無兒無女,丈夫十年前因意外身故,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她失蹤。”
全鬆全柳聞言對視一眼,“既然如此,我師兄弟二人就去岷市走一遭吧。”
“我派人跟著二位吧。”上首的男子說道。
“也好。”全柳看了一眼宋承青,後者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仿佛半點不把他放在眼裏。
哼!
送走了兩個老道,那名保衛科的男子看著宋承青,深感棘手。
“宋先生對䍊教有什麼看法?”
“你又對被害人又什麼看法?”
“……”
楊局摩著手中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䍊教和被害人之間的關係,也許就是我們苦尋不到的共同點。”
宋承青撐起下巴,露出小臂上紅褐色的傷疤,問:“被害人死前都遭遇淩虐,且胸口都有貫穿血洞,這不就是共同點?”
“被害人生前曾遭淩虐,死因均為失血過多,法醫推測凶器應該是一根直徑約三厘米的管狀物,不過這隻是䍊教的殺人手法——”
“不對。”宋承青打斷了王民的話。
“圓管,放血,這種方式更像是刑罰。”他麵上還是一貫的散漫,語氣卻非常篤定。“編造教義,利用恐懼或敬畏來洗腦,從而控製教徒,這正是邪教最擅長做的事情。”
“也許被害人身上的某種特征違背了他們的教義,所以他們才決定對被害人進行懲罰。”宋承青垂下眼睫,補充道:“更確切的說,是淨化。”
……淨化?
去他娘的!王民一拳砸在桌上,胸膛劇烈起伏,他轉頭看向楊局,後者放下茶杯,對他點了點頭。
王民便飛快跑了出去。
會議室的門再次關閉,宋承青自覺已經沒有他的事了,拿過雙拐也想離開。
保衛科那個男人叫住了他:“宋先生,我叫燕旭,這是我的電話,以後有需要還請您多配合。”
宋承青接過卡片,看都不看就揣進兜裏,真誠道:“電話我記住了,希望我們沒有見麵的機會,畢竟你們出現就代表有禍事,而我,還是比較喜歡社會太平。”
燕旭回味過來,也笑了,“宋先生說的沒錯。”
宋承青一瘸一拐地走出門口,頭也不回地擺手:“祝你們加班好運。”
“……”
被害人的胸口,是死法,也是死因。
也許是一塊胎記,也許是一道疤痕,也許是一個紋身……不管是什麼,都已經被凶器毀滅殆盡,隻留下空蕩蕩的血洞。
這樣私密的地方一般不會顯露人前,就算親近之人也不一定會注意,而且還是跨省作案……嘖嘖,這個工程量足以令人累死。
宋承青幸災樂禍地想:還是自由職業比較養生。
現在看來,這樁案子一共有兩撥人參與進來,一撥是公安機構的警幹力量,另一撥則是玄門下派的全鬆等人。
況且那具女屍出現得也太突兀了些。
人為現世,鬼屬彼界,屍乃是陰陽分離的產物,按理來說早就應該腐爛消失,怎麼還能自主行動呢?
那天晚上,一車之隔的他也並未發現它有附身和操縱的痕跡。
這樣的話,除了機緣不做他想。
宋承青一拍腦袋,忍不住懊惱:怪不得那倆老道橫插一腳,感情人家早就想到這一層了。
說來也奇怪,這女屍既不報仇,也不索命,每天“咚咚”來“咚咚”去的究竟是想幹什麼?
宋承青直覺女屍一定有故事,心道:反正警方那邊已經掌握了這麼多線索,很快就能追查到幕後真凶,自己還是去找大梨吧。